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浣陰笑著,接著他神情大變,軟弱愛哭姿態表現出來,然後徑直走到一處亭廊,坐在亭廊的木凳上是顧影自憐哀歎起來:“寡人好命苦,寡人這個國君當的有名無實,前面是高共獨霸超綱,如今好了,又來個公仲連……嗚嗚……”
趙浣的哭聲是越來越大,不久便引來一名宮伯的注意,宮伯猶豫了一段時間,最終還是走到了趙浣身邊,細聲道:“大王!”
趙浣抬頭看著宮伯,擦掉眼淚道:“何事?”
宮伯道:“大王,若想要殺掉高***婢倒是有一計”。
趙浣聞言嚇的一哆嗦,擺手道:“不可,不可!寡人不能毀國之棟梁”。
宮伯道:“大王,一個欺壓主人的棟梁還是棟梁嗎?”
齊軍五十萬圍困晉陽城,呂荼命鄭邦出使晉城,勸趙王浣投降,趙王浣看著城下的鄭邦大叫道:“寡人願投”。
投字後面的話還沒有講出來,公仲連臉色大變,立馬彎弓射箭,大叫一聲:“我大趙誓死不降”。
言罷對著左右將士道:“大王累了,速把大王請下休息”。
鄭邦差點被公仲連之箭射中,他看見趙王浣似是被公仲連軟禁逼著不降,心中又驚又喜,當下也不再去勸降,而是調轉馬頭往自家大營方向趕去,匯報。
此刻的王帳之內,呂荼正在躺在白長腿的腿上,享受她給自己的太陽穴按摩。
聽到衛郎稟報說鄭邦求見,頗為奇怪,鄭邦不是剛剛被自己派去做使者了嗎?為何如此之快便回來了!莫非是趙國誓死抵抗,連城門都沒有讓鄭邦進?
不應該啊!按照孤得到的情報,趙國的國相高共已經和自己的間客拉上了關系,有要投降的意思,而且那個趙浣又十分聽從高共的,想來不會這樣,那麽問題出在哪兒了呢?
呂荼疑惑的端正了身體,白長腿見狀,為呂荼整理好衣冠博帶,便施施然的退下了。
不久鄭邦小步快走走了進來:“大王!”
呂荼讓鄭邦坐在火爐旁的墊子上回話,鄭邦感謝,然後跪座對著呂荼把正事一一講了。
聽完鄭邦關於城門上所見聞發生的事,呂荼陷入了思考當中,不久呂荼眼中驀地精光爆閃,對著鄭邦道:“你去通知趙軍,三日之內,若不投降,第四日,八十萬齊軍將發動對晉陽城的攻擊,屆時大軍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鄭邦聽到呂荼用語如次冷酷,不由的打了冷顫,他本想勸諫呂荼不可這樣,但是想想現在是勸降階段,自然要用誇張的威脅語言給趙軍施加壓力。
當下接下王令,疾步退出王帳,去傳達命令去了。
看著鄭邦離開的背影,呂荼摸著身邊的斑點巨犬油亮的皮毛喃喃道:“公仲連,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八十萬齊軍要在第四日發起總攻的消息傳遍了晉陽城,晉陽城內頓時是人心惶惶,嗚嚎一片。
雖然他們知道齊軍沒有八十萬,但是四五十萬是有的,四五十萬來攻的齊軍,晉陽城能守得住嗎?
國相高共聽到消息後,急躁的家中來回走動起來,還有三日,三日不出去投降,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將付之東流,哦,不,不僅是自己的努力,是家族世世代代的努力!
“不行,得立馬提前計劃”
高共陰森的眯上了眼睛,接著猛然一張,對著院外的武士叫道:“來人呢”。
公仲連知道消息比較晚些,得知齊軍威脅他投降,若不然八十萬大軍進攻處寸草不生,面對這樣的恐嚇,公仲連卻是沒有太多的躁動,他和往常一樣帶著軍士巡視城防。
正當他指揮著軍士重新布置街角的拋石車時,一名將軍急匆匆的跑到他身前道:“大將軍不好了,一幫趙氏宗室子弟正帶著他們各自的家臣士人往王宮方向匯聚”。
公仲連聽罷大驚失色,這幫宗族子弟定然是前去營救被自己軟禁大王趙浣的,若是他們救出大王,鼓動大王投降,那該如何是好?
不行,大趙絕不能投降,絕不能!
公仲連一按腰間佩劍,大喝一聲,令眾軍跟他前去,這次就算殺光了趙氏宗族子弟,他也不能讓他們救出大王。
趙王浣站在王宮的高處,看到約合數千人的隊伍正在往這裡前進,嘴角泛出了一絲喜色:“來吧,寡人的親族們,你們來吧,就讓你們的鮮血來鑄造寡人的未來,寡人會感激你們,大趙會感激你們……”
王宮的正門不久進入了一場慘不忍睹的廝殺當中,王宮守衛們起初不敵,只是後來當國相高共所帶的援軍到來後,場上情形大變,變成了一面倒的屠殺當中。
當只剩下那些趙氏宗族的帶頭人時,公仲連帶著的援軍也到了,當他看到是國相高共帶著人剿滅了欲要解救趙浣的趙氏宗族子弟後,頗感驚訝,接著大喜。
對於高共,公仲連以前比較感恩此人的,畢竟自己能成為如今的趙國大將軍,多虧此人。只是後來, 自己的權利越來越大,這高共就和自己生疏了,甚至公仲連潛意識的覺得這高共對自己有敵意。
然而如今高共殺宗族子弟,已經表明了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的。他大喜過望,如今自己已經掌控了軍隊,可是卻沒有掌控文臣之心,這高共卻是掌控了文臣之心,若是他支持自己,趙國將沒有人是自己的對手,也沒有人敢反對自己。
高共見公仲連到來,上前道:“大將軍,你怎麽這麽粗心?大王被這些人鼓動欲要枉顧大義投降,你是知曉的,為何不早把這些人也早早圈禁起來?”
聽著高共的埋怨,公仲連沒有一絲的不高興反而是哈哈大笑,連忙對著高共賠禮致歉,然後令身後心腹,加緊對城內的監管。
那些趙氏宗族帶頭人看到已經走到這步境地,並沒有跪地求饒,而是紛紛叫罵道:“高共,公仲連,你們不過是我們趙家養的兩條狗,如今你們竟然敢囚禁主人,殺死主人的宗親,看看將來天下誰人還會容得了你們?哈哈……”
大笑罷,趙氏宗族帶頭之人一個接一個的怒目刨腹而死,其氣節可謂壯烈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