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約會的意思呢，你可以理解為處對象，我們就是相互看對了眼，然後開始相處。最開始她還不好意思，也不肯跟家裡說，我也由得她，女孩子總是害羞嘛，適當的寵一寵會可愛的。”在魔都弄堂的小院子裡，李旭坐在椅子上，跟坐在周圍的上了年紀的人嘮著嗑。

　　 風衣搭在手中，西裝革履的，顯得很帥氣也很有風度。

　　 利潪坐在他的旁邊，穿著職業套裝，雙腿並攏斜斜的靠著，長褲換成了筒裙，修長的雙腿裹著黑色絲襪，美豔而性感。

　　 她整個人都靠在他身上，腦袋微微低垂這，顯得分外嬌羞。

　　 周圍聆聽著的阿姨大嬸們，一個個都流露出羨慕的神色，小屁孩們在遠處，拿著從友誼商店買來的各種零食，一邊樂滋滋的吃著，一邊大呼小叫的蹦跳。

　　 “所以她偷偷回來了一趟這事讓我很生氣，這種事情怎麽能不帶上我呢！我正計劃著讚助一個留住歷史的項目，隨著你們的發展啊，環境肯定會大變樣，現在留下影像，再和以後的對比起來，會有一種歷史的厚重感。”李旭繼續說道，同時舉了舉手中的相機。

　　 “李先生是做什麽生意的啊?”有個大嬸用吳語問道。

　　 “這個啊，一時半會兒可說不清楚，從飛機產業到文化產業都有涉及。”李旭聳聳肩。

　　 聽到這話，在場的女人都露出驚訝的表情，看著利潪的目光已經不是羨慕那麽簡單了。

　　 “時候差不多了，謝謝你們的款待啊，劉嬸。”李旭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然後挽著利潪站了起來。

　　 “好……好啊，李先生，您慢走，有空常來玩啊！”另一個居委會的大嬸率先站起來，熱情的說道。

　　 “對了，大家一起照張相吧?”李旭再次晃了晃手中的相機，“也算留個紀念。”

　　 “好啊好啊。”弄堂裡一群女性都顯得興奮，將自己家小子拉住，按李旭的吩咐，找個寬敞的地方站了兩排。

　　 “劉嬸，麻煩你來幫忙按一下快門。”李旭調好焦距後叫道。

　　 “這個……這個要怎麽弄啊?”劉嬸小心翼翼的接過相機。

　　 “對準……然後按這裡，就行了。”李旭示范了下。

　　 “這……這相機很貴吧?”劉嬸摩挲著相機又道。

　　 “嗯，也就萬把塊錢的事。”李旭想了想，用毫不在意的語氣說道。

　　 “要上萬啊?！”劉嬸驚呼了出來，那邊一幫女人也跟著睜大眼睛。

　　 “我說的是美元。”李旭“好心”的提醒道，這下女人們的眼睛睜得更大了，劉嬸更是哆嗦了下，將相機塞了回去。

　　 “李先生，你這東西太貴重了，還是……還是讓別人來吧。”她這麽說道。

　　 “好吧好吧，”李旭也沒堅持，走到弄堂口招呼了聲，“王同志，麻煩你過來幫我們拍張照片好嗎?”

　　 “好的，李先生。”負責他形成的司機很快跑了進來。

　　 給所有人拍了張合影，李旭和利潪又做足恩愛狀的拍了好幾張照片後，承諾照片洗出來，會給每個家庭都寄來一張，才坐進紅旗裡面踏上了歸途。

　　 “老板，謝謝你了。”開出弄堂之後，利潪用感激的語氣說道。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李旭豎起手指，“你要明白，我這麽做，都是為了讓你能更好更安心的工作。”

　　 “哦……”利潪失望的應了一聲，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然後就聽到李旭對前面的司機道:“王同志，麻煩你，這件事還請保密。要是傳出去了，我估計下次就該送她去看心理醫生了。”

　　 “老板啊，我哪裡有你說得那麽嚴重！”利潪當即叫起屈來。

　　 “還不嚴重?就幾句嚼舌而已，而且還隻敢在背後嚼舌，眼睛就紅了，就好像要哭出來了，說好的婦女能頂半邊天呢?”李旭擺出一副故意的不屑表情，“這點委屈都受不了，還怎麽工作啊，對不對，王同志?”

　　 “這個我就不回答了吧，李先生，”司機笑了起來，“不過，外國每個老板都像您這樣願意為員工考慮嗎?”

　　 “像我這類露骨的不多，但是不要被迷惑了，”李旭大手一揮，“作為一個資本家，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這倒是為了讓員工更好給自己賣命的手段，你們在2000多年前就將這些看透了的嘛。吳起給士兵吮疽，而士兵的母親失聲痛哭曰:往年吳公吮其父，其父戰不旋踵，遂死於敵。吳公今又吮其子，妾不知其死所矣。”

　　 完全沒聽懂的司機同志抽了抽嘴角，訕笑著沒有答話。

　　 李旭也不在意，回到和平飯店後，上戲的於院長已經帶著李健群在這裡大廳等著了。

　　 “這怎麽好意思，於院長，您打個電話，我過去就行了。”李旭握著對方的說這麽說道。

　　 “難得有李先生這樣的熱心人士，我們鄭重一點也是應該的。”於院長如此回答。

　　 “請到我房間來吧。”李旭做了個請的手勢。

　　 來到套房，讓利潪倒了兩杯水後，李旭才看向了李健群:“那麽，李同學是願意出國深造了?”

　　 李健群看了院長一眼，默默的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那好，”李旭一拍手，“我明天可能就要去香港，到時候會有人以香港星空電視台的名義和上戲以及你接觸。他會帶一些國外的相關資料來，並跟你介紹具體情況，而你呢，要根據這些東西做一個長期的、中期的、短期的計劃，簡陋或者不得要領都沒關系，關鍵是一定要有。

　　 任何計劃都要隨著現實的改變而調整，但計劃是一定要有的，這是態度問題。

　　 然後呢，你先到香港，學習日語和英語，然後去日本，再去歐美。盡管時尚前沿在歐美，日本也只是撿歐美剩下的，但是你們畢竟文化相近，日本的一些觀點可能對你有益。另外要做好心理準備，鑒於現在交通還不夠方便，你可能兩年時間才能回一次國，甚至更長，要做好心理準備。”

　　 說了這麽一番話之後，他看著有些懵的年輕姑娘:“明白嗎?”

　　 “明……明白了。”李健群好半晌才點了點頭。

　　 “真是謝謝你了，李先生，考慮得這麽周全。”於院長恭維道。

　　 “哪裡的話，我也只是不希望自己的投資打水漂了，”李旭笑了笑，“畢竟，傷仲永這種事情也是很難預料的，一個人的天賦雖然重要，但是否努力，以及努力的方向也很重要。我會盡量為李同學營造比較好的條件，也希望李同學不忘初心，做出一番事業。”

　　 “我……我一定會的！”李健群趕緊表態。

　　 “建群是個好孩子，也很要強，只要定下了目標啊，就一定會做到的。”於院長為她說好話。

　　 “我看得出來，就如毛遂所言，有些人就像鋒利的錐子，只要放進袋子裡，鋒利的邊緣立即就能戳個洞出來。”李旭笑道，“李同學不要妄自菲薄，要有平常心，你知道我多大嗎?”

　　 “不……不知道。”李健群連連搖頭。

　　 “兩個月前我才滿20歲，比你都還小呢，”李旭笑眯眯的說道，“目前還在哈佛讀大學。”

　　 然後他又調戲的說道:“純按年齡算，我還得叫你姐姐呢。”

　　 李健群目瞪口呆，於院長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還好李旭哈哈笑了起來:“好了，不說這個了。”

　　 轉移話題後又聊了片刻，介紹了一些日本和美國的時尚風格，然後就送他們離開了。

　　 “這幾天好好準備一下，如果家人在這裡，就告個別，不在的話，就多通通電話。”他最後跟李健群這麽說道。

　　 “謝謝你，李先生。”李健群很有禮貌的道歉，不過自從知道他才20歲後，目光中的好奇怎麽都遮擋不住。

　　 “老板，你對那個李健群是不是很看好啊?”等他們走了，利潪有些吃味的問道。

　　 “怎麽，你也變成弄堂的那些無聊大媽了?”李旭當即反問。

　　 “沒有啦，”利潪嬌嗔了一聲，“我就是想知道一下，好安排和她有關的信息的擺放位置。”

　　 “她確實有天賦，尤其是在服裝設計這一塊，”李旭聳聳肩，“就像你在信息分類上有天賦那樣。如果她隻呆在內地，也會有一番作為，但局限會很大。可如果跳了出去，而且能把握得住機會，或許會有更高的成就。”

　　 說著他眨也不眨的看著利潪:“就像你一樣。 ”

　　 “知道了，老板。”利潪低下頭去，仿佛受教了一般，不過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高挺的胸部依然有意無意的在他胳膊上刮擦了下。

　　 李旭並沒有說假話，拋開某些心思不提，李健群在服裝設計上面的確非常出彩，尤其是古典服裝，從《唐明皇》到《太平天國》再到康麻子王朝，她做的那些服裝既大氣又華美，而且和歷史契合得很緊密，跟30年後的古裝偶像劇服裝完全是兩碼事。

　　 畢竟，她是能在敦煌年複一年的臨摹壁畫的女人，也是可以為坐到盡善盡美而連夜趕工女人，更是可以在摔斷腿的情況下堅持完成拍攝的女人。

　　 柔弱但又充滿韌性和堅持，是大部分那個年代成長起來的華夏女性的特征。

　　 所以，如果她能去日美進修，接觸更多的理論，進行更多的實踐，超過張叔坪、葉錦天之流完全有可能。

　　 更何況，李旭也很想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