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能笑眯眯的道:“小兄弟,你要是把把都不玩,可沒機會給你姑丈報仇啊!”
小七哈哈大笑,附和道:“至少還能玩五百把,也算是決戰到天明了。”
鄭翼晨冷哼道:“想我跟著下注,就讓你的荷官分幾張好牌給我啊。”
看了四五局後,鄭翼晨開始對規則有了大致了解,這才開始喊注。
“十萬。”
下家的劉能笑道:“看來真的讓你摸到好牌了。”
鄭翼晨道:“不一定,我也有可能是在虛張聲勢。”
“我相信你是個實誠人,這把我還是不跟為好。”
小七,登叔,郭哥也都不跟,只有凱爺用手挑起坐在他大腿的小妹妹尖錐般的下巴,問道:“你想不想看他的底牌?”
“想。”
“那我就開給你看,花十萬塊滿足你一個念想,也不算貴。我跟。”
台面上四張明牌為梅花九,紅桃九,梅花十,梅花二。
凱爺先打開底牌,一張黑桃九,一張紅桃k,與台面的明牌可以湊成三條九的大牌。
鄭翼晨打開了自己的牌,一張梅花a,一張梅花五,湊成了同花。
“同花贏三條,你這十萬塊我就收下了。”
登叔鼓掌道:“厲害厲害,一局就連本帶利贏回來了。”
凱爺淡淡的道:“可以一局贏回來,難保下一局不會乖乖吐出來,這才剛剛開局呢。”
鄭翼晨點點頭:“說的對,只是開始,我們繼續。”
接下來的幾局,鄭翼晨倒是頗受幸運女神的眷顧,輸少贏多,不一會兒已經贏了一百多萬。
小七和郭哥輸的多了,面上有些難看,劉能和登叔兩個笑面虎則是笑眯眯的,連聲恭維鄭翼晨賭技高,賭運好,還讓他手下留情,贏少一點,給賭場留條活路。而凱爺則負責對鄭翼晨進行冷嘲熱諷,和他對著乾,也輸的最多,這幾人分工明確,演技比橫店的演員強多了,要不是鄭翼晨早知他們是一夥的,真會被蒙騙過去。
要論演技的話,鄭翼晨也是天生的演技派,小時候被爸媽責備毆打時乾嚎的幾嗓子足以讓左鄰右舍聞之不忍,趕過來勸阻維護,這可是從小鍛煉的出來的玩意。
他也樂得配合,做出一副飄飄然的樣子,舉止張狂,下注的時候也顯得很輕慢,開始還是五萬十萬的喊,後來一開口就是三十萬,五十萬。
“五十萬,跟不跟?”
劉能歎了口氣,搖搖頭:“不跟!”
“不跟!”
“不跟!”
“不跟!”
鄭翼晨衝那女生眨眨眼,問道:“小妹妹,想不想看一下我的底牌?”
那女的臉色一白,不敢胡亂搭話,凱爺臉色鐵青,惡狠狠的道:“不跟!”
又過了幾局之後,鄭翼晨依舊延續著不錯的運氣,一個高興還賞了荷官一萬塊做小費。
他得意的道:“這哪裡是賭錢?賭錢還有輸贏,你們分明給我送錢來的,我還以為你們把我姑丈的錢都贏光了,本事很厲害,看來也不過如此。”
凱爺嘴角一揚,生硬一笑:“牌局還沒玩呢,別高興的太早。”
鄭翼晨輕蔑的道:“你們有本事動到我的本金一分錢再說。”
劉能與登叔等人互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色,讓荷官重新發牌,進行下一局。
讓鄭翼晨一個勁的贏錢,自然是他們的策略,目的是為了膨脹他的心理,讓他自以為鴻運當頭,無往不利,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對於一個真正的賭場高手來說,牌桌上的輸贏,拋離運氣的部分,更像是一場博弈,需要縝密的邏輯思考,牌面上的明牌是已知的,
又要根據自己的暗牌去推測別人暗牌的可能組合,計算出自己贏的概率大小,科學的下注,保證自己贏多輸少。可是強大的運氣可以推翻一切的邏輯思考,一個人運氣來的時候,每一把都拿台面上最大的牌,哪裡還需要什麽分析?
劉能就是打算用這種手段來摧毀鄭翼晨,將他捧的老高,再把他摔下來,捧的越高,摔的越重!
荷官,參賭人員,都是他的人,對付區區一個鄭翼晨,還不是十拿九穩的事?
劉能的眼神傳遞出一個信號:差不多該是讓鄭翼晨狠狠摔下來的時候了。
荷官繼續發牌,給了鄭翼晨一對很大的底牌:a一對。
台面上一開始發出的三張明牌中,也有一張a。
也就是說,雖然還有另外兩張暗牌沒出,鄭翼晨已經拿了三張a,贏面很大。
貓膩藏在了後面的兩張暗牌,可以讓賭桌上的某一人的牌大於鄭翼晨的牌。
只要鄭翼晨下重注,他就必輸!
鄭翼晨下注三十萬,劉能和小七跟,其他人棄牌。
第四張明牌打開,鄭翼晨又喊了二十萬的注,這兩人接著跟。
第五張明牌打開,鄭翼晨皺了皺眉,罕見的說了一句:“過!”
劉能笑道:“你該不會在虛張聲勢吧?”
鄭翼晨道:“你可以喊個高注,試探一下我。”
劉能道:“那好,我加注,一百萬!你敢不敢跟?”
鄭翼晨手腕一翻,把自己的底牌打開,說道:“我三條a。”
登叔豎起大拇指,心悅誠服的道:“手氣真好!”
鄭翼晨很乾脆的道:“好個屁,我不跟。”
“什……什麽?”
正打算等鄭翼晨跟注之後,掀開底牌,將他那一百萬收入囊中的劉能臉上掛不住了。
小七哇哇怪叫:“有沒有搞錯,三條a都不跟!”
郭哥也道:“如果是我拿那麽好的牌,我也跟!”
鄭翼晨攤開雙手:“隨你們怎麽說,反正我不跟,凱爺,你跟嗎?”
凱爺回道:“你三條a都棄牌了,我還玩個卵啊?不跟!”
劉能贏了鄭翼晨六十萬,卻沒能讓他跟著下注一百萬,心裡很不痛快。
不過他並沒表露出來,讓荷官繼續派牌。
凱爺說的對,賭局漫長,拖得久了,鄭翼晨總有上鉤的時候。
下一局,鄭翼晨在前兩輪一共下注四十萬,可是在最後一張明牌打開,最後下注的輪數時,又是不跟凱爺六十萬的注數,乾脆利落的棄牌認輸。
第三局開始,鄭翼晨乾脆不叫注了,直接棄牌,靜靜的看劉能他們賭。
第四局,第五局,第六局,也是如此。
劉能起了疑心,從他們開始贏鄭翼晨的錢開始,頭兩局鄭翼晨最後關頭不跟,還有些說的過去,輸的錢也不少,可是接下來的幾局,他的牌也不小,卻沒有繼續下注,難道鄭翼晨看出不對勁,才不跟著下注不成?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猜想,第七局還沒開始,鄭翼晨突然對荷官說道:“你派了那麽久的牌,累了吧?要不要找個人替一下你?”
荷官一愣,剛想回絕,突然間一股倦意湧上心頭,一張口還沒等說話,一個哈欠就打了出來。
這一個哈欠,就引發了多米諾骨牌般的連鎖反應,荷官哈欠聲連綿不斷,眼睛都張不開了。
登叔剛想誇口這個荷官經過專業培訓,就算再派三天三夜的牌不合眼也沒問題,荷官帶著口臭氣息的哈欠熏的他話都憋了回去,臉上一陣通紅。
劉能用一種要殺人的眼神瞪著荷官,荷官忙著打哈欠,心裡隻想好好睡一覺,也沒注意到。
劉能罵道:“丟人現眼!給我滾回家睡覺,明天不用來了,登叔,換人精神點的派牌。”
鄭翼晨舉手指著凱爺懷中的少女說道:“我想請她給我們派牌,你們不介意吧?”
“我?”少女連連擺手,“我可不行,我沒學過。”
“要的就是你沒學過。”
劉能面色一變:“你什麽意思?信不過我的人嗎?”
“不可否認,是有一點不信。”
劉能氣道:“你!”
鄭翼晨沒把他的憤怒當回事,固執的道:“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她發牌,不然我就不賭了!”
說完把錢往皮箱裡塞,打算走人。
登叔趕緊打圓場:“不就換個人發牌嗎?沒什麽大不了,不值得傷了和氣,嗯,凱爺,借你的女人派牌,沒意見吧?”
凱爺緩緩點頭:“沒問題,只要你們不嫌棄她笨手笨腳就好,小麗,你去吧。”
小麗依言走到派牌的位置,笨拙的收牌洗牌,口中嘟囔道:“昨天還誇人家心靈手巧活兒好,今天就當著那麽多人的面說我笨手笨腳,哼,男人真善變。”
這話頓時引來這幫男人的哄堂大笑,鄭翼晨打岔後的僵局也緩和不少,凱爺臉色有些發燙,高聲喊道:“讓你發牌就好好發牌,不準多嘴。”
小麗確實是個新手,再加上慣於使用自己的獲取報酬,腦子也不太好使,只是簡單的派牌,也要讓在座的人耐心指導好幾次,她才沒有再出差錯。
劉能的臉色鐵青,荷官被替換下場,換來個胸大無腦的妹子,意味著失去了做牌的途徑。
登叔看出他的不快,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嗓音說道:“老能,別急,情況還在我們掌控中,難道憑真本事,我們幾個人加起來,還打不過一個小青年不成?”
劉能一想也是,以五對一,自己這一方還是佔盡上風,臉上又重新堆滿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