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翼晨明明能救治鄭淑玉,卻不提醫治的細節,反倒先聲明她病情的嚴峻,把父女倆嚇得夠嗆,這一點讓郭曉蓉頗有微詞,卻不知鄭翼晨是有苦自知。? 要看 書 ???·??書·
能治,不代表容易治,醫治的過程中難免出現意外的風險,沒有十足把握,他自然不敢打包票,必須謹慎行事,先讓鄭淑玉做好心理準備。
在治療方面,他肯定會全力以赴。
不,不是全力以赴,而是一定會做到!
鄭楠德因為自己的誤判,致使女兒的病情拖了數月,一秒鍾也不願再耽擱,雖然知道夜色已晚,還是厚著臉皮,懇求鄭翼晨現在就開始治療,不要等到明天。
鄭翼晨理解他的心情,點了點頭,返回了家裡取出醫療的工具,自不免被鄭華茹抓住胳膊詢問一番。
他簡明扼要說了幾句,隻說鄭楠德已經同意他給鄭淑玉治療,等治療結束再回來詳談經過,鄭華茹也理解救人如救火的道理,松臂讓他離開,到廚房淘米煮粥,給兒子準備宵夜。
回到鄭楠德家的客廳,鄭翼晨讓郭曉蓉先回去休息,反正她也幫不上忙,郭曉蓉斷然拒絕,執意要在一旁觀看,鄭翼晨拗不過她,隻好讓她留了下來。?? ?壹看 書 ???·???·
鄭翼晨讓鄭淑玉仰面躺在床上後,拿起毫針準備治療,身後站著鄭楠德和郭曉蓉,一個心情忐忑,另一個則是雙目放光,非常期待再一次見到他展現身為醫生的迷人風采。
鄭淑玉的病情屬虛實交雜,體質氣血兩虛,腹中包塊為衝脈淤滯,為實證。
因此,治療的方法,應該以調補正氣為主,使體質恢復強健,再行攻積消滯之法,驅除包塊,次序半點也馬虎不得。
鄭翼晨選取足三裡,關元,氣海等多氣多血的穴位,下針飛快,分別刺入毫針,采用《靈針八法》的補益氣血針法,行了一遍針法後,鄭楠德驚奇的發現,鄭淑玉蒼白的臉色開始出現一絲血色,好看不少,兩手指甲也有了紅嫩的光澤,顯然氣血正在恢復。
他剛剛轉過這個念頭,鄭淑玉突然間緊皺眉頭,小聲說道:“我的肚子,肚子好痛!”
鄭楠德的心頓時提到嗓子眼,緊張的說道:“翼……翼晨,這是怎麽一回事?她的肚子從來沒痛過,你一針她就痛了。”
鄭翼晨面色狐疑,這個情況是他始料未及的,開口問道:“主要是哪一個部位痛,指給我看一下。壹看?書 ???· ·”
鄭淑玉忍著痛楚,在肚子亂指,一時指著上腹部,一時指著右下腹部,不一會兒幾乎把一整個肚子都指了個遍。
郭曉蓉不耐煩的說道:“你是痛得神志失常了嗎?不要亂指,影響了他的診斷。”
鄭翼晨嘴角露出一絲淡笑:“你誤會了,她不是在亂指,實在是因為她肚子的疼痛部位,痛無定處,四處遊走。淑玉,我不覺得你是第一次肚子痛,之前也發生過類似的疼痛吧?”
鄭淑玉輕點一下頭:“嗯,不過痛得沒現在那麽厲害。”
鄭翼晨聽她一說,心下恍然,將毫針全部拔出,中斷了治療。
針一拔出,鄭淑玉肚子的疼痛立刻消失,神色輕松不少。
鄭翼晨將她的變化看在眼裡,拍手說道:“看來……我的治療方法,需要進行調整了。”
鄭楠德問道:“翼晨,她肚子痛真的是扎針引起的嗎?”
“沒錯。”
“為什麽會這樣?”
“因為她的肚子並不是簡單的寄生胎,還潛伏著一種病症……積聚!”
積聚,是一個中醫病名,是腹內結塊,或痛或脹的病證。
積屬有形,結塊固定不移,痛有定處,病在血分,是為髒病。
聚屬無形,包塊聚散無常,痛無定處,病在氣分,是為腑病。
因積與聚關系密切,故兩者往往一並論述,統稱為積聚。
鄭淑玉的肚子,不僅有有形的包塊,還有著無形的氣分積聚,交雜糅合,才導致她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裡,肚子就跟七八月的妊娠婦女差不多,要不絕沒有理由那麽大。
鄭翼晨解釋完積聚一詞之後,接著說道:“氣分積聚的病機是氣機阻滯,我早該想到,淑玉妹妹一個小女生,被冤枉了那麽長時間,心情難免抑鬱,日子久了,就會損及肝髒,肝鬱導致氣滯,才出現了這種病症。”
“至於我一扎針,她的肚子比平時還痛許多的原因很簡單,我用補益氣血的針刺手法,來調補她的身體……”
郭曉蓉靈機一動,打斷他的話:“她體內氣機阻滯,氣血運行越快,肚子就會越痛,所以在她氣血兩虛的時候,肚子痛的症狀反而不明顯,被她自己遺漏了。”
“沒錯!所以,補益氣血之前,還有一樣工作要做:疏肝解鬱,調暢氣機!”
要先去除包塊,就得先補益氣血,讓虛弱的身體變強。
要想讓氣血濡養全身,強健體質,首先氣血運行的通道暢通無阻。
鄭翼晨再次拿起毫針,鄭淑玉還對剛才的痛楚心有余悸,他少不了要做點心理輔導,保證這次的針刺絕對不會痛,讓她放松精神,接受治療。
更改了針刺的穴位和手法後,經過治療,效果立竿見影,鄭楠德揉了揉眼睛,直勾勾望著鄭淑玉的肚子,遲疑的說道:“淑玉的肚子……好像小了一點。”
郭曉蓉肯定的說道:“不是好像, 是真的變小了!”
鄭翼晨笑著回答道:“她肚子鬱積的氣機經過我的疏通調暢,好比堵塞水溝的淤泥被清空,恢復正常的流淌,氣機再也無法鬱積成塊,肚子自然就小了。”
鄭楠德興奮的滿臉通紅:“想不到只是針了幾針,肚子真的小了,看來你媽沒有說錯,你的醫術確實很厲害。”
鄭翼晨倒是不好意思居全功,老實的說道:“治療的效果那麽好,除了我的醫術,更關鍵的是淑玉妹妹和你的誤會解除,她心裡的抑鬱一空,開朗了起來,才能讓我的治療事半功倍。”
他收拾好工具,站起身來,笑著說道:“好了,今天的治療到此為止,你們倆好好休息,我明天早上再過來,爭取在我待在家裡這段時間內,把淑玉妹妹的病治好。”
鄭楠德千恩萬謝,紅著眼睛送兩人出門,目睹鄭翼晨和郭曉蓉聯袂步入家門,這才返回了屋子,心頭一陣輕松。
月光下,一張燦爛的笑臉,如花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