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他們劉家因為機緣巧合得到一頭珍獸“白鹿”,然而這頭祥瑞之獸不但沒有為劉家帶來什麽好運,反倒是為劉家帶來了滅頂之災。 俗話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們劉家在州縣或許的確算得上豪強,可是在真的的權勢者面前,他們劉家算得了什麽。
像白鹿這種珍獸根本就不是他們劉家能夠染指的,但這種淺顯易懂的道理,他那自認精明的父親卻始終看不明白,當作為欽差大臣的賈魯命人上門討要白鹿時,他的父親拒絕了。
因為一頭白鹿,致使劉家得罪了當時的欽差賈魯,而後也使劉家迎來了滅頂之災。
賈魯討要白鹿未遂後,一怒之下改河道,將劉家祖宅全部衝毀,他的父親也因此激憤而死。
也正是在如此國仇家恨之下,自己才毅然決然的加入了白蓮教,走上了造反的道路。
加入白蓮教後,自己憑借著當年的人脈和自己青年為官的聲望,很快就成為了白蓮教的高層,並且接觸到了滿腦子皇帝夢,一心想要推翻大元朝的白蓮教主韓山童。
當時的韓山童雖然一心想著要推翻元朝,但是他並沒有什麽具體的實施辦法,直到他遇到了劉福通。
也不得不說,劉福通也的確是一個人才,他巧妙的利用了蒙古人的民族四等級制度,挑起了底層漢人對元蒙人的仇恨,又利用元蒙朝廷治河的工程,預先在河道上埋下獨眼石人,並散布歌謠“莫道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以此挑動底層河工百姓的反心,而這一系列的舉措也使他在白蓮教中的地位水漲船高,不但成為了白蓮教中舉重若輕的大人物,更是被白蓮教主韓山童引為手足心腹。
直到今天,他們總算是等到機會了,要知道白蓮教雖然是一個邪教,但是白蓮教的人並不是那種沒什麽文化的人,恰恰相反,白蓮教中的高層人員文化素養並不低,就比如劉福通、杜遵道,尤其是杜遵道不但是劉福通的老鄉,還是大元朝的國子監生還當過樞密椽吏,那絕對是正兒八經的高級知識分子。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他們非常清楚在怎樣的時機下造反,才最有可能取得成功,修治黃河這種大工程看著是利國利民的好事,但是秦始皇修長城不是好事嗎?隋煬帝開鑿京杭大運河不是好事嗎?
連秦、隋這樣的王朝,在全勝時完成這樣的大工程,尚且免不了亡國,你元蒙朝廷都爛到骨子裡了,還想著一次治本的修河成功,開展如此之大的工程,那簡直就是在找死啊,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們白蓮教怎麽可能會放棄。
等著吧,自己一定會推翻這個腐朽王朝的,到時候自己不但能實現自己的抱負,更能名垂千古,每當劉福通想到這就忍不住激動地顫抖起來,他低聲說道:“開國建極,名傳千古,自己一定會成功的。”
說著劉福通的眼神變得無比的堅定。
不得不說歷史在某些時候的確充滿著荒誕與巧合。
賈魯治河,如果以後世人的角度來看的確是一件功在千秋的好事,賈魯修的賈魯河即使在幾百年後,依然對黃河的治理起著無比關鍵的作用,如果我們但從這一點來看,賈魯絕對算得上是民族的大功臣。
但是就這樣一個民族功臣,在生前卻是元蒙朝廷的死忠,甚至他就是死在了征討農民軍的戰役中。
然而也正是這樣一個元蒙朝廷的死忠,卻間接的毀滅掉了整個大元朝,在治河前他為求祥瑞勒索劉家珍獸白鹿未遂,
於是改河道,毀劉宅,使得劉福通下定決心造反。 而後又因為他大舉治河,使得天下大亂元朝覆滅。
如果賈魯能看到這一切,不知道他又會怎麽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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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白蓮教就開始秘密的召集全縣教徒,並對那些狂熱的教徒宣稱,元蒙韃子天命已盡,兩日後就會有“彌勒降生、明王出世”到時候明王會帶領大家推翻韃子的統治,重新建立起一個沒有饑餓沒有疾病的太平盛世。
因為韓山童他在很早之前就宣稱自己是宋徽宗八世孫,所以百姓們對於他是彌勒轉世、在世明王,並沒有太大的懷疑,反倒是相信了這個說法。
至於那個建立太平盛世的口號,雖然不怎麽現實,但是對於那些長期生活在底層的狂熱白蓮信徒而言,卻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很順利,超乎尋常的順利,對於白蓮教的這一次大型教會,那些元蒙朝廷的地方官和以往一樣只知道撈錢,而對這些泥腿子沒有絲毫在意。
於是在四月七號這一天,在YN縣的所有白蓮教眾皆是順順利利的就趕到了舉行教會的白鹿莊。
白蓮教主韓山童身著盛服,站在白鹿莊的高地上,看著底下那數千名狂熱的信徒,忽然生出了一種天下盡在其掌握的感覺,這種感覺令他無比癡迷,他閉著眼睛張開雙臂,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登基為帝接受萬民朝拜的那一幕,而後他睜開雙眼回過神來,在數十名健壯漢子的簇擁下,大步走到高台上。
走在路上他心中不知怎麽的,忽然想起了他那過世的教主父親,而後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在心裡暗暗說道:爹你在天上好好看著吧,兒子即將完成您這輩子都夢想著想要完成的大業了。
不得不說天賦這種東西真的是存在的,如果韓山童出生在後世,那麽他一定會成為一名出色的演員兼演說家。
當韓山童站在高台時,他臉上的那種笑意早已全部收斂了起來,而是換上了一副包含著同情和悲苦的表情,而地下那些狂熱的教眾看到他時,也不約而同的屏息收聲,甚至還有不少人對著他下跪叩頭,仿佛真的把他當成了轉世的彌勒。
而見底下那群教眾如此,韓山童也開始了他的表演。
韓山童的聲音很大聲音中充滿著一種自信,再加上他身上的那種獨特氣質,和此時的獨特環境,不得不說是非常的具有感染力的, 又因為韓山童祖輩都是乾白蓮教的,所以對於底層百姓渴望什麽、需要什麽,他韓山童可謂是一清二楚。
於是在韓山童那充滿感染力的演講下,不一會就將深埋於所有教徒骨子裡的憤怒給挖掘了出來,那種對朝廷的憤怒,對權勢者的憤怒,對這個不公平世道的憤怒,一旦被挖掘出來,就像火山噴發一樣再也不發阻止了。
“憑什麽我們辛辛苦苦操勞一輩子,卻連一頓飽飯都吃不上;憑什麽我們的妻女要被那些權勢者任意欺凌;憑什麽我們日夜操勞活的卻像一隻豬狗;憑什麽那些權勢者每天什麽都不用乾就能在我們的身上喝血,憑什麽!憑什麽!”
“難道我們又做錯事情嗎?難道我們有殺人放火嗎?”
“既然不是我們的錯,那些權勢者又憑什麽坐在我們頭上拉屎撒尿。”
“現在,上天已經看到了多苦多難的你們,偉大的菩薩彌勒已經告訴了我,元蒙韃子的天命已經徹底的終結,反抗吧,我們一定能建立一個全新的太平盛世,一個沒有饑餓沒有天災沒有人禍的全新王朝。”
“反抗!反抗!”
而底下的教徒中這時也忽然站起來一個人,那個人面黃肌瘦,穿著滿是補丁的衣服,他紅著眼睛振臂高喊道:“憑什麽!我們要活!我們要活!我們要反抗!”
而後就向流感傳染一樣,越來越多的教徒站了起來,他們高喊著:“反抗!”高喊著:“要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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