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呂荼說的很是頑皮,甚至說有些觸怒也不之為過,不過老越王允常對此似乎沒有絲毫的不高興反而希冀的看向自家幼子,他也想聽聽自家兒子如何回答。
越王幼子道:“做不做壞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天下間沒有父母願意害自己孩子的。”
妙,太妙了!
精彩,太精彩了!
越王幼子的這個回答,讓在場聽到的眾人皆是眼前一亮,老越王更是喜的如屁打的似的。
是啊,這天下間哪有父母願意害自家孩子的?
既然沒有“害”,那又哪來的讓自家孩子去做惡呢?
呂荼眼神晃動了,他仔細打量這個越王幼子,不停的回憶,回憶追尋自己那一世看到的所有關於越國的文獻,可是最終發現竟然沒有關於這個越王幼子的記載,天哪,到底是什麽東西掩蓋了如此璀璨的彗星?
這時又聽得越王允常幼子繼續道:“順,對下順就是指順乎民心,用民心治理天下就會……”
越王幼子繼續滔滔不絕的講著,他的神情並沒有因為自己所說的慷慨激昂而由此變化,只是像一個表情固定的人講著他的理解。
逆天,太逆天,這個越王幼子太逆天了,這是需要何等的智慧與覺悟?
呂荼越聽越是全身直哆嗦,而那些圍觀的士人和一些越國大夫,卻是聽的時不時的叫彩著。
老越王允常很滿意,哦,不,準確的說,是驕傲,他允常向天下士人表明,就算是越國,就算是這樣被天下大統認為是蠻夷的國家,也可以生出這麽一個不下於公子荼的慧子來。
越王允常突然覺得他這一輩子最大的成就感不是帶領越國走向了繁榮昌盛而是生子如此!
越王的幼子的話時不時的博得眾人的叫彩聲,那聲音如波浪,衝擊著越國都城的每一個角落,似乎,此刻所有人都聽到了越王幼子的講談。
一座陰暗的大理石房子內,勾踐面壁居中跪座,他身旁有一名大鼻子的文士,靜靜的陪在他身邊,就在這時他聽到了外面歡呼的動靜,他眉頭一皺:“去看看發生了何事?”
大鼻子文士聞言躬身離開,不一會走了進來,貼耳小聲了幾句。
勾踐聽罷瞳孔集聚收縮,臉色憤怒的通紅,他噌的一聲站了起來,抽出佩劍就要往外走,那文士見狀大驚強勢按住了他,不讓他前進一步。
勾踐惡狠狠的看著大鼻子文士道:“文種,這就是你出的好主意,什麽派靈姑浮去與呂荼交好以求本王嗣的外援,什麽在入城時攔駕向天下人訴求自己的冤屈以博取士人的同情?”
“你看看這就是你的謀劃!”
“那呂荼竟然和那個賤庶子一唱一和起來”
“本王嗣真是瞎了眼,怎麽采用了你的計策?”
“你給本王嗣讓開,本王嗣要親自動手,只有把禍根消除了,本王嗣才能睡安穩覺”。
可是無論勾踐怎麽鬧騰,那被勾踐稱呼為文種的大鼻子文士就是死死的不放。
最後勾踐怒了,就要去殺文種,文種巍巍然絲毫不怯懦,瞪著眼看著勾踐。
勾踐看著文種,突然他發現文種眼睛裡有了淚水,他心中一軟,三個呼吸後,他恨恨的道:“罷了,罷了,本王嗣就讓那個賤庶子再多活一點時間”。
言罷,劍被勾踐擲飛,劍尖直插牆壁三寸。
文種看著勾踐跪座面壁思過蕭索的背影,衣袖擦淚,掛著濃重的鼻音喃喃道:“王嗣,想要活著,想要比別人都精彩的活著,那就要學會忍,因為忍才能讓你得到你想要的……”
老越王允常因為幼子街道上和呂荼一問一答的事給自己做足了面子,更是為自己將來想要的廢立做了名聲上的鋪墊,他身心高興,高興的似乎又年輕了十歲。
就是因為此,迎接呂荼的宴會比起初的打算規模更大了。
幾乎在越國國都有臉有面的人都參加了,呂荼也因此結交了不少的越國名流,像大將軍石買,像大夫扶同,拽庸等。
只是沒有見到文種,呂荼覺得有些納悶,畢竟在自己幼年時文種就已經在越國出仕了,以他的本事怎麽可能還沒有擠入越國中上流?
越女舞很是能激起男人的柯爾蒙,你想象一下,渾身潔白如羊脂白玉的年輕越女,一大片雪白的身上偶爾一處繡著彩色的紋身,穿著薄如蟬翼甚至有些透明的越紗,舞啊舞啊會是什麽樣的。
別人,呂荼不知道,他知道自己,反正看著看著,他想鄭旦的身子了,當然還有尚未被其綻放點花心的西子。
要知道呂荼向來對那方面很壓抑,能壓抑住的他都為之躁動,可以知道越女到底有多刺激男人的感官。
宴會之中,呂荼表達了自己對於越王和越國上下的敬意,當然還有沒有忘記為那被關禁閉的越王嗣勾踐說幾句好話,希望越王允常能放出來他。
越王允常正高興頭上,也沒有拒絕,隻說七日後才允許其走開石室,接著便是聊起天下繼承是應該立嫡還是立賢。
呂荼對於這個話題很尷尬,要說立嫡的話,那自己可是個賤庶子這不是打自己臉;要說立賢的話,自己就得罪了天下,更何況呂荼已經猜出了老允常想幹什麽, 他這是想借自己為榜樣為自己的幼子繼承大位做標榜。
可是呂荼怎麽可能輕易說出老越王心中所想呢,他要是說立賢,未來那位“苦心人”還不與齊國撕逼?
若是那樣的話,自己聯盟越國鉗製楚國,平分吳國的戰略該怎麽進行下去。
於是呂荼只能裝酒醉,撲騰一聲倒在席上。
越王允常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讓人好生照顧呂荼送回行人館。
七日後,越王嗣勾踐出來了,他要廣而告之的宴請呂荼。
呂荼知道他打的是什麽主意,當下只是笑笑,不過也接受了宴請。
這七日內,發生了兩件對於呂荼來說非常大的事情,一是他把西子施夷光給法辦了,他看到了白鴿上的紅蓮,看到了接天蓮葉,更是聽到了西子的那被自己“糟蹋”時的銷魂聲音。
這是第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