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歡繼續關押在審訊室,李局長則帶著鄭翼晨兩人找到剛才的便衣民警,讓他在電腦上找出視頻並點擊播放。? 要看 書 ???·??書·
原先的視頻時長五分多鍾,經過剪輯後,隻留下最關鍵的一分鍾視頻,即是車禍發生前的二十秒,證明常歡在正常行駛,並沒有任何違反交通規則的行為。
緊接著就是李雲陡然間從人行道飛奔而來,被車子撞了個正著。
從視頻中,可以清晰看到李雲被撞之前的一瞬,四肢亂擺,面容扭曲,全無往日的瀟灑帥氣,就像是一個從瘋人院跑出的病人。
看到李雲被撞的畫面,李軒明知這事早已發生,心裡還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劇痛。
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從視頻可知,常歡所說,句句屬實,李雲雖是傷者,卻得為車禍負主要責任。
李軒心亂如麻,這才知道楊毅為何在得知肇事司機被逮捕之後,沒有半點反應,只因他本來就沒有策劃車禍,自然問心無愧。
“原來,真的只是一樁意外,所謂陰謀詭計,只是我自己一廂情願的猜想。”
他悶頭衝到審訊室裡,常歡見了,又哭喪著臉說道:“別,別再打我了,對不起。”
李軒站在他面前,彎腰行了個禮,伸手打了自己兩記耳光,歉然說道:“對不起,誤會你了,我會做出賠償。”
他雖然不知李雲好端端的,突然主動去撞車的緣由,卻知道自己打常歡泄憤,做了一件蠢事,第一時間跟常歡道了歉。
常歡看李軒不似作偽,小聲應道:“我害你哥重傷住院,你打我也是應該,賠償什麽的就不必了。”
李軒承諾道:“我會想方設法,不讓你因為這事坐牢,你放心吧。”
李軒說完,垂頭喪氣離開了審訊室,心裡空蕩蕩的。
他卯足了勁對付楊毅,就是為了給李雲報仇,不料楊毅與這樁車禍毫無乾系,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拳手聚集全身力道於一拳,準備ko對手,不料一拳打在空氣上,摔了個大跟頭。? ?一看書 ?? ·? ??·
他出來的時候,看到鄭翼晨一臉嚴肅,坐在電腦前,還在不斷回放那段車禍的視頻,最後定格在李雲四肢亂舞,面容癲狂的畫面上。
鄭翼晨放大畫面,李雲狂亂扭曲的面孔頓時充塞著整個電腦屏幕。
他仔細觀看屏幕上的面孔,臉部的神情越發陰沉,眉頭擰起一個疙瘩。
李軒走到他身邊:“你看出什麽了嗎?從沒見過你表情那麽嚴肅。”
鄭翼晨沒有回答,反而詢問了一句:“李軒,羅金說起楊毅和你哥在高爾夫球場見面時,有沒有提過,他喝了酒?”
李軒一愣:“忘了,我打電話問一下。”
他撥通羅金電話,聊了兩句就掛斷,點頭說道:“沒錯,他們打完高爾夫球,在貴賓室一邊聊天,一邊喝酒,喝的是82年的拉菲。”
李軒說完,神情一凜:“你……你該不是懷疑楊毅在酒裡下藥,才讓我哥迷失理智,導致車禍的發生吧?”
鄭翼晨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你先別說話,我要理清思緒。”
李雲扭曲癲狂的面容,讓鄭翼晨的腦子靈光一閃,朦朧間似乎抓住了某個訣竅。
某個足以將這些天一系列事件都串聯起來的訣竅!
知道李雲事發前喝過酒後,這個訣竅,逐漸清晰成形,讓他明白了一切的始末!
鄭翼晨深吸一口氣,仰起頭來:“原來是這樣,我全明白了,真是令人不愉快的真相……”
李軒問道:“你還沒回答我,我哥的事,到底跟楊毅有沒有關系?”
鄭翼晨搖頭說道:“他只是一個攪局的棋子,可以忽略不計。不過……你哥的事,並不是意外。”
“你的意思是,真的有人對他不利,蓄意加害他?這人不是楊毅,到底會是誰?你知道嗎?”
鄭翼晨目光閃爍,心下暗道:“何止是你哥,還有你和你爸,都是那人的目標……”
他回答道:“沒錯,我知道害你哥的人是誰,不過我現在不能告訴你。”
李軒激動的說道:“到了這個時候,你就別賣關子,我現在沒有半點耐心,別怪我揍你!”
鄭翼晨道:“我抗擊打的能力很強,不怕你的拳頭,我不樂意說,你就算用鐵撬撬我的嘴,也別想讓我吐出半個字。”
“你,你……”
李軒怒聲一喝,一拳打在牆上,五指骨節破皮流血。
鄭翼晨扳著張臉:“我只是說現在不能告訴你,又不是永遠守口如瓶,你別生氣,只要你照我說的做,你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好,我答應你。”
兩人終於達成了共識,鄭翼晨細心吩咐了李軒幾句,他時而蹙眉,時而訝異,時而迷惘,對鄭翼晨的囑咐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全部答應了下來。
兩天之後,李複生的身體日趨虛弱,鄭翼晨也沒能找到恢復他生機的方法,只能黯然離開李家,返回g市。
此時,李雲依舊躺在醫院昏迷不醒,而李軒的最大對手楊毅,則被李軒的一番言語嚇得雄心盡喪,這兩日僑雅地產集團不斷有大動作,多個樓盤項目被迫終止,從夏海市全面撤資,搬遷到遙遠的東北地區另起爐灶。
李軒商場得意,卻被家裡的事情鬧得心煩意亂,摯友鄭翼晨這時要求離開,他心裡不舍,還是咬牙應允。
羅賓本來打算繼續留在李軒身邊,鄭翼晨也不知使了什麽法子,居然也讓它甘心跟著自己返回g市。
火車站的進口通道前,鄭翼晨扶著行李箱的把手站立,面前站著李軒與謝婉玲,他們是來送行的。
鄭翼晨對李軒說道:“看樣子你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在夏海市忙碌,回不了g市,我會叫人每天都打掃你的房間,隨時恭候你回來。”
李軒笑道:“我在你家的時候,你天天就挖空心思趕我走,現在居然主動邀請,看樣子是知道我的好了。”
“沒有,主要是哥們現在有錢,房子又大,不怕你敗家。”
“我要是真的打算敗你的身家,你現在早就一貧如洗,在天橋下安家了。”
鄭翼晨和他拌了幾句嘴,又歉然跟謝婉玲說道:“謝阿姨,很抱歉,到了最後,我還是一點忙也沒能幫上,治不好李叔叔的病。”
謝婉玲擺出了長輩的大度:“你不用太愧疚,也許,這就是複生的命,命數一到,醫術再高,也沒有辦法醫好。”
“我不相信命數,我相信人定勝天,這個世上沒有治不好的病,只不過是我學藝不精,還需要繼續深造。”
鄭翼晨說完,對兩人揮揮手,做了個道別的動作,彎腰對纏在李軒身邊的羅賓說道:“羅賓,我們走吧。”
羅賓喵喵叫了兩聲,一臉的不情願,跟在鄭翼晨後頭,一步步走進通道,不是回頭仰望李軒俊俏的臉龐,惜別之情,言溢於表。
一人一貓的身影在拐角處消失,李軒這才回過神來,對謝婉玲說道:“媽,我要回公司做事,城東的開放計劃刻不容緩,需要我去坐鎮,你呢?”
“我先去醫院看一下你哥,晚上再回家,你不要太操勞,注意要勞逸結合。”
謝婉玲頓了一頓,嘴角浮現一絲溫情的笑意:“你今晚記得要回家吃飯,媽燉好湯等你回來喝。”
李軒雙眼一亮:“太好了,媽,哈哈,翼晨這家夥真沒口福,前腳剛走,媽就打算今晚燉湯,沒人跟我搶湯喝,我可得多喝幾碗,晚上要打電話跟他炫耀。”
離開火車站後,李軒獨自開車,謝婉玲則由李忠載著,前往醫院,兩輛車在路口分道揚鑣。
傍晚時分,謝婉玲離開醫院,回家之前,先到菜市場走了一趟,買了一堆燉湯的食材。
她提著大包小包的食材,從偏門進入,穿過飯廳,走進了廚房。
廚房的廚師看到她,還有她手裡拎的東西,笑著說道:“太太,你又打算自己動手煲湯嗎?”
謝婉玲道:“是啊,周師傅,麻煩你幫我把食材洗乾淨後,把該切的東西都切好。”
“好咧!”
周師傅熟練的將淮山,胡蘿卜,玉米,烏雞等食材洗淨,切成不大不小的形狀,堆成好幾堆。
那一邊,謝婉玲已經在燉鍋裡添水,打開煤氣爐加熱,就等著周師傅的將材料準備妥當。
“好了,周師傅,你先出去歇著,等我煮好湯你再進來。”
周師傅笑道:“明白,太太是怕我偷師呢,每次煮湯都要求我回避。”
“那是當然啦,我煮湯用的是獨家秘方,將來要傳給兒媳婦的,可不能讓別人知道。”
周師傅又是哈哈一笑, 退出了廚房。
謝婉玲等他的腳步聲走遠了,這才開始將食材按照一定的次序,依次投放到鍋裡。
她口中哼著家鄉的不知名民謠,似乎心情很愉快,每投放一樣食材,她眼睛都會綻放出灼熱的亮光。
“咕嚕嚕……”
開水沸騰,白煙騰起,廚房裡散發出一股濃湯的香氣。
準備好的食材,全都被投到燉湯的陶鍋中,謝婉玲並沒有蓋上鍋蓋,她左右張望了一眼,確定沒人後,才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紙包,將紙包裡的白色粉末盡數倒入鍋中,用木杓攪拌了幾下,白色粉末消散無形,完全融於濃湯之中。
湯的香氣,似乎更加濃鬱了。
一個悅耳的聲音陡然間響起:“嗯,真香,這湯真是太香了。”
謝婉玲面容一僵,望向門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