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的話,還不如乾脆上午讓我們休息,下午再過來上班。?一看書 ? ???· 書?·”
梁銳文斷然說道:“當然不行!科室的其他醫生,上下一心,豁出全力,配合拍攝工作,你雖然沒有進入鏡頭的資格,還是要恪守本份,拍攝期間,你和你的那班學生,就乖乖躲在自己的診室裡,喝茶,聊天也好,隨便你們。”
鄭翼晨雖是萬般不願,但梁銳文一連用了院長指令和科室榮譽兩座大山壓著,在道德輿論上已經佔據了至高點,由不得鄭翼晨不答應,只能點頭說道:“沒問題,我就配合過完這個星期,要是病人來了,我就叫他們離開,下午再來就是。”
梁銳文笑道:“我剛才已經跟掛號處說了,今天早上他們不會讓人掛你的號,等下午才開始解禁,你的病人不會來了。”
鄭翼晨臉色一變:“我就奇怪了,怎麽我診室那邊都沒有病人在等待,原來你早就先斬後奏,跟掛號處交待好了,根本就沒有我同意還是不同意的份!”
他心中怒火大熾,一來央視媒體過來拍攝紀錄片,科室沒有人知會一聲;二來又是先斬後奏,直接禁止病人在早上掛號,讓病人白跑一趟;三來你梁銳文明明什麽事都預謀好了,還裝出一副有商有量的樣子,惺惺作態,這不是存心惡心人嗎?
梁銳文將鄭翼晨的怒意看在眼中,暗自欣喜:“哼!當初我業績不夠,你當著所有人的面訓我,今天終於大仇得報!”
他聳肩攤手,表示自己愛莫能助:“我也是按照規矩辦事,你別怪我,我心裡也是難受。 一? 看書 ??··”
“難受你妹啊!演戲演的那麽假,活該你乾那麽多年,一直都是二把手,要真難受不會流幾滴馬尿意思一下?你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你!”
鄭翼晨心裡怒吼了幾句,面上不動聲色,控制住怒意,淡淡說道:“我理解,你要是沒其他事交待,我先回診室待著,我還得去給仙人掌澆水呢。”
梁銳文看不到鄭翼晨火冒三丈的模樣,也覺得索然無味,擺手說道:“去吧,記住,沒到十一點半,千萬不要出來。”
鄭翼晨暗暗罵道:“水喝多了,尿急也不讓上廁所是吧?要是憋出個尿路感染什麽的,能不能算工傷?有沒有報銷?”
他轉身就走,耳畔還聽到一個記者詢問梁銳文:“梁醫生,請問那個年輕人也是你們診室的醫生嗎?需不需要我給他安排個專訪。 一? 看書 ??··”
“別,千萬別,實不相瞞,並不是每一個針灸醫生,都能參與到‘腦癱專科’的項目中。這人學藝不精,顧主任曾經給過他很多機會,可惜他沒有珍惜……”
梁銳文厚顏無恥說了一大堆話,句句都是在誹謗鄭翼晨,鄭翼晨聽在耳中,心裡暗自冷笑。
診室門口的牌子已經被人撤去,沒人看得出這是屬於鄭翼晨的診室,看來只有到了下午才能把牌子重新安上,鄭翼晨不顧旁人好奇的目光,拿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隨手輕輕關上了門。
過了兩秒鍾,他又推開了門,走到走廊盡頭的廁所。
“還是把膀胱排空最好,免得真的憋出病來,到時候沒有報銷,就得不償失了!”
鄭翼晨上完廁所,回到診室後,給盆栽澆水後,坐在椅子上,從抽屜拿出一本《傅青主女科》,翻到夾有書簽的書頁,津津有味讀了起來。
在他讀書期間,莊喜欽等人,陸陸續續聚集到診室上班,見到外邊一個病人都沒有,已經覺得不對勁,進門後發現鄭翼晨沒有穿白大褂,就坐在位子上看書,心中疑惑更深。
最先到的幾個人,開口詢問緣由,鄭翼晨也懶得重複,直到所有人都齊聚一堂時,才放下書本,將目前的情況進行詳細說明。
聽完鄭翼晨的話後,人人氣憤填膺,陳燕娜鼓起腮幫子,氣鼓鼓說道:“太過分了!有這樣叫人配合的嗎?我們也不稀罕上央視的鏡頭,為什麽不早幾天通知我們這事,就能早點通知那些病人,不至於讓這些人白走一趟。”
“就是!針對我們也就算了,連病人也算計,還好意思說自己是醫生。”
“我現在就過去把他身上的白大褂扒下來。”
“扒衣服還不能泄我心頭之恨,我要用我的指甲把他的臉撓花,看他回去怎麽跟他老婆解釋。”
“然後再把他拖起來吊打一頓!”
“我跟你一起去!”
“弟兄們,上啊,讓梁銳文這個混蛋,知道我們大專生不是好惹的!”
“住口,你們是大專生,又不是黑社會!”鄭翼晨見他們一個個摩拳擦掌,好幾個甚至拿起了木椅,折凳等小規模殺傷性武器,準備大乾一場,忍不住出聲製止。
“別胡鬧了!你們闖禍,我就得去背黑鍋,當著央視記者的面,你過去扒梁銳文的白大褂,不但有圖有真相,連視頻都有,鐵證如山,這事要傳出去,我還能在這裡混嗎?”
莊喜欽等人,齊齊搖頭。
“從你們到這裡的第一天, 我都說了,我在這個科室很不受待見,今天的狀況,不過從側面印證了我的說法,你們跟著我的時候,早該做好心理準備。”
“可是,我們咽不下這口氣!”
“要不要師兄給你扎兩針,調暢氣機?做人不能憑一時之氣,要懂得審情度勢,三思而後行,現在明顯是我們處於劣勢,要是出去瞎搗亂,明顯就是在提前認輸,授人以柄,顧明高借這事懲戒我們的話,連鄧院長都不會保我們!”
謝家輝拍拍腦袋,放下手中的一張木椅:“師兄,你說的太有道理了,我怎麽沒想到呢?”
鄭翼晨沒好氣白了他一眼:“那是因為你的腦袋跟這椅子的構造一樣,都是木頭做的。每天都要跟你們講道理,搞的我心力交瘁,唯一理智的劉敏娜,又被我調到外科去了,唉……”
鄭翼晨長歎一聲,背負雙手,轉身望著窗台,這時候恰好漂來幾滴雨絲,拍打在玻璃窗上,讓他有一種想要高歌一曲的衝動:“寒葉飄逸灑滿我的臉,吾徒叛逆傷透我的心,你講的話像是冰錐刺入我心底,師兄真的很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