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包藏禍心
鄭翼晨笑容僵硬下來,懊悔地重重一拍自己的腦袋,張茜茜說的對啊!給自己打黃發青年找一個借口,並不一定非得是情侶關系才能出手,也能以親人或者藍顏的身份,自己為什麽沒有想到稱謂?
看來,是鬼遮眼才會將那句話脫口而出,或許是和張茜茜聊了太久的初戀往事,殘留下來的後遺症。
張茜茜的評價也十分中肯,他的確是自己作死,與人無咎!
鄭翼晨回到座位,心情鬱悶,自己今晚,和張茜茜這個人型大殺器周旋,本著一片救人之心,卻是步步踏錯,黑鍋從頭背到腳,而且也失去了洗白的余地。
張茜茜見他神‘色’頹唐,卻是一副樂不可支的模樣,戲諧的意圖十分明顯:“你也不用那麽鬱悶,反正我今晚殺了陸天,任務已經完成,也是時候離開了……”
她頓了一頓,接著說道:“以後你也見不到我了,我們後會……無期!”
鄭翼晨‘精’神大振,一想到以後再也不用見到這個命中的克星,他幾乎要拍手稱快,強行壓抑心中喜‘色’,語氣平淡:“是啊,這座城市,太過浮華,霧霾又重,確實不是一個久留之地,你早走早好。”
張茜茜眉梢揚起,斜睥鄭翼晨:“哼!裝什麽樣?明明就很開心,還故作一副傷感的樣子,給誰看啊?就你這流於表面,太過浮誇的拙劣演技,負分滾粗!”
“我從來就沒承認我演技好,我是靠一張臉‘混’飯吃的偶像派。”鄭翼晨咧嘴一笑。
張茜茜伸出手掌,掌心滑膩,隱隱可見淡青‘色’的脈絡:“臨走之前,我要跟你要點紀念品。”
鄭翼晨一愣:“我全身上下,最值錢的玩意,就是你給我的那張銀行卡,你還想要什麽?只要不讓我割腎,其他都好商量。”
張茜茜輕咬下‘唇’,一臉倨傲:“我要那條白金鑽石項鏈!”
鄭翼晨打量著張茜茜一身打扮,她的頸項,手腕,手指都沒有飾品,想來也不是一個喜愛珠寶的‘女’生,不理解她為什麽會對一條項鏈感興趣。
他一念及此,忍不住道出疑‘惑’,張茜茜只是淡淡說了一句:“我就是一下子對上眼了,想要這條項鏈,你到底給不給?”
只要張茜茜肯離開G市,別說是一條鑽石項鏈,就算是把五十萬的存款都還給她,鄭翼晨也會照辦不誤,他連連點頭,從兜中拿出那條散發著珠光寶氣的項鏈,放到張茜茜手中。
張茜茜對項鏈饒有興趣,撫‘摸’觀望了一會兒,突然又將它遞到鄭翼晨面前,鄭翼晨腦筋一下子又轉不過彎來:“你,你,又不想要了?”
張茜茜指著自己白皙修長的頸部:“給我戴上。”
鄭翼晨應一聲是,叫張茜茜轉過身背對自己,手持項鏈的兩端,雙手環繞她的美頸,動作一絲不苟,幫她戴好項鏈。
在這一刻,鄭翼晨仿佛忘了張茜茜殺手的身份,他也沒有注意到,張茜茜在他幫忙戴項鏈的時候,神情嬌羞,如同一個鄰家少‘女’一般,美‘豔’動人。
當她戴好項鏈,和鄭翼晨面對面時,臉上又恢復了平時的冷峻,淡淡問道:“好看嗎?”
這條項鏈淋漓盡致地展現她頸部的修長,鎖骨的弧線,臉部的輪廓,整個人刹那間有了一種脫塵出眾的氣質,鄭翼晨雙眼一亮,神為之奪,恍惚了幾秒,才如夢初醒,衷心讚了一句:“真的很好看,這條項鏈,就像是珠寶匠為了你‘精’心打造的。”
張茜茜眼中喜‘色’一閃即逝,離開座位,徑直走向大‘門’方向,
衝著鄭翼晨擺擺手:“再見了,後會無期。”她脖子上的鑽石項鏈實在太過漂亮,璀璨晶瑩,流光溢彩,引來舞池中跳舞的男‘女’的齊聲驚歎,不由自主,如同‘潮’水一般退到兩側,紛紛主動讓出一條道來,供張茜茜行走。
他們目光‘豔’羨,神‘色’崇敬,似乎真的在膜拜一個‘女’王一般。
張茜茜頭也不回,一路直行,走出‘門’口,那些人才繼續回到舞池中央跳舞,鄭翼晨則呆呆望著‘門’口的方向,心中閃過一個古怪念頭:“真的,是後會無期嗎?”
他狂喜的心,不知怎麽的,竟是冷卻下來,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
橘黃‘色’的路燈下,兩個男子相互攙扶,走在寂冷無人的街道上,一個鼻青臉腫,一個面‘色’比夜‘色’還‘陰’沉三分。
這兩人,正是剛才從夜總會出來的黃發青年和他的朋友。
黃發青年的臉上,並沒有被痛打之後的憤憤不平,腫脹的臉部,還掛著一絲淡笑:“天野哥,我都照你的吩咐做了,就是代價實在太大。”
天野哥淡淡一笑:“富貴從來險中求,只要你把殺死陸天的殺手的行蹤,賣給他們幫派,肯定能達到一大筆錢,夠你揮霍一年半載,挨一頓打,能享樂半年,值了!”
黃發青年目光貪婪,連聲表示同意。
他名叫胡嘉,初中半路輟學,背著行囊,從偏僻的山村到城裡打工,換了十幾份工作之後,在一家理發店從學徒做起,後來成了該店的一個髮型師,經歷過城鄉殺馬特的渾噩時期,省吃儉用,積攢了一筆錢,自己做老板,開了家‘精’品店,生意也還行。
他這個人,貪圖享樂,一有錢就會到歡場買醉,沉溺酒‘色’,過著“今日不知明天事”的日子。
胡嘉身邊的男子,名叫黃天野,是他以前在理發店做學徒時的師父,兩人關系不錯。
黃天野志向高遠,和胡嘉的得過且過截然不同,對自己的未來充滿憧憬,理發店不過是他的一個短暫中轉站,不到半年就和胡嘉分道揚鑣。
一年前,兩人再次見面,胡嘉愕然發現,之前一直以陽光形象示人,笑容能將積雪融化的黃天野,氣質大變,渾身透著股神秘,看到誰都是一副‘陰’惻惻的表情,只有在自己面前,才會‘露’出標志‘性’的陽光笑容。兩人久別重逢,不勝歡喜,當夜就去夜店買醉,胡嘉將全身的錢財都‘花’光,黃天野第二天離開時,留給了胡嘉一筆錢。
後來,黃天野幾乎每隔半個月,就會過來和他去歡場鬼‘混’,時不時也會接濟他一下。
胡嘉有時好奇心起,也會問黃天野是做什麽工作,黃天野只是輕描淡寫說,自己在某個市的一戶大戶人家家中做司機,至於是哪個城市,大戶人家姓什麽叫什麽,他都沒有提及,胡嘉也不好意思再問。
前幾日,黃天野又來找他,兩人於是在今晚去夜總會喝酒泡妞,酒至半酣,胡嘉四下搜索,尋找獵‘豔’的對象,恰好望見了張茜茜,心動不已,叫黃天野過目一下。
黃天野看後,足足盯了張茜茜數分鍾之久,然後告訴胡嘉一個驚天的秘密:張茜茜是一個殺手,剛剛把黑道巨頭陸天給殺了。
胡嘉這時才知,原來黃天野還會‘唇’語,僅憑張茜茜說話的嘴形,就將她一番話都“偷聽”到了。
黃天野窺破張茜茜身份之後,本想叫胡嘉別去招惹,突然改變主意,想要幫這個時常囊中羞澀的哥們一把,於是訂下一個計謀,說給胡嘉聽後,一拍即合。
於是,胡嘉特意上前輕薄張茜茜,他的手掌,塗上了黃天野給予的一種香料,假借搭張茜茜肩時,將香料滲入張茜茜衣服內。
按照黃天野的說法,這種香料,能夠經由‘毛’孔,滲入人體內,發出一種奇特的香味,可以持續一個月之久。
這種香味,人的鼻子是聞不到的,只有一種叫‘迷’迭蟲的蟲子,才能聞到,不管相距多遠,‘迷’迭蟲都能聞到這股香味,找到被香味標記的人。
黃天野的計謀,就是讓胡嘉借機用香料標記在張茜茜身上,然後讓胡嘉去找到陸天幫派的人,將‘迷’迭蟲以高價賣給那些人,這樣一來,他就能得到一大筆錢,繼續醉生夢死的生活了。
胡嘉對黃天野向來欽佩有加,深信他不會欺騙還有加害自己,雖然對黃天野會‘唇’語,有這種香料和蟲子等事,感到十分奇怪,卻沒有詢問半分。
黃天野將胡嘉送到家中,從懷中掏出一個火柴盒大小,‘色’澤黝黑的古樸木盒,可以從中聽到嗡嗡的振翼聲,似乎有蟲子在盒內翩翩飛舞。
胡嘉好奇問道:“天野哥,這就是‘迷’迭蟲嗎?”
黃天野點頭說道:“沒錯,你只要把蟲子‘交’給陸天幫派的人,拿到錢之後離開就行了。”
胡嘉有些害怕,問道:“那個殺手,應該不會察覺我在她身上動了手腳吧?””當然不可能,都說了這種香料,人的鼻子聞不出來,而且你剛才的表現也很好,是個人看到,都會以為你只是單純去搭訕而已,哪裡能猜到你是別有用心。”
“哈哈,我那是本‘色’演出,能不好嗎?既然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如果明天真的有關於陸天死亡的消息,就證明了殺手的身份是真的。我就去找幾個道上的兄弟幫忙牽線,找到他們幫派那些說得上話的,把這隻蟲子賣個好價錢。”
黃天野沒有理會胡嘉的洋洋自得,他的心中,反倒想著另一樁事:“那個殺手,一點都不可怕。倒是她身邊那個男的,有些棘手。有一個瞬間,他看著我的眼神,十分奇怪,似乎發現了什麽,是我的錯覺嗎?”
第二日一大早,陸天遭神秘人士槍殺的消息,果然成為了早間新聞的頭條,整個黑道圈子,都引起了大地震!
幫派第二號人物黃品山,心痛於老大之死,懸賞五十萬,只要有人能提供關於殺人凶手的消息,就能得到這筆錢,剩下的事,就‘交’由他們幫派自行解決。
當然,這些事,身為醫生的鄭翼晨,是沒有辦法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