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雙木點燃一根香煙,遞給了鄭翼晨,鄭翼晨連忙擺手,仿佛他遞過來的是一個手榴彈:“我,我不抽煙。? 壹 ??? ?看書 ??書· ·”
鄭雙木微皺眉頭:“別在你爸面前耍小心眼,我知道你有抽煙,只是不敢當著我的面抽,今晚我批準了。”
鄭翼晨這才夾持著香煙,吸了一口,心知在父母眼裡,兒子不管多大,總歸是孩童模樣,就算鄭翼晨已經成年,抽煙喝酒這些行為,還是不允許在家裡出現。
既然鄭雙木批準了鄭翼晨抽煙,無疑是認可他成長為一個真正的男人了。
這一根香煙,意義重大。
鄭雙木淡淡說道:“救孩子這事,你做的很好,書記和村民都對你讚歎不已。他說你舟車勞頓,今晚就不過來打擾,明天中午,在戲院空地擺幾桌酒席,請村裡幾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參加,我們一家也被邀請了,他要當眾對你表示感謝。”
“書記真是客氣,我身為醫生,救死扶傷,不過是分內事,沒必要專門設宴感謝,我能不去嗎?”
“他是個體面人,一個長輩肯擺酒當著眾人的面,向你這個晚輩道謝,是一件很難得的事,你一定要去,不能推脫。?一看書 ? ???· 書?·”
鄭翼晨無奈的聳聳肩:“知道了,我去就是。”
鄭雙木神情古怪,嗓門陡然間提高:“村裡那幾個人圍著我,說什麽虎父無犬子,還有人乾脆把我稱做‘鄭翼晨的父親’,我教書育人二十來年,積累的名聲,倒比不上你妙手回春,幾針扎下去,就徹底把我比下去了。”
鄭翼晨頭皮發麻,心裡咕咚一跳:該不會“鄭翼晨的父親”這個頭銜,觸到鄭雙木的逆鱗了吧?
鄭雙木做人向來正派,傲骨嶙峋,他當初娶鄭華茹時,不過是個普通的教書匠,一個月領幾十塊的工資,鄭華茹貴為村委書記千金,算是高攀了。
因此,很長一段時間,老丈人在村中的威望與地位一直都壓過他一頭,每到一處,有認識的人,都會指著鄭雙木對身邊人介紹:“這位就是老書記的二女婿。”
鄭雙木嘴上不說,聽到這個稱謂,心裡總不是滋味,下定決定要將這個強加在身的頭銜去掉,他勤懇工作,出色的教書水平,剛正不阿的教導手段,獲得領賞識,升任為鎮上中學的訓導主任,經過十來年的努力,一間原本幾乎每天都有打架鬥毆的學校,被他管的井井有條,得到外界的不少讚譽。??? ?壹?看書 ???· ·
他用了十多年的時間,累積聲名,桃李無數,到了後來,與陌生人自報性命,那人往往會恍然回了一句:“哦,就是某某中學的訓導主任,比校長還出名,幸會幸會。”
鄭雙木令整條村,乃至整個鎮的人都熟識自己,也引起了一個連鎖反應,老書記出了鄭家村,到鎮上辦事時,別人見到,都會說“這位老先生,就是鄭主任的老丈人。”
他不但去掉了“老書記的女婿”這個頭銜,還賦予了老書記“鄭主任的老丈人”的稱謂。
好不容易搬掉老丈人這座大山,兒子的名頭又壓在他頭上,如果情緒上有些不愉快,也是能理解的。
鄭雙木板著臉,盯著鄭翼晨看了幾秒,突然展顏一笑,伸手撫摸著他的頭,欣慰的說道:“真不愧是我的兒子,能夠培養出一個超越我的孩子,是我鄭雙木這輩子最大的成就!”
鄭翼晨得到父親認同,也很歡喜,笑著回答道:“爸,你過獎了,其實我還可以做的更好。”
這邊鄭華茹聽完了郭曉蓉講述的經過,心有余悸,對鄭翼晨說道:“你……你還真下的去手,就不怕救不了人,把自己的前途和性命也搭進去嗎?”
“我急著救人,管不了那麽多。”
鄭華茹掐住他的胳膊,捏起一團肉三百六十度旋轉,狠狠說道:“以後不能再這麽冒險,聽到沒有?”
鄭翼晨揉著紅腫的胳膊,唯唯諾諾應了聲是,臉上卻是不以為然,鄭華茹也知他並沒將這番話聽入心坎,下一次見到有危難病人需要幫助,依舊會不顧一切衝上前醫治,臉上憂色大增。
鄭雙木輕咳一聲:“好,說完了村長,我還有其他事要問你,停在路邊那輛車是你開來的吧?”
“沒錯。”
“跟朋友借的車?”
“不是,這車是我自己的。”
鄭雙木對這個答案不感到訝異,平靜的問道:“哪來的錢?”
即使鄭雙木不問,鄭翼晨也會將工作一年多以來的諸多經歷跟二老分享,咧嘴一笑,抓了幾顆葡萄塞到口中,吐出果籽,朗聲說道:“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了,首先要從我在江南村做義工,認識的一個叫原振強的老人說起……”
他選取重點,盡量簡略,將自己學到玉簡醫術後,幫助了不少有權有錢的人物,積累不少錢財一事說出,與郭曉蓉的相遇自是略過不提。
別說鄭華茹聽得目瞪口呆,一貫淡定的鄭雙木也變了臉色,十分訝異,鄭翼晨一年以來的經歷,絕對比某些庸人的一輩子還精彩萬分!
如果不是有他在村口讓村長孫子起死回生的例子做鋪墊,鄭雙木從旁人口中先領略了鄭翼晨一身的神奇醫術,根本沒法在短時間內照單全收,即便說話那人,是自己的親兒子。
鄭翼晨說到最後,忍不住大倒苦水:“上次我給你們匯多一點錢,你們就懷疑我的錢是作奸犯科得來的,還說要大義滅親,我就只能隱瞞起來。”
鄭華茹難得老臉一紅,小聲說道:“算我們誤會你了,對不起。”
鄭翼晨這才想起放在桌台的禮物,趕緊去取過來,將禮物遞給父母:“爸,媽,這是我給你們買的禮物,這兩樣是曉蓉買的,拆開看看喜不喜歡。”
兩公婆打開禮物盒一看,大廳裡頓時珠光寶氣,讓人起了一種蓬蓽生輝的錯覺,雖然眼拙,不認識這些世界知名的奢侈品,單單從奢華的外觀也看出禮物的價值不菲。
他們自不會將禮物貴重與否放在心上,關鍵是兩個後生小輩的一份心意,眉開眼笑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