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鄭翼晨吃完早餐,到了車庫,就見郭曉蓉穿戴整齊,站在車前。要?看 ??書 ???·書??·
她今天綁著馬尾,穿著一件黑色風衣,下擺及膝,下身是一條修身靴褲,再搭配黑色筒靴,十分酷炫拉風,仿佛剛剛拍完《黑客帝國》。
鄭翼晨笑道:“曉蓉,你打算去哪裡?”
“我要跟你去上班。”
“啊?不太好吧?你都知道我是上班,又不是旅遊,總不能帶著個家眷晃悠。”
郭曉蓉淡淡說道:“你昨天不是說了要保護我嗎?不在我身邊怎麽保護我?你也知道,我一個弱女子遇上組織的人,根本無力反抗。”
“你由骨入皮,都散發著一股彪悍的氣場,我一點也看不出弱在哪裡。而且你在這裡很安全,這間宅子是當年橫刀立馬徐大將軍的住所,軍方的人見了,都要給三分薄面,不敢在這裡亂來……”
郭曉蓉不由分說,從他手中奪過車鑰匙,打開車門,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扣好安全帶:“趕緊出發,別耽誤你上班時間。”
鄭翼晨拗不過她,隻好上了車,發動引擎,口中喃喃自語:“要怎麽跟他們解釋好呢?”
“趕緊開動你的腦筋,隨你怎麽編,我無所謂。”
從停車場到科室的一路上,高挑美豔的郭曉蓉備受矚目,回頭率驚人,鄭翼晨本想讓她低調一點,淡薄一下存在感,卻收效甚微。
平時見到鄭翼晨,都會叫一聲主任的醫生們,一個個只顧著看郭曉蓉,對他視而不見,徹底淪為路人甲。
鬧了半天,鄭翼晨反倒成了存在感最弱的一人。
到了針灸科的住院部,終於有人正視到鄭翼晨的存在,小護士許浣紗在護士前台站著,遠遠看見他,興奮的直招手,鄭翼晨很是安慰,面帶微笑和她對視。壹 看 書 看?·?·
冷不防心窩被郭曉蓉肘了一記,女殺手出聲問道:“和你打招呼那女的是誰?你笑的很開心啊。”
鄭翼晨辯解道:“她不就是我們科室一個普通的護士嗎?我堂堂一個科室主任,對下屬微笑一下,顯示我友愛和善的一面,這個解釋夠合理吧?”
郭曉蓉再頂一記,說道:“很合理,可你笑容未免太猥瑣了,我看了不喜歡。我打人從來不管有沒有道理,只要打了之後能解氣就好。”
兩人停下腳步交流時,許浣紗才終於注意到了郭曉蓉的存在,曉桐生日那晚,她也在現場,正好目睹了郭曉蓉擾亂生日派對的全部經過,也是在那一晚她對鄭翼晨的美好幻想全部破滅,傷心離去。
許浣紗對郭曉蓉的印象可謂是差到極點,見到這兩人走在一塊,她心裡很不是滋味,扭頭跑進了注射室,假裝忙碌去了。
鄭翼晨到主任辦公室穿好白大褂,郭曉蓉雙眼一亮,由衷讚道:“看不出你穿白大褂蠻好看的,感覺不做醫生都虧了這副理想的身板。”
鄭翼晨咧嘴一笑:“我也是這樣認為,曉蓉,和你商量一下,我現在要去醫生辦公室開交班會議,你能不能先在這間辦公室待會兒,等我開完會,再帶你去門診那邊。”
郭曉蓉搖頭說道:“說好了是貼身保護,超過一米距離,就不叫貼身保護了,我要跟你進去。”
“一米距離?難不成你上廁所我也要在隔間蹲著等你不成?”
“這個例子舉得好,差不多是這種保護力度,才算是一個合格的護花使者。”
鄭翼晨做出一副“敗給你了”的表情,明明是一個可以在荒漠生存,渾身長滿硬刺的仙人球,何來的自信說自己是鮮花?
按照慣例,鄭翼晨還是沒能說服郭曉蓉改變主意,被迫同意她的要求,關上主任辦公室的門,一個穿著潔白似雪的白大褂,另一個身披漆黑如墨的黑披風,宛如一對黑白雙煞,一前一後步入了醫生辦公室的大門。壹 看書 ? ?·? ·
辦公室裡,醫生和護士等待主任的到來之余,不忘抓緊時間小聲談笑,見到房門打開,立刻閉上了嘴巴。
過不兩秒,辦公室裡的人,緊閉的嘴唇再次打開,愕然的看著緊隨在鄭翼晨身後進來的郭曉蓉。
郭曉蓉旁若無人,將滿屋子人視若無物,等鄭翼晨入座之後,自己也搬了張椅子坐在一側,宛如一座亙古不化的冰山。
女殺手沒有言語的時候,肅殺之氣席卷全場,眾人心頭滿是疑問,偏偏被她震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坐在護士堆中的鄧蘇英也認出了郭曉蓉,她與曉桐交情不錯,閨蜜之間,免不了同仇敵愾之心,對這個破壞曉桐生日派對的不速之客恨之入骨,冷眼一瞥鄭翼晨,心裡暗自冷笑:“真夠不要臉,把姘頭都帶到辦公室來,不怕招人閑話。”
護士長則是心頭不安,誤以為郭曉蓉是上級單位派下來進行檢查工作的人員,畢竟本科室進行了巨大的人員調動,派人來視察一下科室的運轉,也是正常。
郭曉蓉那副冷若冰霜的面容,落在她眼裡,倒成了鐵面無私的象征,心下惴惴不安,看來這個領不好相處,沒準是個吹毛求疵,雞蛋裡也能挑出骨頭的主兒。
而袁浩濱,劉敏娜等醫生,則是起了一個古怪的念頭,把郭曉蓉當成了類似李麗珊的女明星,為了拍攝醫生題材的連續劇,磨練方法演技,從實際出發,來醫院體驗生活。
身為一個女明星,有點傲氣也是可以理解,沒辦法,誰叫人長得漂亮,對於漂亮的女子,人們寬容與忍耐的能力總能無限放大。
鄭翼晨自然不知下屬們各懷心思,對郭曉蓉的身份進行了多番猜測,若無其事,口吻和往常一般:“好了,人都到齊了,請值班醫生開始交班。”
昨晚的值班醫生是莊喜欽,聽到這話,定了定神,朗聲說道:“昨天出院兩人,入院四人,病人總數為三十五人,新收三床,患者周良春,男,四十二歲,因腰痛兩日入院,入院時自訴兩日前因搬抬重物,用力不當扭傷腰部……”
郭曉蓉不是醫生,聽到這些專業名詞,覺得索然無味,壓低嗓子對鄭翼晨說道:“真無聊,早知道我就在你的辦公室休息。”
鄭翼晨豎起一本醫學雜志,遮擋住自己的面容,側頭對她擠眉弄眼做了個鬼臉:“現在才知道,未免太晚了,你可別想著離開,說好了貼身保護,要記得不能遠離一米距離。”
莊喜欽交完班後,鄭翼晨又指示了兩個危重病號的治療方案,這才問道:“還有沒有別的事?沒有的話就去查房吧。”
劉敏娜豎起手說道:“主任,我……我有事要報告。”
鄭翼晨揚了揚手,示意她可以暢所欲言。
“十二床的一個病人,在工廠工作時,左手不小心絞進機器中,導致尺神經和正中神經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
劉敏娜說的這個患者,鄭翼晨也有印象,是一個皮膚黝黑,笑容憨厚的中年人,接著她的話說下去:“我記得他入院的時候,那個黑心老板說他是加班時間受傷,不在正常的上班時間受傷,不能算工傷,連醫藥費都不肯墊付,那個患者又確實沒錢,你們幾個醫生打了個商量,湊錢幫他辦了入院手續,他才能在我們科室住院治療。”
他拍手笑道:“你們這事做的很漂亮,不枉費我平日對你們督促,身為一個醫生,就應該有這份醫者的情懷,如果因為他沒錢就拒不收入院,我們怎麽對得起身上這件雪白聖潔的白大褂?”
鄭翼晨見劉敏娜並沒有因為他的誇獎沾沾自喜,面容顯得很尷尬,皺眉說道:“怎麽了?是不是病人的病情出現反覆,你們應付不來,需要我出馬?”
許浣紗開口說道:“主任,還是讓我說吧,這個病人是我負責的,今早我打算為他進行護理工作,結果發現床位是空的,那個病人,沒有交錢辦理出院手續,就連夜逃跑了!”
鄭翼晨面色恍然,這才明白劉敏娜言辭閃爍的緣由,這種事在醫院很常見,總會有一些無賴病人,在醫院住院治病,在醫生和護士的悉心照料之下,身子好不容易康復,卻不想著感恩戴德,送面錦旗歌頌一下, 反倒起了壞心,沒有辦理出院手續就偷偷溜走,不願支付住院的費用。
遇上這類病人,大多數情況下,該科室的人就吃了個啞巴虧,只能出了這份錢,要不無法跟院方交代。
劉敏娜之所以覺得難以開口,是因為她覺得他們一時的善心發作,幫那個工人墊付了入院的押金,才發生了這種事,讓科室蒙受損失覺得心裡過意不去。
鄭翼晨沉默了幾秒,出聲問道:“那個病人神經損傷的治療效果如何?”
意料中的雷霆之怒並沒有到來,劉敏娜不禁一愣:“啊?哦,經過針刺治療,還有營養神經的藥物治療,他已經好了八成以上,手臂恢復正常的功能。”
鄭翼晨露出一絲微笑:“那就好了。”
劉敏娜道:“主任,你別笑,還是罵我兩句我心裡舒坦一點。”
袁浩濱,余錦榮等參與墊付入院押金的醫生也爭先恐後的開口,主動承認錯誤,甘受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