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透關‘射’甲,危在旦夕
場中終於出現了一個為鄭翼晨說話的人,而且身份特殊,是一個飛機上的工作人員。
試想一下,假如有一個乘客在飛機上出了意外變故,飛機所屬的航空公司,肯定難辭其咎,所以,這些工作人員,一定會謹小慎微,不會大放厥詞。
因此,這個空姐,雖然只是說了幾句話,卻勝過旁人的千言萬語了!
她這樣一開口,旁邊的乘客倒也知道收斂,沒有說出冷嘲熱諷的話語,只是滿臉的不以為然,心下暗暗咒罵:“哼!最好就是這個臭小子治不了病,連累你也丟了飯碗!”
空姐溫和的對少‘婦’說道:“相信我,不會有錯的。”
她緩步走到少‘婦’面前,緊挨著少‘婦’,壓低嗓子,聲音只有兩人才聽得見:“難道,誰在起哄,誰是有心救助,你都看不出來嗎?”
少‘婦’掃視一眼袖手旁觀的人群,又望著一臉懇切的鄭翼晨,終於被打動了,聽從了空姐的話,將懷中的孩子遞到鄭翼晨手中。
空姐笑逐顏開:“這就對了,一切就‘交’給這個醫生,你不用太擔心。”說完退到一邊,免得自己礙手礙腳,妨礙到鄭翼晨的治療。
鄭翼晨衝空姐微一頜首,淡淡一笑,以示感‘激’,空姐在航空公司工作了好幾年,什麽名人政客,也見了不少,職業素養也很高,但是鄭翼晨這個恬淡的微笑,還是讓她禁不住面上一紅,心裡泛起了一種異樣的情愫。
“明明……只是一個普通人,為什麽,會有那麽大的魅力?”
在她意‘亂’情‘迷’之際,鄭翼晨早已將全部的心神,都放在孩子身上了。
從小孩表現出的症狀,毫無疑問,他是驚風發作,這是一種小兒時期常見的一種急重病症,以臨‘床’出現‘抽’搐、昏‘迷’為主要症狀。又稱“驚厥”,俗名“‘抽’風”。
任何季節均可發生,一般以1~5歲的小兒為多見,來勢凶猛,變化迅速,甚至可威脅小兒生命。
或許是剛才的‘亂’流,引發了小孩心中的驚恐,成為‘誘’發他驚風發作的重要因素!
“接下來,就該確定證型,對症治療了。”
小兒疾病的發生,其病因雖與‘成’人基本相同,但由於小兒的體質特點,故還有其特殊‘性’。
小兒疾病的發生,一是機體正氣不足,禦邪能力的低下,二是由於對某些病邪的易感‘性’所致。
由於小兒髒腑柔弱,不僅發病容易,而且變化迅速,邪正之間、寒熱虛實之間,易於消長轉化,反映出易虛易實的病理特點。
所以,小孩的面相,實際上很難作為疾病的判斷標準,鄭翼晨決定采用另外一種穩妥常用的方法,判斷小孩病情的表裡輕重,寒熱虛實。
鄭翼晨小心掰開小孩攥得很緊的拳頭,拉直他的食指,在靠近拇指一側的指紋端來回摩擦,不一會兒,就見食指側的指紋,出現一條深伏肌膚,‘色’呈紫黑,直達指尖的脈絡。
“這是……透關‘射’甲!看來情況比我想象中危急的多了!”
鄭翼晨如古井不‘波’的面部,變得十分凝重:“這個孩子的病,十分棘手啊!”
所謂小兒指紋,主要是看三歲以內小兒食指掌面靠拇指一側的青筋。
古人稱之為“虎口三關”,即是風氣命三關,靠近拇指一方為風關,靠近食指指尖一方為命關,風關與命關之間叫氣關。
正常小兒的指紋應該紅黃相間,隱隱見於皮膚之中。如果有病纏身,則指紋的顏‘色’,部位,浮沉,都會隨疾病而產生相應的變化。
浮沉分表裡,紅紫辨寒熱,淡滯定虛實,三關測輕重。
指紋沉於內,深伏於肌膚之內,顏‘色’呈紫黑‘色’,熱邪深伏,病情危重,指紋一般僅見於風關,延至氣關之上,就說明病情較重。
當指紋穿過命關,向指尖延伸,即為“透關‘射’甲”,於是疾病到了十分危險的階段,隨時有生命危險,命在旦夕,預後不良!
“邪熱深伏髒腑,這可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首要的治療關鍵,是要給他泄熱!”
鄭翼晨抬頭對空姐說道:“給我拿瓶礦泉水過來!”
空姐雖然不解鄭翼晨還沒開始給小孩治療,就想著喝礦泉水止渴,卻沒有任何遲疑,快速跑到機艙的另一端,拿來了五瓶農夫山泉礦泉水,走到他身旁,蹲下身子,將礦泉水瓶擺成一列放好:“給,我把所有的礦泉水都拿來了。”
鄭翼晨也不廢話,擰開其中一瓶的瓶蓋,傾倒出來,濕潤食指和中指,放下礦泉水瓶後,一手抓住小孩腕部,蘸滿水的兩個指頭,從腕部橫紋端開始,上下起落,不住拍打,成一直線,拍打至肘部橫紋,同時間口中不斷配合吹氣。
這一招是小兒推拿中的“打馬過天河”,泄熱之功效最佳,小兒髒器嬌嫩,一旦生病,能不服‘藥’,就盡量不服‘藥’,於是就衍生出“小兒推拿”這個頗具中醫特‘色’的中醫流派,有病治病,沒病還能強健體魄。
有一些體質弱小的孩子,也經常被家長帶去找小兒推拿的醫生捏脊,身子日益強壯。
鄭翼晨一面給小孩做治療,一面詢問少‘婦’:“你的兒子,平日裡的飲食怎麽樣?”
少‘婦’回答道:“他從來都不吃垃圾食品,我和我丈夫兩家人,都把他當成心頭‘肉’。自從去年受涼感冒了之後,醫生說他體質虛,我們就專‘門’托人買了一些補身子的地道‘藥’材,像是人參,黃芪,白術……”
鄭翼晨面‘色’一變,狠狠罵了一句:“胡鬧!怎麽能隨便給小孩子吃‘藥’?難道沒聽說過虛不受補嗎?”
少‘婦’被他怒斥一句,也不敢反駁,捂著嘴嗚嗚哭泣:“我……我不知道……會這樣……”
她覺得鄭翼晨罵得太凶,卻不知道他已經是盡量按捺心頭怒火了。
實際上,小孩的情況,並不單單是用“虛不受補“二字能概括的。
小兒生理特點,古代醫家論述甚多,可歸納為生機蓬勃,發育迅速;髒腑嬌嫩,形氣未充兩方面,理論上創立了純陽學說與稚‘陰’稚陽學說。
其中的純陽學說,就將小兒歸納為純陽之體,生機蓬勃,所以不同於‘成’人講究‘陰’陽平衡,小兒總歸是“陽常有余,‘陰’常不足”。
既然本身就是陽氣過剩,還服用了那麽多的補‘藥’,自然會導致體內陽氣蘊積,轉為邪熱,如同雪球般越滾越大,補‘藥’也就成了害人的毒‘藥’。
根據少‘婦’所說,她家托人去買的還是地道‘藥’材,大補的特‘性’,比尋常地方出產的中‘藥’,還要強大三分,補‘性’越強,毒‘性’也就越烈!
“天底下居然還有這麽糊塗的父母?”鄭翼晨本想多罵幾句,看到她哭得淒婉可憐,低聲歎一口氣,專心給小孩治療。
鄭翼晨來回反覆了幾次“打馬過天河”,“推天河水”等泄熱的推拿手法,觸手感覺到小孩的體溫終於下降,但是依舊滾燙火熱,如同火爐一般。
鄭翼晨眉頭緊鎖,小兒推拿,收效甚微,由此可見小孩體內蘊積的邪熱有多熾盛!
“雖然不想用那個方法,但也沒得選擇,為了救他,也只能這樣了!”
他解下手腕的卡西歐手表,這塊手表外觀跟平常的手表,有些微的不同,主要表現在左側的表帶旁,有一個猙獰的金‘色’異獸裝飾。
栩栩如生,纖毫畢現,是為九龍之一的狻猊。
鄭翼晨打開表帶,平攤開來,拈住狻猊的雕像,微一用勁,拉出了一節跟雕像連為一體,金燦炫目的針身。
金針延展‘性’極佳,從表帶拔出來時,還有點彎曲,經過鄭翼晨的手一捋,已經堅‘挺’如竹。
原來,自從上次在暗巷之中,手頭沒有趁手的醫療工具,導致一個心臟被肋骨倒‘插’的三竹幫成員,死在自己面前後,鄭翼晨嘴上不提,心裡卻一直引以為憾。
畢竟,這是他醫術大成之後,第一個被迫放棄治療的人。
所以,他就下了一個決定,不管在什麽時候,一定要隨身攜帶醫療器具,以備不時之需,絕對不能再讓歷史重演!
於是,鄭翼晨就去五金鋪,叫技工用工具,在自己的表帶上鑽了一排米粒大小的小孔, 再將蒼龍九針中的那柄七寸長的毫針塞入孔隙之中,這樣一來,就算是遇上今天這種通過安檢要把針具扣留的情況,他也能將這柄針帶到飛機上。
毫針一出,也把圍觀的人震住了,看著鋒利的針尖,心中不明所以,紛紛小聲猜測。
“那麽長一根針,該不會是用來扎那個孩子的吧?”
“這不是草菅人命嗎?”
“對啊,太誇張了,我也做過針灸,沒見過有人用這麽長的針給人治病。”
下一刻,他們發現自己的猜測是多慮了,鄭翼晨拔出毫針之後,並沒有握住針柄,反而是兩指用力,撚緊針尖上半寸的針體,他並不準備用毫針針刺‘穴’位,而是要把這根毫針當成三棱針使用。
如果有三棱針在身上,當然不需要那麽麻煩,但三棱針屬於有攻擊‘性’的銳器,決不允許帶上飛機,鄭翼晨也只有以次充好了。
“接下來,要開始放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