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彭城郡,彭城縣。
“按照簽筒增加名望的規律,正常的名聲流傳,都是循序漸進的,即便是我的名聲快速傳播著,但不會一下子跳越這麽多,除非是被某些能影響區域范圍內的人物知曉,才會有這種跳躍性的增加。”
陳止坐於家中,還在感受著百家簽筒的變化,分析著緣由,漸漸有了一個猜測。
“或許真的是某個影響力較大的人,聽說了我的名聲,認同了某些觀點。”
當初,陳止的那封信,因為在張府被張太公等人看到了,由於諸多長者的影響力,可以影響到各自的家中和街巷傳聞,因此當時的五行刻度格,就急速提升,道理是一樣的。
只不過,當初的長者們,能夠影響的范圍不大,因此名望金液驟然增加,但幅度不算大,和當下不能相比,因為此時那名望金液在超越了三格范疇後,毫不停歇,直接就衝向了第四格!
“好家夥!”
這一下,連陳止都不由意外起來,看出勢頭凶猛。
“到底是什麽人知曉了我名,難道是諸侯王、朝堂公?”
不過,這邊驚訝過後,就見那凶猛之勢卻卡在了第四格的中間,雖然名望金液翻滾不休,但就是難以繼續上升了。
“果然,就算勢頭再強,但在我真正名傳半壁江山前,是無法真正填滿這第四格的,因為這代表著本質的變化,只是若是任憑這種局面下去,這新增的名望金液就等於完全浪費了,雖然不斷增加,但被卡在這不上不下的地方,難以真正有所突破。”
這種情況下,陳止自然知道該怎麽做了。
“是時候抽簽了,只是這次事情發生的突然,銅錢還未來的及補充光暈,也罷,當下的情況都在掌握,沒有必要刻意求助銅錢,先抽了再說。”
之前陳止抽了一簽,那銅錢光暈就被消耗,在這之後諸事纏身,加上沒有迫切需求,陳止也就沒特地補充光暈,此時這銅錢上近乎沒有光暈。
不過,這絲毫也不影響他做出決定,念頭一動,三格名望金液登時消散,而一根竹簽已經出現在手中,看著上面那一個“史”字,陳止微微點頭。
“史家的簽,這倒是稀奇了,上輩子也沒抽出幾根,但多數都和青史、時光有關,這次不知道能解出什麽來。”
帶著這樣的念頭,陳止卻沒有第一時間去解簽,而是轉而關注著簽筒,看著剛剛跌落下去的名望金液,再次急速攀升起來,轉眼就填充了兩個格子,而第三格也幾乎填滿了四分之三,這才減緩了速度,不過看著這個勢頭,重新填滿第三格也只是時間問題了,最多不過幾天。
“剛才及時抽簽的決定是正確的,否則的話,這足以填滿兩個三格的名望金液,就都要浪費在衝擊四格的路上,偏偏還難以達成,但究竟是什麽人知道了我的名字,一個人知道,趕得上兩個州的民望。”
要集滿三格名望,需要一州聞名,這一州的世家、百姓何其多,但兩個州加起來,才能和這個知曉陳止之名的人相比,自是讓他意外。
但此時無法知曉答案,於是他在發現名望金液的增勢減緩後,就果斷的停止了關注,轉而看起手上竹簽,默念解簽之字,但跟著就滿臉呆滯。
看著手上捧著的這個竹枕,他陷入了沉思。
與此同時,在他的腦海中,一段簡單的介紹已然成型——
“春秋枕。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四季曰時,簽主以此枕入眠,可於夢中清醒,外界一時辰,相當於夢中四個時辰,此枕之效,可持續一年,歷經四季,方可歸於平凡。”
“這……”
陳止的神色頓時變化起來,看著這個貌似平凡的枕頭,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才好。
良久,他搖了搖頭,感慨道:“史家的東西,也開始變得奇怪了。”不過他早就習慣簽筒解出來的東西了,不說別的,就說那勸學茶,就不是個一般之物。
“從介紹來看,我如果使用這個枕頭入眠的話,好像是連夢境都可以利用,外界過去一個時辰,我在裡面過去四個時辰,增加了四倍流速,這涉及到時光之事,倒也暗暗附和史家之說,只不過,到底有什麽作用?這夢裡的時間就算增加了,又能做什麽呢?難道做個更長的夢?不應該這麽簡單才對。”
這樣想著,陳止忽的一笑。
“也罷,東西就在我手上,何不直接嘗試一下,也省的猜測了,反正也已經入夜了。”
一念至此,陳止先招來陳覺,跟他簡單吩咐了一下,然後就回到自己的房間,將枕頭擺放好了之後,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躺了上去,然後閉上眼睛。
與此同時,陳覺得了陳止的吩咐後,本來還不覺得如何,但很快就有不少陳家各房的仆人上門詢問。
按理說,此時天色已晚,那城門都已經關上了,城中的各個陳家老爺,想派出人來,是很困難的,所以他們是通過傳消息出來,讓城外產業、莊園中的仆人過來詢問的。
之所以這麽急切,就是由於陳止三天破案一百五十七的傳聞。
這個傳聞太過驚人,以至於各家都不敢第一時間相信,要先去求證,沒人敢貿然給與評論,相比之下,這陳家的心思就更是複雜了,一方面是震驚,另一方面就是擔憂,除此之外還有驚喜,畢竟陳止想要斷案的傳聞一傳出去,整個彭城都要議論。
無論陳止的本意是什麽,可隨著傳言的擴散,人們都默認他是要與禦史庾亮一較高下,只是格調有些低。
但是,無論多麽低的格調,在三天一百五十七案的面前,都不再重要了,因為這背後所代表的,可不僅僅只是鄉間瑣事。
在這種情況的催促下,陳家各房派出人,想第一時間從陳止這邊得到消息,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可惜這個目的未能達到。
“我家少爺已經入睡了,諸位還請明日再來吧。”陳覺禮貌的對眾人說著,讓來人一陣失望。
“陳覺兄弟,咱們的交情在這了,就不能通融通融?”
“陳覺叔,這次你可得幫幫我,不然回去不好交代啊。”
“陳覺兄,幫個忙吧。”
這些過來詢問的,很多和陳覺過去還算得上是同僚,可隨著陳覺抓住機會,攀上了陳止這根高枝,登時這地位就不一樣了,和他說話先就要客氣三分。
陳覺也沒有仗勢而為,而是笑道:“諸位的來意,我都清楚,我家少爺的本事,那是不用說的,你想問的事我可以在這裡告訴你們,確實如此,和傳聞一般無二,但這麽說你們又不高興,因為我說的話,是無法拿去交差的,既然如此,何不放下心,安心等到明日?”
陳止在卷藏館的消息,對別人家來說,是需要證實的,可對陳止自家宅院的仆從而言,根本不是秘密,因為除了跟隨在陳止身邊的小書童陳物,那趕車的車夫,以及隨同的侍從,都是消息來源,陳覺作為陳輔之下的管事,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但這些話說出來,這來人就想繼續求情。
陳覺則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只是道:“諸位,你們也都知道,我家少爺這幾日忙於破案,成效斐然,可同樣耗費了不少的精力,如今他已經入睡,我怎麽敢去打擾。”
話到這個份上,再說就是得罪人了,眾人隻好作罷,等著明日再問。
另一邊,無人打擾的陳止,已經安穩入睡,只是這一睡,卻見到了一片夢中景象。
“原來是這樣,這就是這個春秋枕的意義所在。”
看著面前樓閣,以及其中的種種物件,陳止在夢中緩步前行,不時走入一座座屋舍,遊目四望。
“我目光所及,記憶在心的內容,都可以以夢境的形式呈現出來,用處不小,比如說……”陳止說著說著,來到了一家店肆的前面,抬頭一看,就能見到“書林齋”這三個字。
不過,此時這店肆周圍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音,因為這並非現實中的店肆,只是夢中成型。
陳止走進去之後,屋子裡的擺設也跟現實中不同,字畫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書架,書架中擺放著的諸多書冊,連綿而去,突破了空間的限制,仿佛沒有盡頭。
“我這心中藏書,如果自己不理解的話,也只是單純的記憶,不能變成學問,既然有了春秋枕,就可以借此研讀了。”
這麽想著,他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來,身子一轉,就做到了椅子上,然後手一伸,就有一杯茶水憑空出現,拿出來輕飲一口, 滿嘴清香。
“果然,只要是記憶中有的,哪怕是味道也能在夢中重現。”
帶著這樣的想法,他沉浸在學問的海洋中。
夜已經深了,但對彭城中的不少人來說,這卻是一個難以安眠的夜晚,其中一人,就是庾亮。
這位特使從官,正在讓手下的人整理這幾日的收獲。
說是收獲,其實就是幾分口供,都是從被他抓住的幾個賊人口中得到的,但基本無用,所說的都是王彌的賊軍情報,一點都不涉及襲擊諸葛言的事。
聽著手下匯報,庾亮慢慢的就有了急意。
他不得不急,因為陳止破案的消息,他也已經知道了。)。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