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大戲落幕
付海華男聲‘女’調,說出了‘誘’騙陳勇的那番話,無疑是自承有份參與陷害陳勇的鐵證!
真相大白!百口莫辯!
聶老一聲大笑:“果然夠‘精’彩的,讓我們見識到一個狼心狗肺的畜生!”
鄧光榮臉‘色’鐵青,怒瞪了一眼張雲順。
這就是你舉薦的副主任人選麽?哼!居然挑了一個罪犯來領導科室,真是好眼力!
他眼中的含義不言而喻,張雲順在鄧光榮的威壓之下,汗珠如黃豆大小,一顆接著一顆往下掉,都不敢伸手擦一下。
這下真是捅了一個天大的簍子,想不到臨近退休的節骨眼,自己管轄的科室,居然發生了這種事,他受人‘蒙’蔽,重用‘奸’人,這是一個無論如何也抹不掉的汙跡!
如果不是自恃身份,他真想撕破老臉,掄起袖子,衝上去揪著付海華暴打一頓出氣。
張雲順一聲低歎:“出了這種醜聞,我的老臉,不用撕,都已經破爛的不成樣了!”
矮個民警上台關閉視頻,收好數碼攝像機,笑‘吟’‘吟’看著付海華:“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不要讓我們出手。”
付海華臉‘色’慘淡,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多歲,片刻前用敬佩的目光望著他的同僚,此時眼中充滿鄙夷,仇視,厭惡等情緒,如萬箭攢‘射’,將他‘射’成一個篩子!
他低下了頭顱,眾人的冷嘲熱諷,一字不落鑽入他的耳中。
“在一起工作的同事都陷害,為了權力,連人‘性’都喪失了!”
“我們跟這種人共事,指不定幾時就會被捅一刀!”
“還好民警同志英明神武,把他繩之以法。”
“真是大快人心!”
這些人往日裡溜須拍馬,為了討好他可謂沒羞沒燥,當他失勢之後,又是他們在第一時間落井下石。
出乎意料之外,本該是最仇恨他的陳勇和鄭翼晨,卻沒有半句臭罵和嘲諷。
付海華不願抬頭去看這些人的嘴臉,嘲‘弄’,仇恨什麽的,他能夠忍受。
他最怕面對的,是陳勇的憐憫與同情!
對於他這種剛愎自用的人來說,一個仇敵的同情,比任何的辱罵更可怕!
而陳勇此時時刻,確實用一種惋惜的目光看著他:本來是一個很有前途的醫生,就算不用這些鬼蜮伎倆,公平競爭副主任一職的話,付海華也未必會輸給陳勇。
一失足成千古恨!
付海華是一個聰明人,也許就因為他太聰明了,才會在黃光托的唆使下,走了彎路。
付海華終於抬起頭來,面目猙獰,咬牙切齒,如同一頭嗜血的野獸,怒衝向黃光托:“草你媽的,居然‘陰’我!”
高個民警一直在注意他的舉止變化,第一時間攔到他面前,一記掃堂‘腿’將他撂倒,飛撲而上,將付海華的兩條手臂擰到後背,用手銬拷好。
付海華玩命掙扎,依舊用怨毒的目光瞪著黃光托:“要不是你這個狗娘養的,我怎麽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他既已落網,也無需保持副主任的形象,巧舌如簧,怒斥黃光托。一個主治醫生,罵起髒話來,與一個地痞流氓相比,也不遑多讓。
黃光托不以為意,發出一陣歇斯底裡的狂笑:“哈哈,哈哈。你以為我想要這樣子做嗎?還不是金建軍這個王八蛋先告發我,我死到臨頭了,當然要拉個墊背的。”
他笑聲癲狂,眼淚和鼻涕一齊往下流,突然又化為嗚咽的哭聲:“我也不想……坐牢啊!我……我本以為這個視頻,永遠……永遠也沒有重見天日的一天……人算……不如天算啊!”
矮個民警開口幫黃光托說話了,他認真說道:“這位黃光托先生,保存這個視頻,只是抱了萬一的想法,並沒有想著用來威脅你什麽的。他把這個數碼攝像機放到一個密封,不會被氧化腐蝕的容器中,連同容器一起埋在小區‘門’前的一棵歪脖子樹下,足足埋了一米多深,我們費了好大功夫,才把它挖了出來。”
鄭翼晨這才知道金建軍等人何以姍姍來遲,敢情黃光托竟是把證據埋在地下了,取證據的時候‘花’的時間過長。
付海華既然已經伏法,這樁案子也算是圓滿解決。
高個民警和矮個民警神情肅穆,向眾多醫生敬了個軍禮,這才押送著金建軍等四人離開了會議室。
臨走前,金建軍淡淡一笑,與眼泛淚光的鄭翼晨眨眨眼睛,扭頭便走。
不需說話‘交’流,那一記眼神,已經道盡了一切!
此時的他,不像是一個罪犯,倒像是一個凱旋而歸的英雄,昂首‘挺’‘胸’,意氣風發。
鄭翼晨望著金建軍離開,心下百感‘交’集。
黃光托說人算不如天算,卻不知還有一句俗語叫“人在做,天在看”,還有一句叫“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他對付海華說,千萬不要想著流氓會講道義!
殊不知,金建軍就是因為講道義,重情義,才毅然決然,付出自由的代價,主動向公安機關投案自首。
鄭翼晨無聲說道:“等你出獄了,我們一定能成為最好的朋友!不……我們已經是最好的朋友了!”
這場會議可以說是一‘波’三折,高‘潮’一‘浪’接著一‘浪’,讓人應接不暇。
好在再大的風‘浪’,也總有平息的時候。
付海華剛剛就任副主任不到半個小時,就被民警扭送往派出所,毫無疑問是要卸下這個職位了。
他也獲得了“中心醫院上任時間最短的領導人”的稱號,半小時的上任時間,不但是空前的,估計在今後的無數歲月中,也沒有人能夠打破他這項記錄,堪稱絕後!
會議室中的大多數人,都憋著一肚子的話,如同一塊魚骨卡在咽喉,不吐不快。
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夠膽說話,即便憋著難受,也隻好強行忍住,當成是分娩前的陣痛。
這些人都噤若寒蟬,用畏懼的目光望著一言不發的鄧光榮。
這個醫院最高的領導者,決策者,此時面‘色’‘陰’沉,十分不爽。
剛才發生的一切,對於大多數人來講,算是一個‘精’彩的故事,能用以在茶余飯後吹噓的談資。
對於鄧光榮和張雲順來說,這是一場丟盡顏面的事故!
鄧光榮喉嚨裡發出一陣咕嚕嚕的古怪聲響,似乎有什麽猛獸要從口中飛衝而出。
他低聲怒吼,如同一頭咆哮的獅子:“張雲順,滾到我面前來!”
早已六神無主的張雲順身子一震,應了聲是,正想邁動步子,卻發現自己雙‘腿’戰戰,不聽指揮,隻好用哀求的目光示意兩個下屬抬著自己,站到鄧光榮面前。
雙‘腿’的顫抖如同無可阻擋的瘟疫一般,很快蔓延到他的全身,這個領導了外科將近二十年的主任,此刻就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一般,連頭都抬不起來。
“你怎麽管理外科的?居然出現了這種害群之馬也不清楚!”
“你老糊塗了是吧!還把他推舉成自己的接班人”
“整個領導班子,都看到了你們科室的笑話!”
“剛剛那兩個民警,只會把這件事當成我們醫院的笑話!臉上無光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你……應該清楚自己應該怎麽彌補過錯吧?”
鄧光榮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語氣平靜,卻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張雲順瑟瑟發抖,如同在秋風中飄零的枯葉,頹然說道:“我……我清楚了。”
鄧光榮又望向了內科的兩個主任,面‘色’緩和了許多,‘交’代兩人連同張雲順,跟劉福生商討一下如何公報今日發生的事件。
他最後不忘提醒劉福生一句:“既然那起醫療事故確認是和陳勇無關的。他的檔案,你要重新書寫,不要讓他的醫療生涯,留下這個不屬於他的汙點。還有,跟財務科說一下,補償他三個月的基本工資,就當是停職期間的歉意。”
鄧光榮‘交’代完這些事後,走向陳勇,伸手和他一握:“辛苦你了,讓你‘蒙’冤受屈那麽長時間,是我們管理不力,要跟你道個歉。”
陳勇‘激’動地說不出話,幾次張口,又閉了回去,只是咧嘴傻笑。
旁人看到,自然以為他是被鄧光榮的這幾句話感動到,只有深知他‘性’情的鄭翼晨暗自好笑:“很明顯, 是在想著自己停職期間,釣了一個多月的魚,居然還有三個月的工資做補償,實在是太劃得來了!這才‘激’動的說不出話吧?”
鄧光榮轉頭看向捂嘴偷笑的鄭翼晨,表情嚴肅了許多,低聲和他說道:“別以為我不清楚,今天這個事情,是你搞出來的,明天去我辦公室解釋清楚。如果答案不能讓我滿意,會有很嚴厲的懲罰等著你!”
鄭翼晨神‘色’一凜,這才知道鄧光榮經過察言觀‘色’,審情度勢,早已猜出今天這場突如其來的鬧劇,是自己一手策劃的,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院長的智商。
他苦著臉,點頭說道:“好的,我明天就去您的辦公室負荊請罪。”
鄧光榮將他一臉苦相,忍俊不禁,心中怒火消了大半,淡淡說道:“我明天會沏上一壺好茶等你。”
他說完之後,轉身走向大‘門’方向,三個院長立刻緊隨其後,其他人也跟著出去。
不一會兒,整間會議室就剩下外科的全體人員,還有聶老,李三光,蔣國輝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