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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更何況還是傳說中的,吃人不吐骨頭的大資本家。
就算薑聞覺得這位李先生很對胃口,叫起李哥來一點都不含糊,這個時候依然覺得實在不好再接受對方的好意了。
電影用的是別人的錢,來港用的是別人的錢,去柏林參加電影節還是用的別人的錢,現在還做什麽造型賣什麽衣服,實在讓人不好意思啊。
張怡謀也是如此,所以薑聞開口後,他也跟著說道:“李先生,這些就算了吧,我們……我們只要著裝整齊就行了。”
“我說你們啊,”李旭大搖其頭,“該講面子的時候不講,不該講的時候偏要講,你們現在是去國際上給中國電影露臉的啊。我看了《紅高粱》的成片,效果很好,拿到柏林電影節上肯定能驚豔到許多人,那你們也應該穿得正式一點,打扮得像樣一點吧?老實說,我幾年前在戛納看到嚴老先生,怎麽說呢?人很精神,就是過於突出,還是負面的突出。”
一大通話說得薑聞張怡謀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然而李旭還在繼續。
“所以啊,你們怎麽也要將自己打扮得光光鮮鮮的,不要讓歐洲人真的覺得,你們就是從貧窮落後的國家裡來的,不要讓歐洲人用高人一等的獵奇眼光看你們。再說了,我又不是讓你們穿西裝,造型有很多種,並非穿西裝才是造型。”他非常認真的說道,“這麽說你們明不明白?”
面前的兩個人很有默契的搖了搖頭。
“好吧,算了,這麽說吧,你們不要以為買的衣服隻穿一次,再過一個月到美國裡,你們還可以再穿啊。”李旭隻好這麽說道。
“真……真的嗎?”張怡謀一下睜大眼睛。
“現在還不確定,提名名單還沒出來,不過可能性很高,白修德先生可是稱讚了一番的。”李旭微笑著說道。
《一九四二》在美國的勢頭還算不錯,拿到奧斯卡的門票後又點映了幾次,評價大多都很好。這裡面白修德出了大力氣,作為當時的親歷者,盡管覺得電影對苦難的表現不盡如人意,但也理解文藝作品必須要有所取舍。
作為普利策獎的獲得者——這個年代的普利策獎的含金量,比30年後高太多了——還是記錄幾次大選情況的《總統的誕生》系列叢書的作者,加上又是左傾分子,被麥卡錫迫害過,天然在文藝圈和好萊塢影響力巨大。
李旭一開始籌備《一九四二》的時候,就讓人去找過這位老先生,還親自去了一次,在他面前秀了一把中文,將他激動得心臟病都要犯了的節奏。
白修德自然是支持這部電影的,有這位的力挺,加上大環境使然,一個最佳外語片的提名,到手的可能性相當高。
當然,白修德對劇本也並非沒有指責,至少常凱申的形象在他看來,有吹捧以及避重就輕的嫌疑。不過李旭也跟他解釋,考慮到兩岸的敵對狀態,以及解除這種敵對狀態,這是必須的妥協。
白修德最後接受了這種說法,但表示,奧斯卡如果不請他去現場也就算了,要是請他去現場並發表講話,那就不客氣了。
李旭頗為蛋疼,常凱申當初是給他留下了多惡劣的形象啊,不過這跟他有什麽關系呢?到時候頭疼的也是電影學院或者大陸。
這些話就不用給張怡謀他們說了,讓他們為白修德支持這部電影而震驚吧,比親歷者稱讚自己作品更驕傲的事情可不多。
“好了,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麽,”李旭這時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要是害怕還不起,很簡單,繼續努力製作出更好的作品,我可是期待以後繼續和你們合作呢。”
“您這個……”薑聞抓著腦袋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行了行了,別扭扭捏捏像個娘們,”李旭當即再拍了他一巴掌,“無論有什麽想法,等從柏林電影節回來之後再說。我還有事,先回去了,明天再來。”
說完也不等他們回到,就直接走了出去,留下兩個人在房間裡苦笑。
“哎喲喂,什麽叫大資本家,這就叫大資本家,壓根兒就不把錢當錢。”薑聞半揶揄半鬱悶的說道。
“別管了,就像他說的,大不了給他工作抵債好了,反正國內的領導巴不得他去投資呢。”張怡謀搖著腦袋。
“也是,有些事情也不歸我們操心,”薑聞靠在了沙發上,“不如說說……你猜他現在是不是去敲小鞏的門了?”
“你自個兒慢慢猜吧。”張怡謀卻不搭理他,自顧自的收拾起行李來。
薑聞嘿嘿笑了下,也收拾起自己的來。
他隻說對了一半,李旭這會兒的確在鞏麗房間裡,但並不是主動去敲門的。出來後沒有走多遠,就碰到鞏麗從房間裡出來,她愣了下,臉蛋隨即閃過一絲紅暈。
“李先生,我……”她正要說什麽,剛好遠處有人開門,而且還是劇組的人,原本還有的說笑聲在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後馬上就沒了,讓她越發的局促。
“進去說話吧。”李旭微微一笑。
“李先生,你看能不能……能不能讓酒店給我換一間臥室啊?”兩人進了房間後,鞏麗率先說道。
“有什麽問題嗎?”李旭裝作一副不解的模樣,。
“沒什麽問題,就是……”鞏麗雙手攪在一起,顯得有些難為情。
李旭顯示認真的看了看她,然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明白了,真是對不起啊。”
“啊?不是……這個……”鞏麗嚇了一跳, 有些不知所措。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這的確有些糟糕。”李旭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以至於她的臉蛋又有些發紅。
“是我的錯,安排有些不妥,沒有考慮到你和大家的感受。”他繼續說道,“事實上我也不知道他們居然讓你做後面那輛車。”
“這個沒關系,”鞏麗小聲說道,“我耽誤了下,上公共汽車的時候已經沒有座位了。本來我說擠一下可以的,但是接待的人說不能超載……”
雖然有些期期艾艾的,但眉宇間還是有一抹隱藏得很深的得色。
“但是現在能不能換一下房間啊。”她又急忙忙的說到。
“這個恐怕不行,小俐,”李旭搖搖頭,“房間是幾天前就訂好了的,現在改的話,會很麻煩,酒店也不一定有多余的房間。再說了,其他人住得正好,房間都是滿的,就算換了雙人床標準間,你還是一個人住啊,就別想那麽多了,反正就幾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