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以暴製暴
鄭翼晨站立如松,一手背負,一手抓著中年人的手腕,姿態瀟灑,笑著說道:“看樣子你說要對我不客氣的諾言,無法兌現了,真是抱歉!”
中年人受製於人,彎腰屈膝,十分狼狽,他苦著臉,抿緊嘴巴,不想回答鄭翼晨的話。
“還‘挺’硬氣,我看你能撐得了多久。”鄭翼晨讚了一聲,手臂略一加力,中年人肩部疼痛加劇,隱隱還有輕微的骨響聲,急忙開口說道:“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中年人苦苦哀求,鄭翼晨卻不為所動,他剛才舉棍狠打的猙獰表情,讓鄭翼晨心生厭惡。
“別以為裝可憐我就會放過你,如果我不是會點功夫,現在倒在地面呻‘吟’的人就是我了,你打我的時候可沒想過手下留情?”
他越說越氣,手中力道隨著怒火的升騰越發加重,中年人一條手臂在後背彎成了一個恐怖的弧度,已經超越了肩關節正常背伸的角度,韌帶被這股蠻力扯裂,肌‘肉’更是免不了拉傷。
中年人汗如雨下,發出歇斯底裡的痛苦嚎叫:“救……救命啊!”
他的聲音,吸引了在附近巡邏,嚴防外人進去拍攝場地的另外幾個人,不到半分鍾的時間,一齊聚集在鄭翼晨面前,看到自己的同僚的慘狀,無不面上變‘色’,對若無其事的鄭翼晨怒目而視。
中年人見有人來援助,強忍劇痛,沉著嗓子說道:“二狗哥,慶昌,小川,快點救救我,痛死我了。”
這幾人義憤填罌膺,口沫橫飛,指著鄭翼晨高聲叫嚷。
“臭小子,快點松開你的手。”
“不然的話,爺幾個等一會兒把你兩條胳膊都卸了。”
“我們要讓你豎著走進來,橫著躺出去。”
他們嘴上說的凶悍,其實投鼠忌器,畢竟一個同伴在人家手上,也不敢輕舉妄動。
一個長著一字橫眉的魁梧漢子越眾而出,高聲說道:“年輕人,我們只是幾個小保安,拿老板的工資辦事,都是苦命人,你又何苦為難我們呢?只要你放了我的兄弟,一切都好商量。”
鄭翼晨揚起眉梢,和氣一笑:“終於遇見一個講道理的人了,要我放了他很容易。你只要派一個人進去通傳一聲,跟高燦森導演說一聲,我鄭翼晨赴約來了,看看他讓不讓我進去,不讓的話,我掉頭就走,也不會硬闖進去,給你們惹麻煩。”
這個一字眉就是中年人口中的二狗哥,聽了鄭翼晨的話,略一思索,重重點頭答應,叫那個叫慶昌的年輕人跑去跟高燦森通報一聲。
鄭翼晨見二狗依約而行,自己自然也不能失了風度,微微一笑,放開禁錮中年人的手掌,後退兩步,等著慶昌帶來的消息。
中年人面上痛苦之‘色’大減,眼珠一轉,高聲呻‘吟’,大呼小叫,他佝僂著身子,準備用手支撐起立,不料用力不足,身子失衡,不但起不了身,整個人跌倒在地。
二狗哥眉頭一皺,正要過去扶起中年人,就在這時,中年人面上‘陰’狠狡詐的表情一閃即逝,從地上一躍而起,手裡提著一根鐵棍,敲向鄭翼晨的大‘腿’!
原來他剛才一番舉動,都是在演戲,就為了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鐵棍,給予鄭翼晨重重一擊!
他蓄盡全身力道的一記棍擊,還是擊了個空,鄭翼晨偌大一個身影,在他眼前消失了。
下一刻,他的上臂與肩部同時一緊,側頭一看,鄭翼晨不知何時,已經繞了個大圈,躲到自己背後,一隻手掌抓住他的上臂,另一手抓住他的肩膀。
鄭翼晨面‘色’鐵青:“你動手在先,可不能怪我下辣手了!”
中年人心知要糟,急忙出聲求饒,鄭翼晨充耳不聞,雙手‘交’錯用力,硬生生將他的肩關節扯脫位了,一條手臂,整整比另一條長了五公分有余!
中年人面‘色’漲紅,仿佛要滴出血來,下一刻又化為慘綠,張大嘴巴,口角流涎,整個人躺在地上,不住打滾,連痛苦叫喚的力氣都沒有了。
二狗哥一臉鄙夷,心想你這不是在找打嗎?人都已經放你一馬了,你還想著要報復,活該有這種待遇。
他啐了一口口水,滿懷歉意對鄭翼晨說道:“不好意思,都怪我管教不嚴,才出了這種意外。”
鄭翼晨不以為意,大方說道:“沒關系,反正他已經得到應有的報應了,我這人平時很隨和的,就是見不得人不分青紅皂白,胡‘亂’動粗,這才小小教訓一下。”
二狗哥嘴裡應是,心下一陣發涼:‘奶’‘奶’的,你活生生整的人肩關節脫位,另一隻手也好不到哪裡去,至少要十天半個月不能動彈,這還叫小小教訓,要是大大教訓一把,估計連命都要‘交’待在你手裡!
不一會兒,慶昌匆匆忙忙跑了過來,一臉驚疑,看著鄭翼晨,上氣不接下氣說道:“他,他……”
二狗哥沒好氣說道:“你舌頭租來的嗎?喘口氣再說話,都不知道你說了什麽。”
慶昌深深吸了口氣,這才壓抑下心頭震驚,開口說道:“高導演說了,這個人確實是他請來劇組的貴客,還叫我們快點把他請到裡面去。”
二狗哥聞言一愣,腦袋空白一片,他雖說按照鄭翼晨的要求,派人去找高燦森,其實心裡想著這個年輕人十有八九是在‘插’科打諢,不料他竟然真的是受到高燦森的邀請而來。
他心裡後怕不已,要是中年人剛才那一棍真的打中了,傷了這個導演請來的貴客,自己這幫人肯定都要受牽連,卷鋪蓋走人。
他一念及此,對中年人的痛恨無以複加,險些讓這個魯莽的家夥砸了自己飯碗,惡狠狠衝上前去,重重往中年人的肩膀踢了幾腳,口中罵罵咧咧,作為對他的懲罰。
其他幾個人知道這是向鄭翼晨發布信號,向他示好,同時和中年人撇清關系,這樣一來,鄭翼晨就算不滿,也只會告中年人一個人的狀,自己就能明哲保身了。
想通這一層,他們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圍著中年人反覆踢踹:“叫你瞎了狗眼,不看清人就胡‘亂’動手打人……”
不一會兒,中年人全身都布滿了腳印,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泥人”,他再也沒有半點脾氣,用一種哀求的目光望著鄭翼晨,仿佛在求他大人不計小人過。
鄭翼晨見幾個人‘腿’法‘精’湛,本想再欣賞片刻,見中年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這才擺手說道:“算了,不要再打了,我不會跟高導演告你們的狀,放心。”
幾人知道賣力的演出終於收了成效,大喜過望,急忙收‘腿’退到一邊,二狗哥腆著臉走到鄭翼晨面前:“嗯,小哥,我現在就帶你去見高導演。”
鄭翼晨示意他再等一下,扶起傷痕累累的中年人,一言不發,伸手幫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手抵在他腋下,一手抓住他的手肘,一擠一推,只聽一聲喀喇的骨響聲,脫臼的關節,又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了!
中年人肩膀的疼痛登時減輕大半,低頭小聲說了一句:“謝……謝謝。”
鄭翼晨搖頭說道:“你的肩膀,本來就是我‘弄’脫位的,重新接回去,也是分內事。我情願你怨我恨我,用不著你感‘激’道謝。我最討厭你這種人,你要是不改改脾氣的話,見一次,我就打一次,決不手軟!”
他說完這番話,這才叫二狗哥在前面帶路,二狗哥已經被鄭翼晨神乎其技的正骨手法驚嚇到了,生生扯脫一個人的肩關節,這種手力已經駭人聽聞,輕描淡寫接駁好脫臼的關節,更是匪夷所思,難怪會被高燦森導演引為貴賓,這個年輕人,有兩把刷子!
他滿面堆笑,極盡殷勤之能事,點頭哈腰,一面帶路,一面說道:“小哥看上去不像是電影圈的人,這手正骨手法那麽俊,應該是……一個骨科醫生吧?”
“我是醫生沒錯,不過是針灸推拿醫生,骨科方面,也有涉獵一點。”
二狗哥暗暗乍舌:“只是涉獵一點,就能有這水平,那作為本職的針推醫術,不是更加神奇,吹牛的吧?”
鄭翼晨見他神情,猜破他心中所想, 也不準備辯解,閉口不言。
二狗哥帶著鄭翼晨,東拐西彎,穿過幾條胡同,到了一個高約四米的大‘門’面前,推‘門’而入。
鄭翼晨知道,這是一間祠堂,是鄉下人祭拜先人的一個地方。
進入祠堂,空‘蕩’的內堂不見半個人影,隱隱聽見人聲從偏‘門’傳來,兩人掀開布簾,走入左側的偏‘門’,視野大闊,人聲鼎沸,一個拍戲的場景,呈現在鄭翼晨眼前。
一大群穿著民國服飾的演員來回走動,正根據劇本要求,在鏡頭前賣力演出,一個頭戴白‘色’鴨舌帽,戴著墨鏡,看不清面目的人坐在一張木凳上,聚‘精’會神看著鏡頭,一邊出聲指導演員們做出相應的肢體語言和神情變化。
二狗哥指著鴨舌帽男人,小聲說道:“那位就是高燦森導演了,這裡不是我們這些小保安可以呆的地方,我先走了。”說完匆匆離去。
鄭翼晨望著鴨舌帽男子的背影,心生感慨:“幾番‘波’折,終於見到你了:‘鬼王’高燦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