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旦接下呂荼遞過來的那把天子所賜之劍,看了看,眼眸中生輝,暗道此劍雖比不得越劍鋒利,但好在器重瑰魄。
鄭旦ci的一聲,做出越女劍的起手式。
周圍垂落的絲綢越紗在微風的吹拂下,在鄭旦舞劍行雲流水的身姿下,飛舞搖曳飄行。
美人舞劍,劍美,美人更美!
呂荼歪躺在竹榻上手指敲擊著竹榻細細觀賞,他真希望自己就這麽永遠沉淪下去,沉淪的可以像唐明皇那樣,看看美人歌舞,玩玩音樂,擺脫一切塵世繁雜。
躲在一角陪嫁丫頭施夷光則是滿臉歆羨的看著此幕,她眼睛中流動的波光讓人想象不出她究竟在想什麽。
亭外,東西施村人,正匯聚在周圍,大吃海喝。
至於迎賓宴的主事,呂荼全部交給了釁蚡黃尹鐸等人操辦。
現在看來,呂荼並沒有用錯人。
東門無澤拿著新扣下的珍珠,一會兒高興,一會兒難過,高興的是此次之行,自己得到了不少的珍珠;難過的是自己沒有得到美人,就連那越紗女也成了呂荼的陪嫁丫鬟,天理不公啊!
“公子吃肉,君子喝湯;公子抱美,君子得蚌,嗚呼類個哀哉”東門無澤眼淚鼻涕一把,似乎有萬千心腹事不知與何人能言。
宴席上的菜食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無古人是因為沒有古人做過這樣的菜食,無來者是因為來者雖能做出這樣的菜食卻找不到這個時代絕對無公害的食材。
眾人正吃的開心,就在這時大黑狂吠起來,眾人回頭一看只見一大群身穿藤甲,手拿大戈的越國武士正向這邊急匆匆奔來。
釁蚡黃眉頭一皺,忙給籍秦遞了個眼色。
籍秦知其意立馬帶著人走了過去。
“來者何人?”籍秦一手拿青銅劍向前舉起,做來者停步報上姓名的手勢。
那幫身穿藤甲手執大戈之人見聞紛紛停下,讓開了一條路,只見一個斷發紋身到臉的男子走了出來。
顯然他是這一幫越國武士的領頭之人,只聽的他反問道:“你又是何人,在我越國做甚?”
說到這,他突然看到不遠處有做婚宴的儀式,心中隱約覺得不好,喝道:“前面,婚配者何人?”
這時施老二和施老三走了過來,行著越國禮節道:“不曾想是舌庸大夫前來,下黔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我管你娘希匹的受罪還是恕罪,我問你那到底是何人婚配?”舌庸明顯是個急性子,他聽到施家長者的回話,大怒一把抓住了施老二的衣領。
為什麽不是抓施老三的?
這裡頭當然有原因,原因就是施老二是西施村落的長者,而西施村落才有他舌庸最關心的人。
施老二見狀心頭一涼,暗道,大哥臨死前說的對,二女和鄭旦是蛇羽大神賜予他們的吉祥,可是吉祥卻是需要力量去守護的,沒有力量,它隻可能是禍水。
哎,不過還好,大哥早就預料到了可能會有此劫,按照大哥的遺囑,施家村早就分成了兩部分,就算西施村毀了,東施村還在,這樣祖先留下的繼承就不會斷。
想到這裡,施老二反而生出一股輕松的感覺,就好像多年的包袱釋懷掉了一樣:“大夫,是鄭旦姑娘,哦,不,準確的說現在是公子夫人了。”
“什麽?”舌庸只聽到鄭旦二字時立馬就發飆了,鄭旦可是他一直覬覦的人之一,從她剛來到此地時就開始覬覦,他一直盼望著有一天等她像果子成熟了一樣再由自己去采摘。
可是現在倒好,嫁人了,那種感覺會是什麽樣?
一直看著養大的,最後成別人的了。
他怒火直接把臉色燒的通紅,接著是不可遏製的拔起劍就砍向施老二,不過還好籍秦手快一劍阻擋下來了。
“我乾,乾死他們”舌庸此刻一張刺著紋身的臉顯得無比的猙獰,他手中執著長劍嗚啊啊直叫。
他身後的武士聞令拿起大戈開始準備進攻來一場屠殺。
可是他們沒有料到的是,就在那不遠處吃飯的人,突然全都站了起來,唰唰唰,一個個鋒利的青銅劍被拔了出來,眼瞅著烏壓壓一大片。
當他們走過來的時候,舌庸的憤怒轉換成了恐懼,因為他所帶的武士不過百人,而眼前那一幫拿武器的家夥,卻有六百多人。
正中間更有蛤蟆嘴雄壯少年,手裡拿著兩把殺豬刀,叫喊著:“瑪得,打擾老子們吃飯,老子砍死你”。
言罷要不是他身邊一個十分醜陋的女子拉住他,他早就上去砍人去了。
看著烏壓壓一片人圍住自己這一方,舌庸這時才突然想起施老二說了四個字“公子夫人”,難道這些人都是那公子的門客武士?
公子?
公子說明那人不是越國人,既然不是越國人,那事情就好辦了,娘希匹,這裡畢竟是越國,自己有王嗣撐腰,他公子又能如何?
大不了,到時來個魚死網破,把鄭旦獻給王嗣,我看那時王嗣是站在我這一邊還是站在他那一邊。
舌庸思前想後最後有了決定,他嘿嘿冷笑道:“砍死我?賤民,你可知道我是誰?”
“我是王嗣的心腹,掌管此地的大夫,手下擁有忠勇武士三千,就你們也敢與我放肆”
言罷,舌庸一巴掌扇在了熊宜僚的臉上,這一巴掌發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老子砍死你, 砍死你,阿姐你別拉我,別拉我……”熊宜僚像一隻被觸怒的狗熊,他仰天嘶吼著。
只是東施村的醜女(大女)還是死死的拉住他,就是不讓他上前一步。
顯然醜女(大女)在力量上並不差。
“誰給你的膽量打本公子的勇士?”突然那亭子二樓,一個新郎裝的俊雅男子探出頭來對著舌庸大聲訓斥道。
舌庸抬頭一看,眼睛血紅,睚眥欲裂,因為他看到了那俊雅新郎的身後站著兩位傾國傾城的女子,一個是他一直覬覦不成的鄭旦,一個是即將成為囊中之物的二女。
可是現在那兩位女子,一個著新娘服,一個著陪嫁丫鬟裝,舌庸就算是用屁股想也明白了發生了什麽?
他控制不住了,他要爆發了,他此刻隻想把那兩位傾城傾國的女子搶回來,對,僅此而已。
“娘希匹,我乾!”舌庸嗚啊叫了一聲,舉劍就是砍向身前最近的東施醜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