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祺威說到這裡,一臉慚愧:“唉,白祺志雖然是個人渣,有一句話沒有說錯,我教子無方,才會讓唯一的兒子,變成一個……癟三!”
鄭翼晨不以為然:“我不敢苟同,兒子沒出息,隻想著啃老,從雲端跌落地面,不想著發奮圖強,反倒天天埋怨父母沒本事讓自己過上好生活,還有理了不成?”
他頓了一頓,說道:“我以前聽過一個故事,在美國有一個黑人殺人犯,他有兩個兒子,一個兒子發奮讀書,考上大學,畢業後成為一個小有名氣的律師,另一個兒子則流落街頭做混混,最後因持槍殺人被叛死刑,走上了父親的老路。??壹? ?看書 ··這兩個人生軌跡完全不同的人,被問到為什麽會選擇這樣的人生時,答案卻出乎意料的一致:有這樣一個父親,我又有什麽辦法?”
“父母的身份,是一種累贅還是動力,全看做子女的怎麽想。你養他那麽多年,早已盡到做父親的義務,他不思進取,自甘墮落,和你又有什麽關系?”
白祺威這些年來,一直飽受“養不教父之過”的良心拷問,鄭翼晨這番話,字字直擊他的心坎,消散不少心中的陰鬱。
他臉上多了一種明潔的色澤,神采飛揚,佝僂的腰杆挺直如竹,刹那間年輕不少。
白祺威感激的望著鄭翼晨:“謝謝你,你的這番話,對我來說意義非凡。”
多年來的心結,終於被鄭翼晨寥寥數語解開,他心中的振奮,比鄭翼晨願意提供《黃帝外經》的藥方時還開心的多。
“不客氣,這只是我個人的一點看法,不吐不快。你們這些做父母的,含辛茹苦,撫養我們這些子女長大成人,已經很不容易,要是我們不但不感恩,還將自己的失敗人生歸咎到你們身上,那跟畜生有什麽分別?”
他想了一想,補充道:“不!應該說連畜生都不如,動物還知道反哺之恩呢。?? ?壹看 書 ???·???·”
白祺威感慨道:“我那個混帳兒子,為人處事有你一半的水平,我的晚景也不至於過的那麽淒涼。”
鄭翼晨小力拍了拍白祺威的背部,寬慰幾句,接著皺起眉頭:“白老,我總覺得白祺志過來找你這事很不對勁,這二十年間,他從沒出現過,在家主大比即將舉行的節骨眼上,卻抽空過來,就只是為了羞辱你幾句?”
白祺威陷入沉思,也覺得大有蹊蹺:“他如果僅是為了這個目的,完全可以在我被驅逐到這裡的頭幾年過來,當時我還對他和何歡心懷怨恨,被他三言兩語氣得爆血管都有可能。何必等到二十年後,時過境遷,我的怨恨跟一灘死水差不多時,在我面前顯擺家主的威風,極盡辱罵打壓之能事。他肯定是別有用心!”
鄭翼晨點點頭:“沒錯!我也是這樣想,聽你說起往事,我越發覺得白祺志這人不簡單,囂張狂妄,頭腦簡單,只是他刻意營造的假象。再說了,家主大比在即,他不好好研製新藥,明知比不上你,還找來,不遺余力的挑釁羞辱,就為了激你發怒,參加家主大比。他平白為自己樹立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沒事找虐不成?”
白祺威道:“你說,會不會他在這二十年間,真的研製出一種了不起的藥物,足以讓他在家主大比穩操勝券,上次他用詭計勝我,背後肯定有人說閑話,他為了堵住別人的閑言閑語,又肯定我無法在兩個月內研製出多好的藥物,乾脆刺激我去參加家主大比,堂堂正正贏我一次,讓質疑他的人從此閉嘴。?一看書 ? ???· 書?·”
“二十年是一段很長的時間,他身為家主,掌握了大量的資源和人才,研製出出色的藥物,並不稀奇,不排除有這種可能性。”
鄭翼晨冷笑一聲:“不過這種可能性微乎極微,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一個人的天性無法改變,就跟狗永遠改不了是一個道理,以他的奸猾個性,絕不可能在意別人的閑言閑語,也沒必要堂堂正正贏你一回證明自己。”
“那,你說他千方百計想讓我參加家主大比的用意何在?”
鄭翼晨搖搖頭:“我暫時沒有頭緒,我這人太厚道了,以君子之心,度他這個小人之腹,怎麽可能猜得出他在打什麽鬼主意?”
白祺威瞪大眼睛:“你厚道?你要真的厚道,他剛才就不會被你揍得哇哇大叫,落荒而逃。”
鄭翼晨嘿嘿一笑:“對付熊老人和熊孩子是一個道理,下重手才會老實,我是抱著讓他改過自新的想法揍他的,這種高尚的行為,簡直就是當代活雷鋒的典范,能不厚道嗎?”
白祺威道:“就怕你不但沒把他揍老實,反而引起他陰險的報復。”
“他要是找我報復,我倒是不怕,就怕他針對的是你。”
鄭翼晨回想起白祺志在聽到白祺威答應參加家主大比上,眼中那一抹稍縱即逝的喜色,不知怎麽的,覺得心頭很是不安。
他好心說道:“白老,你這兩個月小心點,這地方不安全,不如搬到我家住兩個月,我們還能就新藥的問題交流探討,好過你一個人在這裡閉門造車。”
白祺威斷然拒絕:“不要,我二十年來天天守著這家店,不想壞了規矩。”
鄭翼晨還想再勸:“非常時期,不能一概而論……”
白祺威自顧自說道:“我一把老骨頭,白祺志如果真的打算要我的命,我早就不在人世,哪能蹦躂到今時今日?放心,我明白的很,他就算真有針對我的陰謀,也不會是針對我的性命,相反,我活著他才能利用我,沒準還會派人保護我,我在這裡很安全。”
鄭翼晨一想也對,不再堅持,只是說道:“白老,那你要答應我,這段時間,你身邊發生什麽違反常理的事,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
明知白祺志肯定在背地裡醞釀什麽陰謀,具體是什麽卻毫無頭緒,為今之計,也只有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心,步步為營,免得墮入圈套還懵然不知。
白祺威笑著說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鄭翼晨站起身來:“時候也不早了,我還得回醫院一趟,要不那班小的又該造反了,先走了。”
“你明天記得要帶上藥方過來啊!”
“沒問題。”
到了醫院,他徑直前往針灸科的門診部,今天本來輪到他在門診出診,因為臨時要去廣藥集團開會,就叫袁浩濱代班。
“浩濱,我回來了,辛苦你了。嗯……”
他一推開門,就感覺氣氛不對勁,袁浩濱臉色通紅,眼神呆滯,嘴角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猥瑣笑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鄭翼晨推門進來,他也沒有察覺。
鄭翼晨大喝一聲:“臭小子,在想什麽呢?你丫臉怎麽紅成這樣?該不會上班時間偷喝酒了嗎?”
袁浩濱如夢初醒,忙不迭從座位彈起:“師兄,你,你終於來了。我,我立刻離開。”
他目光閃爍,正準備離開診室,鄭翼晨伸手拉住他飛奔的身軀,上下打量著他,一臉狐疑:“站住!你個臭小子,看到我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分明做賊心虛,老實交代,是不是闖禍了?”
袁浩濱臉色越發慌亂:“沒,沒……”
“還敢說沒有,快點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鄭翼晨雖不是黨員,好歹也上過幾堂思想政治課,別的沒學到,這句逼供時的常用語,倒是說的有板有眼。
袁浩濱明顯被鄭翼晨散發出來的王八之氣震到,身子一軟,弱弱說道:“好,我說,在我說之前,你要答應我不準生氣,不準打我。”
鄭翼晨點點頭:“說吧,我要是真生氣,就扣你的薪水。”
縱使袁浩濱早已改掉了財奴的性情,聽到這話,還是條件反射似的眼肌狂跳不止,直到鄭翼晨答應不扣薪水,才恢復正常, 磕磕絆絆將一個鍾頭前的突發事件娓娓道來。
袁浩濱遵照鄭翼晨的吩咐,到鄭翼晨的診室給病人治病,正在他專心致志給一個網球肘的病人做完針刺治療,打算去看另一個人時,一陣香風襲來,緊接著眼前一黑,被一雙滑膩的纖纖玉手蒙住了眼睛,背部也有兩團滾圓柔軟的物件緊緊貼住。
泡妞是一件耗時與耗錢的技術活,以袁浩濱原先的個性,自然不會消耗賺錢的時間與金錢和人交往,因此他至今連女生的手都沒有牽過。
就算他沒接觸過女生,也能猜出緊貼背後的是女性的,還得是波濤洶湧的“大胸器”,才能有這種舒服的觸感。
一個慵懶撫媚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聲說道:“猜猜我是誰。”
突然間飛來豔福,袁浩濱的第一反應不是陶醉,而是驚恐,驚得冷汗直流,恐的高聲尖叫。
遇上這事,下半身硬了不可恥,可恥的是他居然叫了,聲音尖銳,就跟個失貞的少女一樣,嚇得背後女子大叫一聲“你不是他”,將袁浩濱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