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一億診金
此時艙內就只剩他一個乘客,那對母子,還有記者,也已經下去了,鄭翼晨獨自一人,背著行囊,走出通道,來到寬敞的機場大廳,正琢磨著往哪個方向走,才能搭車到李麗珊提供的酒店住址。
二狗送飛機票那晚,曾經說過要開車到機場接送鄭翼晨,卻被鄭翼晨斬釘截鐵拒絕了,畢竟他的身份是高燦森的貼身保鏢,舉辦首映禮前夕,肯定有很多準備工作,身為首腦的高燦森,難免四處奔‘波’,鄭翼晨自然不肯讓二狗來接他。
正在他駐足不前之際,不遠處一個‘女’子,懷中抱著一個孩童,向著鄭翼晨緩步走來,一面招手示意:“醫生,你怎麽那麽晚才出來?”
鄭翼晨定睛一看,原來是飛機上的那對母子,大的滿面笑顏,小的神清氣足,飛機上的突發情況,看樣子沒有造成太大影響,仿佛只是一個夢,醒了之後,順便就遺忘了。
鄭翼晨回答道:“剛才在飛機上有事耽擱了,你們在等我嗎?”
他伸手捏捏小孩的臉蛋:“你叫涵涵是吧?長得真可愛,快點叫叔……哥哥。”
涵涵蹙眉瞪了一眼鄭翼晨,側頭擺脫鄭翼晨的魔爪,口中嘟囔道:“哼!我才不叫你,你是壞人,剛才拿針扎得我痛死了!”
少‘婦’眼中充滿憐愛,輕拍涵涵的腦袋:“涵涵乖,哥哥剛才是為了給你治病才拿針扎你,哥哥是你的大恩人,你的態度要好一點,不然的話,媽媽就生氣了。”
說到最後一句,語氣略顯嚴厲,涵涵屈從於母親‘淫’威之下,不情不願叫了一聲:“哥哥好。”
少‘婦’搖頭苦笑,換過一條手臂抱著兒子,伸出右手和鄭翼晨相握:“還沒跟你這個恩人自我介紹,我叫紀敏,這是我的兒子,徐少涵。”
鄭翼晨也笑著道上自己姓名,接著問道:“你們在這裡等我做什麽?”
紀敏說道:“你救了涵涵,是我們家的大恩人,我當然要請你去家裡做客。”
鄭翼晨急忙搖頭拒絕,說明自己這兩天到首都,是有急事要處理,沒辦法為其他事分身。
紀敏聽了,目中難掩失望之‘色’,退而求其次說道:“那……有沒有人接你,要不我們順路載你一程。”
見鄭翼晨點頭答應,紀敏笑逐顏開,轉頭對站在十米開外,兩個黑衣黑‘褲’的男子使了個眼神,兩個人立馬快步走了過來,伸手拉過鄭翼晨手中的行李,背在身後,分站兩側,守著紀敏身邊,亦步亦趨,十足的保鏢模樣。
這兩人出手拿行李時,鄭翼晨就注意到他們的指掌關節和手心,虎口處都布滿老繭,顯然是常年練習武術造成的,‘挺’拔的身姿,冷峻的神情,還有標準的擺臂行走步伐,都暴‘露’出這兩人是紀律嚴明的軍人出身。
仆人風姿若斯,主人的素質如何,更加是沒得說,紀敏在飛機上,給鄭翼晨的印象,只是一個驚慌失措的普通‘女’‘性’,此刻聽她得體的談吐,一顰一笑的溫婉氣質,才知道這個‘女’人,並不是那麽簡單的。
走到機場大‘門’外,一輛黑‘色’的布加迪威龍,如同一頭沉睡的鋼鐵巨獸停在原地,線條粗野,形體龐大,跟這輛車一比,周圍幾輛保時捷和寶馬轎車,雖然極盡奢華,到底還是缺少一股氣勢。
一走出‘門’口,左邊那個黑衣人,早已搶先走幾步打開布加迪威龍的後座車‘門’,另一個則將行李放到後車廂,然後坐上車子的駕駛位。
臨上車之前,鄭翼晨特意瞥了一眼車頭那塊“京A8”開頭的車牌,心頭一震,再無疑‘惑’:“看來這個紀敏比我想象中的能耐還大!”
在首都這個地方,京A8系列的車牌,是部級領導身份的標志,京城裡最權貴階層的符號,六環以外,掛上這塊車牌,就算是橫著走,包管沒有一個‘交’警夠膽阻攔,避之惟恐不及!
鄭翼晨上車之後,紀敏從他口中得知,他要到希爾頓酒店和朋友聚首,跟開車的司機說了地名之後,司機發動車子,開向川流不息的馬路。
車子發動的時候,引擎聲高亢嘹亮,如同一隻狂嘯的雄獅,聽得鄭翼晨振奮不已,摩拳擦掌,滿懷期待,準備享受一場“速度與‘激’情”的急速狂飆。
兩分鍾後,他一臉幽怨,看著前方慢騰騰的車子,再一望時速表的指針指在25這個數字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意識到自己低估了首都的‘交’通狀況,還有視線能見度的惡劣程度。
這裡是權力的中樞,文化的中心,更關鍵的是,這裡的馬路出了名的堵,素有“天下第一堵城”的美譽。
近幾年,隨著經濟的飛速騰飛,帶來了環境方面的副作用,首都催生出了一種特‘色’產物:霧霾。
明明是大白天,白‘色’的霧霾遮天蔽日,馬路上白霧彌漫,車主開著車子,只能看到一米開外的車尾燈,又哪裡敢提速開車呢?
雙重因素之下,使得這輛頂級汽車,只能自廢武功,以龜速前行,顯得悲壯無比,當看到人行道上幾個騎著自行車買菜的中年‘婦’‘女’英姿颯爽,飛速超車,留下一個望塵莫及的背影后,這種悲壯被渲染的愈發濃烈。
鄭翼晨隔著車窗,看著勁風吹拂下,不住改變形狀的‘乳’白‘色’白霧,心裡暗自感慨漢字的博大‘精’深,所謂“為人民服務”,落在這裡,就成了“為人民服霧”,讀音相同,字義卻大相徑庭,這條誠意十足的方針,用另一種方式貫徹到底了!
紀敏輕輕拍打著徐少涵的後背,口中哼著搖籃曲,一首耳熟能詳的《搖到外婆橋》,被她唱的婉轉動聽,不一會兒,徐少涵又陷入了夢鄉。
對於紀敏來說,徐少涵在飛機上,突發急驚風,命懸一線,再到鄭翼晨出手治療,恢復神志,雖然只是短短十分鍾,卻是她這輩子最驚心動魄,最漫長的十分鍾!
她十分清楚,要不是有鄭翼晨的救治,自己只能抱著小孩的屍體走下飛機。
正因為此,她對鄭翼晨的感‘激’無以複加,哄完孩子睡覺之後,她終於直截了當開口說道:“翼晨,太感謝你在飛機上的義舉了。你需要什麽作為回報,盡管開口,我一定盡力為你做到!”
她本身家世顯赫,自身又是國企的一個高層,夫家更是在首都叫得上名堂的人物,雖然為了避嫌,已經沒有在政界打滾,但是人脈畢竟擺在那裡,只要一個命令下達,還是會有很多達官貴人屁顛顛跑過來,排著長龍等著效犬馬之勞。
基本上,鄭翼晨的要求不要再過異想天開,她都有把握做到。
鄭翼晨看著紀敏誠懇的表情,很乾脆地點頭說道:“好啊,那我就收點診金好了,我這人也不貪財,隨隨便便給個一億就行了。”
紀敏聞言一愣:“你要一……”
鄭翼晨板著臉說道:“對啊!如果給不起就千萬別給,少了一個子兒我都不會要的。”
他為了擺脫紀敏的回報,直接給了一個天文數字,來個一勞永逸,見她發愣,還以為她被自己的要求嚇到了,有些洋洋自得:這個方法,可比直接拒絕人好玩多了。
下一刻,紀敏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爽快點頭說道:“沒問題啊!就給你一億!”
“什麽?”這回輪到鄭翼晨徹徹底底呆住了,上下打量紀敏,怎麽看這人也不像是有一億身家的主兒,提醒說道:“我說的是人民幣,不是越南盾,你別答應那麽爽快行嗎?”
紀敏認真說道:“你救了我們家涵涵,他一條命價值一億,已經算是便宜了,我怎麽敢討價還價?你等著,我給你開張支票。”
她說完拿起放在一旁的LV皮包,翻找支票簿。
鄭翼晨這才知道什麽叫做隱形土豪,敢情飛機的頭等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藏龍臥虎之地,急忙在她面前指手畫腳,說道:“不,不用了,我剛才在和你開玩笑呢,本來想著你拿不出這筆錢,就可以打消你報恩的念頭,沒想到‘弄’巧成拙了。”
紀敏刻意修整的眉‘毛’微微揚起:“那可不行, 男子漢大丈夫,說出去的話,就跟潑出去的水一般,這錢你一定要收!”
她剛才為了兒子的安危,一臉惶急,跟普通的‘婦’孺也沒什麽兩樣,現在恢復往日的從容,倒有一種捭闔的凌厲氣勢,不容他人拒絕。
得,這回搬石頭砸自己腳了。
鄭翼晨苦笑搖頭:“這錢,我真不能收。”
紀敏寸步不讓:“這錢,我一定要送!”
坐在前頭的兩個保鏢,將這番話聽在耳中,當真有些哭笑不得,這個世上,居然有人會拒絕一億元的巨款,手握方向盤的那個人,猛踩一下油‘門’,險些跟前面的車發生碰撞,幸好補救及時,沒有釀成意外。
鄭翼晨百般推脫,紀敏卻是態度堅決,一定要她收下這筆錢,兩人相持不下,紀敏更是隱隱有佔據上風的趨勢。
“要是不想出一個主意的話,這錢就得收下來了……”鄭翼晨急於將這個燙手的山芋丟掉,蹙眉苦思,終於想到一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