“父王!”
二人撲騰一聲跪倒,頭伏趴在地。
其他諸王子還有太子一個個也都跪倒大氣不敢喘。
“尼瑪的,天下大業未成,現在就在孤的眼皮底子下,在眾臣文武面前,兄弟內鬥,厲害,真踏馬的厲害!”
“孤這張臉是沒了,孤瞎了眼,怎麽會生出你們這些敗家玩意?”
“尼瑪的,老子打死你們這些不爭氣的,孬貨!”
“父王,千錯萬錯都是兒臣們的錯,還請放過兩位弟弟!”太子渠和王子恆見呂荼暴打呂圭和呂安,慌忙上前抱住呂荼的左右腿。
其他諸王子也慌忙上前擋在呂圭和呂安身上。
呂荼真是生氣了,他夙興夜寐,拚搏奮鬥一生,才換來大齊如今的局面,可是現在倒好,只是敵人的一句明顯的挑唆,兒子們的矛盾就如同火山爆發似的,當面幹了起來。
他無法想象若是自己死了,他的兒子們會乾出什麽出格的事來?
魏成說呂荼可憐,他呂荼真是可憐!
身為父親,父子異心,子孫不和,是可憐;為君,他引以為驕傲打來的天下,最終可能要毀在他的這幫不肖子孫手裡,是最可憐!
“感情,我踏馬的呂荼,為君為父都是失敗,都是失敗啊!“呂荼憤怒的嘶喝著,用騰出來的拳頭,狠狠的往呂圭和呂安身上打。
厚重的宮門被打開,呂荼帶著眾王子走了出來,此刻台階下的巨大的廣場上,跪著成千上萬的齊國文武。
呂荼看著他們:“魏國滅了,是的,魏國滅了。孤也老了!”
“孤自今日起將完全把國家大事放給太子”
“呂渠”
“兒臣在”
呂渠走到了呂荼身邊,呂荼把象征王權當中軍權的佩劍泰阿當著眾人的面,從腰間解下,交給了呂渠。
呂渠躬身接過,跪倒:“謹遵父王之命”。
呂荼點頭,扶起呂渠,呂渠站在呂荼身前下面的一個台階之上拔出了泰阿。
劍鋒利,泛著寒光。
眾王子見狀,一個個乖順的走到呂渠的身前,按照次序跪下:“臣弟等拜見太子,拜見幕府大將。”
台階下的眾文武不知道殿中具體發生了什麽,但是見到自家大王已經把王權當中的軍權全權交給了太子渠,當下也不好再勸,只能跟隨眾王子,拜見太子渠。
此刻的太子渠又多了一個身份,將佐府和太尉府的頂頭上司,君王之下的第一軍權掌控者,幕府大將!
呂渠感受眾人的拜見,聽到數十萬將士的叫喊,心中的豪氣頓生,他拔劍欲要刺破蒼天:“天下,如今唯有楚蜀是我大齊之患,我,太子渠,幕府大將,將帶領你們,滅楚蜀,實現大齊天下的一統”。
“萬歲,萬歲,萬歲!”
樂舒帶頭高呼,眾人跟隨。
王子安鼻青臉腫,低著頭,咬著牙,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
王子圭牙掉了一顆,他也低著頭,沒有說話。
王子恆則是心中苦澀,但是最後又轉變成了,舉臂歡呼,為他的兄長,呂渠,歡呼。
接下來,呂渠發布一系列命令:這個命令,是從二十大營當中,調集精銳二十萬,出兵滅楚蜀。
所帶的將領皆是中青年之將,多數是齊國新貴族二代三代們,其中還有不少是列國降將,如翟璜,樂羊樂舒父子,番吾,牛畜欣,任座等悍將。
對於呂渠這個安排,眾人心裡清楚,這是太子要培養自己的班底,為將來繼承大位作鋪墊。
呂渠之所以敢帶二十萬精銳就滅楚蜀,他是有自己的把握的,因為楚蜀連年戰爭,早已經不是當年的楚蜀,他們現在與齊國決戰,能抽出十五萬精銳就算是謝天謝地了。
呂渠擔任三軍總帥,改任伯牙為荊州郡郡守總督糧草軍械;命鎮守漢中的禽滑釐為平南將軍,率軍五萬南下;命陳寅為討檄將軍,率部兩萬進攻楚國北疆;命石乞為水師將軍,率部一萬,以測不應;命樂羊樂舒父子為大軍前鋒,率部六萬,進攻巴渝;其他眾軍將共六萬人跟隨自己沿著古長江西進,一舉滅楚蜀。
呂荼看著意氣風發的太子,眼中盡是滿意,他太壓抑這個兒子了,從當上太子起,就開始壓抑,如今是該他綻放光芒的時候了。
呂渠發布完命令不久,掌握軍權的年邁老將們,如晏圉,卜商,端木賜,樊遲,國范,子淵捷,苑何忌,烏枝鳴,籍秦,伍修等人,開始按照當初牆人之戰後,呂荼大哭的約定,主動卸甲放棄兵權請辭。
呂渠已經在此之前知道此事,也知道父王的良苦用心,他三次不應,眾老將哭請第四次,呂渠這才答應。
見一塊塊兵符送還到呂渠的手上,呂渠接過盛著這些兵符的金盤,感覺沉甸甸的,就像是有百萬大軍壓在他的肩上。
呂渠雖然是太子又是幕府大將,但是呂荼並沒有把行政權遞交給他,所以他是沒有資格為這些老將們請封的。
他只能對著呂荼,請求為這些人封賞。
呂荼並沒有給這些人封賞,因為現在還不是時候,他把這些老將全都改成了文職,暫時跟隨自己身邊,算是另有重用。
其實這就是呂荼的聰明之處,一方面他老了要把權利逐漸過渡給太子,另一方面他又得防著太子。
就算太子是他的親兒子也不行!
所以他把這些老將留在身邊,一旦發生了不好的事,這些老將宿將就會立馬成為他製衡軍隊的殺手鐧。
老將們雖然離開了軍隊,可是並不意味著他們的影響力也離開了。
這算是一種製衡,權利的製衡。
太子渠抽兵二十萬進攻楚蜀,呂荼不用擔心結局,這場戰爭結果無疑最後是以齊國的勝利為結局。
所以當下他隻關心他要關心的:天子即位的問題,國家遷都的問題,拆除國內關隘的問題,重新劃分行政區的問題,范蠡年邁辭官後重組國相府的問題,在河西之地,建立河西學宮的問題……
等等諸如此類,一大堆的問題都在等著他解決。
唯一沒被燒壞的魏國王宮之內,呂荼看著郟甲:“郟甲,你想當天子嗎?”
郟甲正在喝果酒,聽到呂荼的話,一口噴了出來,他差點嚇尿眼紅道:“姐夫,弟沒有得罪你吧?”
呂荼疑惑道:“你這是何意?”
郟甲道:“姐夫,如今齊國已經快一統了天下,你還讓我當天子,那不是讓我去死嗎?”
呂荼聞言一愣接著笑了,他算是明白了郟甲為何能在宮鬥如此激烈的周王室當中,幸存到今天?
原來郟甲是個聰明人,聰明的讓他母親,那個權力欲望特別強烈的女人,顏穆菊,慚愧!
呂荼沒有說話,招手讓他離開。
郟甲離開後,不久,便被東門無澤追上了,翌日,郟甲同意即位稱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