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熱鬧了!
圍觀的人眼光灼灼的看著二人,希望二人能立馬鬥起來,給自己一天的生活添加些樂趣。
大燕國的太子姬桓和大秦國的太子趙夷乾上了,這個消息很快的傳到了樓上,樓上那些偽知識分子個個火急火燎的或走了出來或往下面跑,皆是欲瞧大熱鬧去。
一時間趙夷和姬桓被眾人目光鎖住。
桃花文坊的主事看到兩家太子在自家文坊內乾上了,倒也沒有怕,原因是自家家主的後台是當今的大齊國主。
他上前兩兩相勸,別生了和氣,太子桓見到主事後,雖然仍然是副驕傲模樣,可是語氣卻是和緩了些,顯然他深知桃花文坊背後的勢力。
太子夷呢,生性溫軟,對主事自然是彬彬。
主事見勸不過他們,便不再言語,隻說可以比試但卻不能武鬥。
樓上走廊上此時站滿了人,他們全都往下看著,其中一個貴族他頭戴魯帽,手折扇輕搖,身邊還跟著一個駝背童子。
童子墊著腳看到燕國太子姬桓和秦國太子趙夷擊掌比試,眼睛裡滿是興奮。
那魯帽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魯國使節少正卯,駝背童子自然就是他稱呼為橐的童子。
此時站在少正卯旁邊的是一位大鼻子文士,少正卯突然詭異扭頭對著大鼻子文士笑道:“文大夫,你可知這燕國太子桓為何要針對那秦國太子夷?”
大鼻子文士不是別人,正是越王勾踐的心腹之臣,如今的越王使者,文種!
文種瘦削的臉布滿了皺紋,他操著濃重的鼻音道:“在下愚魯,還望少正提示。”
少正卯把折扇合上道:“聽聞燕國太子此來不僅是觀禮的,而且還有特殊使命。”
“使命?”文種皺眉。
少正卯嘿嘿笑道:“坊間傳聞,燕國太子是來向齊國求親的”。
文種聞言眼睛頓時放大,此次他來齊的目的,除了繼續商討秘密結盟的事,就是替自家大王求親,若是燕國插手的話,這就波折了。
不過文種是何人,他強忍住內心的不平道:“這我倒是沒有聽說,不過據我所知,燕國和秦國的關系還是不錯的,為何此時這燕國太子要為難秦國太子呢?”
少正卯聽罷笑的更詭異了:“文大夫,你難道不知秦國太子趙夷是當今齊侯的弟子嗎,而且他的年齡只和當今齊國公主莊薑大三歲”
“常言說:女大三,抱金磚!”
文種聞言心中狂跳,要是秦國插手,這求親的事就更不好辦了,畢竟當年說婚的事是私下定的,並沒有廣而告之,這時就把當日的事情捅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反而會熱鬧齊侯。
“可這又能說明了什麽?秦國向來是和楚國聯姻,他秦國是不會打破這個規矩的。”文種給出了這個理由,似乎是在駁斥少正卯,又似乎在給自己安慰。
少正卯呵呵一笑:“文大夫,你可知,在我們這些觀禮的使團中,有多少人是各國的太子親自帶隊嗎?”
言罷,少正卯便不再言語,他相信以文種的智慧一定能聽出他的弦外之音的。
文種聽得此言,突然渾身一哆嗦,燕國是太子,秦國是太子,宋國是“太弟”,陳國是太子,蔡國是太子,衛國是太孫,杞國是太子……
再聯想到齊國九公主剛及笄尚未許配,文種越想越是心驚,他把手交叉進衣袖裡,開始琢磨計策來,此次定然要把齊國公主“弄到”越國去。
二人交談的勾心的鬥角,不遠處的角落,有三四個人也是不停的竊竊私語,有一個人特別顯眼,因為他手指頭只有九個。
燕國太子姬桓之所以要攻擊趙夷,
是因為他早就打聽清楚了,來齊的貴族使者中,只有一位太子能和自己在才華和身後家國實力上有得一拚,而且關鍵是他和自己一樣都很年輕尚未婚配。此人就是那秦國太子趙夷!
這讓帶著求親目的的姬桓不得不把他當成“死敵”,當然姬桓是不認識趙夷的,可是卻聽說過秦人比較奇葩,發髻都是歪的,所以當他看到歪髻時,便主動攻擊,想著打秦狗惡心惡心他的主人。
只是最後沒有料到惡心的對象就是自己的“姻緣最大的假想敵”秦國太子,趙夷當面!
要是趙夷知道自己被為難的原因竟是這,他一定會哭笑不得。
秦齊可以是盟國,但絕不可能是姻緣國家,這一點無論是祖製還是國家大政天下局勢都不會允許。
況且齊人從骨子裡是看不起秦人的,因為薑姓子孫和姬姓子孫才是這周天下的一等血脈,而他贏姓只是二流。
三絕太子姬桓,拿筆揮灑,不一會兒,一副《北國風光,萬裡江山》圖,在眾人面前顯現。
眾人看到後猛吸涼氣,接著喝彩聲不絕於耳。
姬桓看到眾人為自己喝彩,氣勢更加驕傲了,他拱手還禮作謝。
趙夷則是不動聲色,對於姬桓,此時他不得不兩看,姬桓人品雖不正但這畫作的卻是屬於一等。
不過趙夷卻是不怕他,他自己曾經拜入呂荼門下,字畫自是習得。
他研好墨,拿起筆,在上好的紙張上擰眉停頓起來。
姬桓見狀嗤笑趙夷怕丟人不敢動筆,不少幫腔哄然作笑。
趙夷身後的猛士們見狀訓斥之外就是為自家太子加油鼓氣。
趙夷仿佛沒有聽到般,在十個呼吸後,方才在紙張上揮灑。
其筆法行雲流水,看的眾人眼花繚亂,姬桓更是驚愕的下巴都要掉在了地上,他內心狂咆哮著,不可能,不可能,絕不可能!
在大河以北年輕一代絕對沒有人能在畫作上超過自己,對,超過自己!
可是趙夷的筆法,趙夷畫作的線條,趙夷的構思,趙夷畫作的意境,似乎都比自己強上一倍。
就在樓上樓下都屏住呼吸看著這一幕的時候,突然只聽得啪的一聲,趙夷一耳巴子打在了姬桓跟班的臉上,那跟班頓時口吐鮮血,其中一滴落在了畫上。
頓時那畫中女子的腮部因“羞色”變得通紅。
一副《蒹葭蒼蒼,低頭問蕭郎,弄玉》圖展現在眾人面前。
此刻沒有人敢呼吸,他們胸膛在定格,眼睛在定格,所有的微表情都在此刻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