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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絕新漢朝》第663章 陳止之秘聞?
天高氣清,萬裡無雲,蒼穹之下,茫茫荒野。

一支車隊行使其中,其車輛頗多,約莫十幾輛,連綿頗長。

若是有人遠遠打量,則不難發現,這支車隊看起來長,其實分成了兩部,兩邊的風格截然不同。

一部分顯得雍容而華貴,雖經風霜卻不改其色,一部分則顯得粗獷,表面能看出許多刀斧痕跡,不僅未加掩飾,反而刻意突出出來,有些車馬更看得出拚湊痕跡。

這正是兩支不同的車隊,聚集在一起,一邊是來自朝廷,一邊則自鮮卑段部而出,

合流的車隊一路疾馳,有著諸多護衛,又有王浚手令,還有鮮卑人的名頭,可以說是hi背白通吃,不光是沿途的官府一路放行、護持,連許多劫道的土匪,都是退避三舍,一路上可以說是毫無波折,比之他們再冀州的行程,那可是要順利太多了。

“沒想到這王浚的名聲,在幽州已經到了如此地步!”感受著一路上的順利,張央的心裡不由感慨,同時更是生出了一絲憂慮,他找到庾亮,表達了自己的看法,“朝廷在這裡的法令,都比不上王浚的一句話,打著他的旗號,真的可以在幽州為所欲為啊!”

“這也是他在幽州坐鎮的時間太久了,”庾亮對此似乎也有同感,點了點頭,“其中隱患有多少,自是不問可知的,朝廷幾次提議改換幽州刺史,但因為王浚手握兵權,難以如願!更不要說冀州與並州皆亂,生生將幽州隔離在外,朝廷難製,是以只能坐觀其人做大!”

這兩位似乎並不擔心自己的話,會被王浚的護衛聽去,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都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不會因為他們的討論而有所變化。

最後,張央似乎有些不理解的問道:“那最開始的時候,為什麽不糾正這個錯誤?王浚畢竟也有兵力不強的時候吧?”

庾亮看了張央一眼,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意有所指的道:“有些話,你不用說出來試探,張家的消息不會這麽不通。”

張央聞言,神色很是不自然。

庾亮跟著才道:“咱們這大漢,雖是承接太祖、世宗,但到底和過去不同了,最初立國的時候,更是借助了南邊的諸多大族,這個你們張家可是最熟悉的,為了對抗這般局面,是以多有宗師被封為王、公,親王、郡王不知多少,甚至還能入朝為相!但終究難免隱患,配合著之前的閹宦之災、后宮乾政之亂,以及北地天災人禍,這才讓王浚有了可乘之機,否則縱然幽州地處邊疆,也不至於到如今局面!”

說話間,他朝著車外看去,似乎正在感慨:“當初王浚就是領兵過來平定北地,本身就是帶兵過來的,最終反客為主,成為北地霸主,一切都起於這微末,當時可沒有人想過,幾場戰鬥的勝利,會催生出一位大將軍、大司馬!一如眼下的情況,也是兩場戰鬥,現在看起來,已經是三場了!”

“您的意思是?”張央聽出一點味道來了,“是說那陳止?”

庾亮便道:“朝廷派我來此,就有敲打陳止的意思,但並沒有要根除他的根基,只是要拿軍功的事,讓他知道厲害,但堂上諸公卻沒有想過,王浚不好對付,那能夠抵擋住王浚攻勢的陳止,難道就好相與了?一個控制不好,又是一個王浚!所以這次,當根除後患!”

“嗯?”張央聽了這話,猛然一驚,旋即又是一喜,“禦史的意思,莫非是?”

正當這時,不等庾亮回話,這車廂就被人敲起,說是段部的人過來拜訪——

“使君,前面就是代郡境內,

有一小鎮,先作歇息,那段部的人聽聞,就說要來拜訪。”“如此也好,正好見見段部的人,這次同行,怎麽都是緣分,見一見,也好說話。”庾亮便就給了回應。

這支車隊的構成,本就是經過王浚的居中聯絡,結合了朝廷的使節和段部派來的使者。

張央當即抱怨起來:“這段部的人倒是真不見外,這兩天不到的時間,愣是拜訪了足足三次,算上這次,那可就是四次了!”張央的臉上露出了厭惡之色,“他也不想想,這朝廷的使者,是隨隨便便、想見就能見到的麽?就算是他陳止,也得擺好陣仗迎接,哪裡這般隨心所欲的來拜訪的,這些胡人,果然不通禮數。”

“這倒是沒什麽,畢竟有王浚在其中作保,他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庾亮卻微微一笑,顯得風度翩翩,“這次北上,能見王浚一面,也算是有了收獲,過去只是聽朝中諸公、身邊友人談及此人,尚不覺得如何,一見其人,才發覺確實非同一般,雖做北地大盜,但也是易捷人傑!那個段匹磾[dī]是他引薦的,又給了不低的評價,想來也不是庸才。”

這時候再說王浚,張央顯然也回憶起他們再入了幽州境內,先去拜訪王浚的情景,回憶起那位大將軍的英姿,也不免在心裡暗暗點頭。

若不是王浚的威望,那麽張央根本不會同意這個要求,但即便如此,這一路過來,兩邊看起來同行,其實涇渭分明,那位段部的使者必須要提前詢問,才能如願拜訪。

就算這樣,張央還是越發不滿起來。

但庾亮似乎並不放在心上,很快就在那修整的鎮子上,再次見到了那位段部使者。

段匹磾。

此人的來歷,王浚第一時間就告知了庾亮,同樣也是段部正支,為段疾陸眷的弟子,段文鴦的兄長。

他過來拜訪庾亮,卻也算是禮數周到,與人交談起來,顯得見多識廣,而且言語中多有漢家言論,一看就是在帝都留過學的。

所以說了幾句之後,張央並不怎麽抵觸,反而是打開了話匣子,指著這略顯貧瘠的小陣,問道:“段兄,你看這代郡氣象如何?”

段匹磾遊目四望,忽然笑道:“我看著代郡,卻是虛有其表。”

“哦?”張央頓時來了興趣,“此話怎講?”

段匹磾看著這位張家子弟,心裡劃過有關他的一些情報,知道此人頗為高傲,其實看不起他人,更看不起自己,只不過一旦提起對陳止不好的事,其人就會很有興趣。

有鑒於此,段匹磾倒是投其所好,更何況,如今整個段部上下,對陳止都是恨得牙根癢癢。

“只是看這個小鎮,就知道代郡貧乏,民生困頓,當下的強勢不過只是一時的。”

段匹磾一開口,就讓在旁傾聽的庾亮就有了帶你興趣。

張央就愛聽這種唱衰陳止的調調,當即問道:“願聞其詳,其實我在都城的時候,就曾不止一次的聽人吹捧陳止,說他運籌帷幄,又有楊家的兩員猛將,乃是崛起之勢,為何在段兄嘴裡,居然只是一時?莫非他眼下的局面,只是曇花一現?”

段匹磾順勢就道:“我這裡可以斷言,陳氏強勢不可持續,崩潰就在眼前。”

這“陳氏崩潰論”對張央來說,可謂是大對胃口,立刻就來了興趣,不過他卻也不是那麽容易敷衍的,就說了一句:“這怕只是你的一面之詞,或者說一廂情願吧,畢竟那陳止可是斬殺了你的兄弟!聽說這消息傳到你們段部,可是讓上下皆怒,憤而興兵!”

“這消息不假,”段匹磾的臉色頓時就不好了,“這個血仇我們是一定會報的!這次出使,也是為了讓陳止明白這一點,同時將我那兄弟的遺體帶回去,我聽說他現在還被……”

說著, 他搖了搖頭,顯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了,隨即話鋒一轉:“但我不是因為仇恨,而刻意貶低他陳止,而是有著切實的根據的,其中一個關鍵,就是代郡這個地方的地理位置實在不利,加上他人口又少,又能有什麽作為?這些可不是所謂天火能解決的。”

說到這“天火”兩字,段匹磾的嘴裡明顯有著諷刺之意。

倒是張央很感興趣的問道:“這‘天火’之說,我一踏入幽州地界,就聽不少人在傳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以張君的聰明才智,難道還會被這樣的傳聞迷惑?”段匹磾卻顯得不屑一顧,“這樣的無屏之說,分明只是個代指,在我看來,或許只是以訛傳訛罷了,此事關系到的,是一件不得了的器物!”

“器物?”

這下子,連神色從容的庾亮,都不由露出了一點關注之色。

注意到庾亮的神色變化,段匹磾終於心中大定,他之所以要與朝廷使臣同行,之所以要厚著臉皮反覆拜訪,可以說,為的都是這個目的。

但他知道,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於是壓下念頭,用平常的語氣說道:“在下可是知道的,這中原有百家學說的傳承,其中有一家乃是墨家,擅長機關造物,時常有驚人之舉,當年先秦之時,就曾有墨子以器守城之說,可見是這墨家守城器械,是早有傳統的。”

“你的意思是說?”張央眼中一亮。

段匹磾含笑道:“我還聽說一個秘聞,那陳止前陣子四處搜羅墨家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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