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格需要一州聞名,算算最近所為,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師說》一文,不過按照這個時代的交通和通訊條件,不該這麽快就傳到南邊,看來南邊或許有什麽事情生了。E小說WwんW.』1XIAOSHUO.COM”
推斷過後,陳止卻沒有太過在意。
“這樣也好,再等兩日,三格差不多就該滿了,正好抽取個中等簽,我如今家大業大,得減少副作用的風險了。”
想著想著,他的目光又落到了眼前的院中。
這院子不小,幾個角落擺滿了零零散散的物件,還有幾個工匠模樣的男子,正在物件周圍忙碌著。
陳止走過去詢問起來:“這幾件東西,可還堪用?”
“啟稟主上老爺,”幾人一聽陳止詢問,立刻畢恭畢敬的回答,口稱主上,因為這些匠戶都已被陳止招攬,掛在名籍之上,成了陳止的附戶,連住的地方都搬過來了,“咱們按著您的吩咐,做出的幾個物件當真效用不凡,若有此物,今年就算還有旱災,也能好些。”
陳止反而問道:“你們覺得今年還會有旱情?”
一名匠戶遲疑著道:“看這年初光景,八成還是有的。”
陳止聽了,微微點頭。
這個時候,陳覺走來,到了陳止跟前,小聲說道:“少爺,郡府派人過來了,說是郡守這幾日間就要過來拜訪,城中幾位老爺也已經知道了,托人傳話,讓咱府中還早作準備,不可怠慢郡守。”
“好,你有心了,給幾位叔伯回個話,就說我會讓人準備的。”陳止笑著回應。
陳覺掃了院子一眼,試探性的道:“您看這院子,是不是該收拾一下?”
“把東西都放到南院吧,這裡面的很多東西,都已經完成了。”陳止順勢說著,這院子裡的東西都是依照他的設計打造。
寫完《師說》之後,陳止就有了相應計劃,準備試探“絕學”的定義范圍,招攬匠戶也是為此在做準備。
他雖有心另辟蹊徑,但這可不是一拍腦袋就能做到的,先要把原本的套路摸清楚、熟悉了,才能說另辟蹊徑,眼下陳志要做的正是這個熟悉的過程。
陳覺點頭應下,按他的看法,這些用處不明的物件都該扔掉才是,現在城中都有傳聞,說自家少爺沉溺匠術,雖然風聲尚弱,也有陳府壓製,可總歸不是好事。
只是主子有令,他也不好反駁。
這邊陳覺退去忙碌,又有個仆從過來,這人陳府新近調撥來的,他一來就道:“稟少爺,鄭先生派人過來,說是北方有軍情,得立即動身北上,來不及過來告別了,特地傳了口信過來,又送來一封信。”
“鄭管先生的信?”陳止接過信件,取開一看,“原來是朱將軍得了朝廷嘉獎,特地招他回去的,只是消息南下時,在路上耽擱了時日,期限將至,難怪鄭先生走得這麽急。”
拜賀之後,鄭管並未離開,期間拜訪了陳止幾次,提及了過來的真正目的,表達了朱守的招攬之意。
不過,正像鄭管預料的那樣,陳止回絕的很乾脆。
鄭管也不意外,轉而攀起交情,聊了些兵家之事,一來二去,兩人的關系自然提升。
鄭管此來本就有著結交、親善的意思,這關系一建立,目的也就達成了,跟著又說了朱守的權勢,暗示陳止若能去往青州,可以受到多大的禮遇。
今日鄭管離去,也沒忘記陳止,雖然抽不出身親自過來告別,還是寫了封書信送來,給陳止告罪,同時還提醒陳止,說是得陳止之助,雖然殲滅了賊軍,可賊一行卻未落網,未竟全功,須得小心。
“我也該寫封信回復才是。”笑了笑,陳止轉身回屋。
另一邊。
“這陳家還真厲害啊,出了陳止這等人物,我這幾天在城裡打探,聽到的、看到的都和這個陳止有關,說他寫的文章如何之好,不少族學、私學,都把他那篇《師說》寫成了匾,懸掛起來,說要以正師道,大當家的,你說的內應真的在陳家?”
在一間頗為簡陋的房間裡,有五名大漢圍坐一桌,正在交談。
說話的那人,方面大耳、滿臉虯須、體格健碩,他一邊說,還一邊拿手比劃。
隨著其人話音落下,其他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坐在中間的那人身上。
這人留著胡須,面容硬朗,雙目深邃,他的人坐在那裡,有種沉穩如山的氣度,只是衣著破舊,損失了幾分氣度。
被眾人看著,這人卻不一語,似乎正在沉思。
就有一人沉不住氣了,說道:“大哥,那陳家在彭城頗為興盛,最近的風頭還要蓋過其他幾家,既然咱們在他家有內應,還不趕緊殺將進去,搶了錢糧,再回去找朱守報仇!”
“稍安勿躁。”終於,面容硬朗的男子出聲了,“你們跟著我這麽久了,該知道我的習慣,現在徐方聯系不上,連事先就布置在城中的探子,也不知道他的消息,事出反常,不得不謹慎一些。”
又有一人嚷嚷起來:“那怎麽辦?都等了這麽些天了,難道繼續等下去了?這再等下去,追兵都來了!”
其他人則斥責起來,讓此人小聲點。
那面容硬朗之人站起身來,說道:“當然不能總這麽等下去,我王彌自起兵以來,哪有束手就擒的時候?今日下午,我親自往陳府打探,看看徐方到底是出事了,還是有了二心,如果是前者,那就得另外謀劃了,可若是後者……”他的眼中閃過一道寒芒。
“不可!”
“大當家的,這太冒險了!”
“對!當由我等做兄弟的代勞!”
這硬朗男子正是大賊王彌,他口中的陳府內應則是徐方。
當初,徐方之事因為涉及王彌,官府本著小事化了的念頭,根本沒有張揚,莫說王彌的探子,就是城中幾大世家,都不知道徐方身份,徐方本人更是死的無聲無息,在這諸多原因作用之下,導致王彌到了彭城,想要聯系徐方,卻根本聯系不上。
這可不是後世,有著諸多通訊工具,聯系不上一個人倒也正常,王彌不至於就此斷定徐方出事了。
不過,久候無音,也不是個辦法,他這才有了試探的決定,見幾個兄弟的阻攔,王彌反而笑了起來:“我知道兄弟們擔心什麽,放心,我自有數,只是去找徐方,見機行事,除了我,這個事誰能辦到?”
“大當家的,何必如此麻煩,我等還有一支兵馬,直接點齊了,在城外劫掠一番就是了,那些大族在城外都有莊院……”
“我軍新敗,些許殘兵,不宜動用,那支兵馬人數太少,而且軍心動搖,若無錢糧鼓舞,根本動用不得,怕是連駐守軍都打不過,反要暴露了我等位置,而且你們真當彭城沒有準備?”王彌搖搖頭,也不管幾人,只是道,“我意已決,休得多言。”
眾人見勸他不住,又說要隨同前往,以做護衛。
王彌又笑了起來:“笑話!若朱守在此,我還顧忌三分,區區彭城,我現在打不進來,但也不信此地有人能留得下我!”
眾人無奈,隻好認了,眼睜睜的看著王彌邁步離去,但不過半個時辰之後,這位賊就一臉凝重的回來了。
“大哥,怎麽樣了?”
幾人一看王彌的表情,都擔憂起來。
王彌搖搖頭道:“徐方大概是出事了,我去了那陳韻府上,隻說是徐方的遠方親戚,找他出來,開門那人的神色就不對,於是被我誆到角落,一刀結果,稍微處理了,就回來了。”
“徐方出事了?這內應都沒了,大哥又宰了一個,咱們還是趕緊走吧。”
王彌眯起眼睛,說道:“走是要走的,但不是離開彭城,先換個地方躲藏,徐方在陳家布局許久,私藏了不少錢財,先弄清楚錢財的埋藏之處,正好再避避風頭,最近官府查得緊,等拿到錢財,咱們再走,總要先讓那群兄弟吃飽了,才好廝殺!”
說著說著,他眼中閃過一道寒芒:“先將城中探子招來,我有話吩咐他們!”
第二日,就有若乾探子過來,都是尋常打扮,單看外表就如普通的莊稼漢、乞丐,平平無奇。
王彌先是勉勵一番,畫了畫未來藍圖,跟著就道:“你們這兩日先搜集陳府消息,甄別之後,將重要的匯報於我。”
幾人領命,當日就分散開來,在城中搜集消息。
最近這段時間, 陳家的消息根本不用刻意搜集,只要走在茶肆、酒館就能自然而然的聽到,尤其是有關陳止和《師說》的。
這些探子本也不覺得能有什麽其他收獲,可意外的是,三日之後,還是有一個算是特殊點的消息出現了——
郡守徐輝,登門拜訪陳止!
“郡守能來,闔府上下蓬蓽生輝。”當日,陳止著正裝,開紅漆正門,親自迎接徐輝,而他的兩個弟弟緊隨其後,神色激動。
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家裡居然能有郡守親自登門的一天!
激動之下,以至於兩人行走之時,步調都混亂起來,相比之下,更顯得陳止姿態從容。
看著這個情景,徐輝也不由暗暗點頭,笑道:“早就聽聞你之大名,著名教佳文,寫入品書法,這等名士,我實仰慕!”
這位郡守一開口,就是一連串的高度讚賞,聽得陳停、陳息眉飛色舞!與有榮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