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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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都起初聽到魏成說自己沒有解憂之計,心中差點就火起來了,四弟啊四弟,如今國家境遇已經危若卵石如此,你還有心情給兄長填玩笑嗎?
不過很快,他又聽到魏成說他所舉薦之人有,魏都頓時眼睛瞪的老大,然後眉頭深皺,接著眼睛眯了起來,語氣有些森寒:“四弟,那人可靠嗎?”
魏成自然知道自家兄長是在擔憂那人其實是齊國人派來的間客,不是什麽對魏國有好心的人,畢竟當年項橐為魏國間客的前事在,不得不讓人起疑心。
然而對於那人,魏成十分有把握,他道:
“兄長,大魏如今境遇已經如此糟糕,您說還有再糟糕的必要嗎?”
魏都聽到魏成的話本想辯解些什麽,可是想想他又覺得魏成說的有理,是啊,現在的魏國已經被四麵包圍,隨時都有國家破滅的危險,而且這種破滅的危險,若是以現在穩步發展的情況來看,是早晚的事。那麽也就是說,魏國的境遇如今已經糟糕透底。
魏成見自家兄長在思考,於是繼續道:“面對如此糟糕的困境,對於我們而言,任何的動作,都是大魏逃出困境的出路,不是嗎?”
魏成的話很稚嫩,但是聽到魏都的耳朵裡,是電閃雷鳴,如同醍醐灌頂,如今他的魏國已經朝不保夕,就算別人再算計他,那結局也都是一樣,國破家亡,但是萬一,自己用對了人,使用了那計策,或許就是救國之策呢?
“那人叫什麽名字?何地出身?”魏都已經有了要重用那人的念頭,便細問了起來。
魏成道:“那人名為樂羊,本是安邑人,年齡三十一歲,是安邑的名士,後來機緣巧合來到弟的門下,弟起初並不知此人”
“前段時間,弟無聊在院子內散步,不知不覺走到了馬房,聽見有人正在辯論”
“弟好奇,於是偷偷的聽了”
魏成一一講著當日他在馬房聽到的事情,魏都仔細聽著,聽到最後,魏都有些神情激動,他自忖麾下年輕一代,最能打仗的莫過是田子方,可是如今,相對而言,這個樂羊給他的感覺,比田子方還要厲害,起碼田子方沒有他有膽略!
“快,速速有請”
魏都從主位上激動的站了起來。
此時卜商不知道他的對手已經換了,換成了戰國初期名將樂羊,而他還傻乎乎的命令著軍隊繼續進行他的推土之計。
桃林塞,秋雨之下,整個雄關都變得霧氣騰騰,就像是煮沸了的水般。
沒有人能在那種生石灰遇水釋放巨大的熱量下生存。
九萬八千名藍田大營秦軍渾身被桌上腐爛,拿著武器殺出了桃林塞,欲要與齊軍誓死一搏,可惜齊軍卻不與他們作戰,逃了!
司馬唐看著龜縮在營寨內的齊軍,是大罵不已。他嘗試著秦軍發起進攻,可是面對著齊國烏龜殼的防禦,和遠距離的拋石車弓弩攻擊,秦軍最後落得傷亡慘重,卻連對方的轅門五十步的距離都沒殺到。
秋雨打濕了司馬唐,更打濕了他那顆本來靠著一口氣與齊軍決戰的勇氣。
司馬唐如此,更不用說那些秦國士兵了。
秋雨莎莎。
孫馳站在轅門的角樓上,由眾軍將護持著,看著遠方的秦軍,是清閑的緊。
他在彈琴,是的,沒錯,是在彈琴。
面臨殘酷的戰爭,面對自己使出的陰毒之計,他竟然沒有一絲的懊悔,反而跪座在角樓上彈琴。
淡雅到性無能的琴聲從他的手指間彈出,與莎莎的秋雨,與雨中傳來秦軍的叫罵聲,形成最瞠目的對比。
眾軍將看著孫馳,又看著那些被生石灰迫害的淒慘模樣秦軍,個個心裡都覺得孫馳不是人,簡直比惡魔還要可怕。
因為惡魔,他們做陰毒的事,他們知道自己是陰毒的,可是孫馳卻不知道,他知道的是,用此計,他能以最小的代價贏。
深受愛一切人思想影響的禽滑釐看不下去了,抱拳道:“將軍,何時發起進攻?”
孫馳搖頭晃腦的彈著琴似乎很忘我,他似乎是沒有聽到禽滑釐的話,繼續沉醉的自我彈著琴。
禽滑釐有些怒了,孫馳是大軹將軍,沒錯,可是卻是個雜牌將軍,而他禽滑釐雖然是一部大營主將,可卻是實實在在的正規編制,況且他是泰山學宮下一代的宮長,其師兄弟們遍布整個齊國朝廷,還有他還是呂荼的妹婿,跟隨呂荼南征北戰,功勳卓著。
這一切切,在禽滑釐看來,就算是孫馳他父親大將軍孫武,見了自己,那也得客氣三分。
可是如今呢?在眾軍將面前,孫馳竟然故意的裝傻沒有聽到!自己的面子何在?
禽滑釐完全繼承了墨子的那一套“俠氣”,他咬牙切齒,再次沉聲道:“將軍,何時發起對秦人的攻擊?”
眾軍將聽到禽滑釐如此語氣,個個眉頭深皺,看向了孫馳,孫馳撥弄琴弦的手,這個時候方才停下,他看了一眼黑臉的禽滑釐,然後用手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小陶瓷盆內,微微笑道:“等本將那顆雞蛋熟了”。
禽滑釐聞言把目光看向陶瓷盆內,只見此時的陶瓷盆內,一堆生石灰在雨水的滴答下,正在釋放出巨大的熱氣,而熱氣之下,此刻正有顆柴雞蛋被釋放出熱量而滾沸後的水煮著。
禽滑釐眼睛一眯,冷聲道:“將軍,恕老夫無知,你怎麽知曉雞蛋何時被煮熟?”
眾軍將聽到禽滑釐如此之言,心情一下緊張起來,大軍對敵作戰,最忌諱的就是主帥和大將不和。
孫馳聽到禽滑釐倚老賣老,心中冷笑,禽滑釐啊禽滑釐,你就持功驕橫吧,早晚有一天你會因此栽個跟頭!
心裡雖然這樣想,口中,孫馳卻道:“老將軍,不急,不急,等陶瓷內的生石灰完全變成了熟石灰,那雞蛋也便熟了”。
言罷,又搖頭晃腦的彈起琴來。
禽滑釐見狀大怒,若是等生石灰完全變成了熟石灰,那得等到什麽時候,再說這秋雨會一直下下去嗎?
看著禽滑釐舉拳,眾將大驚,慌忙抱住了他,不讓他做出忤逆上將的衝動。
禽滑釐被眾將請走,此刻角樓上只剩下石乞。
孫馳道:“石老將軍為何不與眾將一起下去?”
石乞道:“傳聞純種秦人都是單眼皮,今日有此機緣細細查看,下去作甚?”
孫馳一愣,看著表情嚴肅的老將石乞,接著是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