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剛落盡,突然間,兩邊的糧田之中突然再一次出現了一波人馬。
嗖嗖嗖……無數火箭仿佛流星雨一般向車隊襲來。之前的攻擊只是試探性的,這一次才是他們真正的攻擊。當火箭襲來的一刹那,不僅余浪等人大驚失色,就連遠處的海棠也是心底一顫。
玄陰教顯然沒有截獲糧食的打算,他們這次的目的竟然是燒毀這一批救災糧。這可是關系到涼州數百萬災民的性命,玄陰教如此喪心病狂頓時激怒了海棠,二話不說,海棠一聲令下閃電般的衝出隱藏之所。
秦嵐猛然間揮手,一眾天幕府仿佛狂風一般飛馳而去。無論玄陰教還是天下會,都沒有想到在遠處竟然埋伏了一批天幕府捕快。瞬間衝出,將玄陰教打了個措手不及。
海棠的劍氣仿佛一道道狂風席卷,滿天的箭雨被劍氣劈落。再加上韓章余浪聖心娘娘等人的合力抵擋,玄陰教射出去的火箭盡數在空中被斬落,就算偶爾有漏網之魚也沒有對糧車造成傷害。
秦嵐率領一眾天幕府捕快如狼似虎的衝入敵群,蓮柄刀瘋狂的揮舞,手起刀落帶走了一顆顆人頭。玄陰教在措手不及之下被瞬間擊潰。秦嵐如瘋魔一般瘋狂的收割著人頭,他要向海棠證明,他不比謝雲差上分毫,他更要向海棠證明,他可以做的比謝雲更好。
當最後一個敵人倒在血泊之中之後,秦嵐身上的衣裳仿佛在血中浸泡過一般充滿了濃濃的血煞味,“報告海棠大人,玄陰教叛逆已經盡數伏誅!”
“好!”海棠冷冷的掃了掃周圍殘酷的戰場,眼波流轉但眼角卻沒有絲毫的笑意。這時,一邊了余浪連忙走來,“多謝海棠神捕還有諸位天幕府相助……”
“都是為了涼州災民,應該的。但是……奇怪了……”海棠的心底越發的不安了起來。
“海棠大人發現了什麽?”余浪看著海棠的眼神,頓時好奇的問道。
“這些玄陰叛逆到底怎麽了,為什麽就派了區區這些人手,就算沒有我們相助,天下會要蕩平他們也是易如反掌。這批襲擊看似浩大,人數也不少,但其中竟然只有十幾名先天高手。
如果他們要燒毀糧食,這麽重要的行動竟然沒有像樣的高手前來。不說左右護法,賞善罰惡二使,就是十殿閻羅也沒有一個。他們到底打了什麽主意?”
“也許……這只是他們的先遣部隊呢?”一邊的秦嵐緩緩的湊過來小聲的說到。
“不可能……這種行動最為主要的一點要素就是一擊斃命,絕對不可能給我們一絲提前的防備。現在我們已經有了警覺,他們再動手就很難奏效了……糟了……”海棠頓時一顫,臉色刹那間變得蒼白如紙,“調虎離山……”
涼州申城之內,官倉之外對面的客棧之中。一對男女在二樓的房間中站在窗口望著街道上冷冷清清的模樣默默的出神。
到了現在,謝雲也才明白孤紅葉的打算了。明面上告訴自己為了劫糧,但卻突然間轉道混進了申城,這次行動的目標不言而喻。
這一路上,孤紅葉無時無刻的盯著謝雲,這也致使謝雲沒有一點機會送出情報。緩緩地抽回眼神,眼角撇過一邊的孤紅葉。這個曾經引以為生死與共,可以將後背托付給他的兄弟竟然是女兒身。正是印證了曾經和寧月的玩笑話,我把你當兄弟,你竟然一直想著要睡我?
造化弄人不過如此,謝雲甚至不敢回想自己來到北地之後的三年,到底是如何的精彩如何的恍如夢中。孤紅葉,這個偶然相遇的朋友,成了三年來幾乎形影不離的弟兄。
兩人一起吃,一起喝,甚至一起睡,但謝雲卻從來沒有發現孤紅葉是女扮男裝。自己是天幕府捕快,孤紅葉是江湖遊俠。在初入北地那段最艱難的日子裡,是孤紅葉陪著自己度過了一次又一次凶險。
他們一起被逼入絕境,他們一起遇到奇遇,他們一起險死還生。可以說是孤紅葉成就了今天的謝雲,但又是孤紅葉生生的毀了現在的謝雲。
謝雲恨孤紅葉麽?應該恨!但是,謝雲卻恨不起來。因為孤紅葉是如此的愛著自己,孤紅葉可以為自己死。但可惜她的愛謝雲接受不了,也無法接受。
她生生的將自己變得身敗名裂,她生生的讓自己成了叛徒,成了無家可歸的喪家之犬。的確,謝雲此刻無家可歸,哪怕玄陰教願意收留他,但謝雲知道,玄陰教不可能真的接受他。玄陰教收留的,是自己身上的道元護鼎神功,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強力的打手。
“我們什麽時候動手?”過了許久,謝雲才淡淡的問道。
“時間差不多了……不過……你對殘刀了解多少?”
“殘刀?”謝雲的眼中閃爍一絲憧憬,閃過一絲敬佩,“這是一個連天都不畏懼的男人。殘刀,從出道開始他從來都是執行最危險的任務,破最不可能破的案子,經歷最殘酷的戰鬥。
他一身經歷的磨難,是我們無法想象的。他曾三次被人廢去武功,但又三次破而後立。你也許不知道,殘刀他曾經是一個左撇子。他的左手刀被譽為天幕府最快最詭異的刀法。”
“但是……他的左手斷了!”孤紅葉有些吃驚的說到。
“不錯,他的左手斷了。在他追查一件案子的時候,幕後的凶手給了他一個下馬威。一個左撇子卻沒有了左手,很多人以為他廢了。但僅僅過了三年,他又練成了右手刀。而且武功更強,刀法更快。他的映月蓮柄刀被斬斷了,但只有半截的映月蓮柄,成就了他殘刀的威名。”
“哼!如果我把他的腦袋砍下來,不知道他能不能再長出一個腦袋出來……”孤紅葉英眉倒是冷冷的一笑,“通知他們,動手!”
“是!”在孤紅葉身後,一個面無表情的少年冷冷的應道。身形閃退,幾乎刹那之間數十道黑影仿佛鬼魅一般出現在起伏波浪的屋頂。就像從冥界突然降臨一般沒有一絲一毫的預兆。
一行黑衣人出現,頓時引起了糧倉外守衛的天幕府眾捕快的注意,紛紛警惕的拔刀出鞘。
“什麽人——”
“敵襲——”
“嗖嗖嗖……”無數飛輪激射飛出,無數鐵鏈連帶著飛輪向底下的天幕府捕快殺來。飛輪的威力如此的可怕,一個照面就有不少的天幕府被捕快中招命喪當場。黑衣人仿佛黃蜂一般的衝來,手中的彎刀反射著耀眼的寒芒。
“哼——”一聲冷哼響徹天,仿佛天空的雷雲滾動炸開的悶雷。一道刀光,仿佛天地的匹練,將天地一分為二,也將襲來的黑衣人盡數一刀兩斷。
一刀之威,已經撼動天地。那一道刀光,仿佛美過了陽春白雪。在血雨散落的瞬間,在殘肢落地的刹那。一道身影緩緩的踏出糧倉,傲然的緩行在大街之上。
天空刹那間昏暗了下來,烏雲仿佛憑空出現一般遮蔽了太陽。狂風肆虐,平地卷沙。無數煙塵彌漫天地,荒草滿天,廢紙飄揚使得原本蕭條的大街變得更加蕭條。殘刀緩緩的走出門外,空蕩蕩的袖子在風中飛舞。
“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殘刀的眼神很冷,比眼神更冷的是他的心。海棠不在申城,整個申城只有自己。而玄陰教竟然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自己的眼皮底下,換了傻子也知道這是怎麽回事,玄陰教更不會錯過這次的天賜良機。
眼前的疾風依舊在呼嘯, 滿天的雲卷肆意的舞動。突然,兩道身影仿佛閃現一般出現,靜靜的出現在殘刀的面前。
那個綠衣女子,殘刀不認識。但綠衣女子身邊的謝雲,殘刀卻很熟悉。所以殘刀將目光定在了謝雲的身上,微微勾起的嘴角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想不到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叛徒!”殘刀會說謝雲是叛徒,而叛徒自然是對謝雲最殘酷的指責。因為無論誰都知道,以前的謝雲是多麽的盡責,為了天幕府如何的出生入死。
“叛徒?呵呵呵……”謝雲笑了,笑得有些癲狂。冷漠的眼神之中,充滿了諷刺,“我為天幕府做了多少,難道殘刀大人不知道?你叫我一聲叛徒?的確,我現在是叛出了天幕府。但是,我的背叛是誰造成的?是你們……
你們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對我展開追殺,你們有問過我麽?問過我為什麽麽?你們想當然的以為,就將我所有的功勞抹除。螻蟻尚且偷生,我謝雲為什麽要死?我背叛,不是我想背叛,而是你們逼我的。你們不給我活路,我隻好自己尋找活路。”
“無論你為自己辯解多少,依舊改變不了你是叛徒的事實。哈哈哈……如果鬼狐看到你現在的樣子,不知道他會怎麽想呢?”
“閉嘴——”謝雲暴怒,竭嘶底裡的暴吼到,看著額頭跳起的青筋,由此可見他聽到寧月的名字是何等的抓狂。
“謝雲,不要再和他廢話,別忘了我們的任務!“孤紅葉說著,身形一閃,雙手舞動,寬大如流雲一般的袖子仿佛迎風展開的開的旗幟一般向殘刀的咽喉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