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雙驚恐的眼睛盯著滿身殺氣的天幕府捕快,他們的動作也瞬間定格。驚恐的倒退,卻不忘拿著手中搶到的財物。
寧月緩緩的向這群只能稱之為暴民的走去,眼神中蘊含著濃濃的殺意。守軍緩緩的倒退,終於,有一個魁梧的大漢掙脫了恐懼雙眼恢復了清明。
“各位……各位天幕府的弟兄……我們……我們不是夜魔叛逆啊……我們是守軍……我們是濟源縣的守軍……”大漢連忙高呼到,他的聲音也喚醒了身後陷入恐懼的守軍們。
“守軍?濟源縣這麽一個小縣城……怎麽會有守軍?”寧月知道他們是守軍,但是故作不知的冷笑說道。在這一刻,寧月卻也不得不佩服公子羽。
在這個緊要的關頭,在危急到大周皇朝生死存亡的關頭,他竟然還能想到大周拖延了四十年的軍政改革。
新軍禁軍已經成軍,按照榮仁帝當年制定的計劃來看,下一步應該以禁軍來替代守軍,逐步將各地的守軍遣散返鄉。但是,這一步的處理卻是非常的困難。
守軍們過慣了懶散大爺般的日子,要他們走,他們如何甘心?不說一筆昂貴的遣散費,就怕各地守軍會直接嘩變引動九州動亂。但這一次,公子羽竟然打算借助夜魔軍叛亂一勞永逸的直接撤去這些全是酒囊飯袋的守軍。
一路上夜魔軍勢如破竹幾乎不費吹灰之力的拿下了一個又一個城池,但是,這些城池的守軍之中,除了少數的禁軍之外多數是從各地集結而來的守軍。
甚至到了夜魔軍殺到城門口的時候,他們才意識到這一次駐防是真的要打仗!夜魔軍不會在乎他們打敗了誰,他們只知道拿下了城池就離他們的目標京城更進一步。
公子羽不在乎他們被誰打敗,只要一被打敗,那麽那支軍隊就可以除名了。一個城池的淪陷,就宣告著一支守軍的番號消失。所以,寧月聽到對方詢問為什麽的時候覺得如此的可笑。
因為在他們被俘的那一刻,他們身上的軍裝就已經被剝下,他們已經失去了身為軍人的權利和榮耀。
“我們……我們原本駐扎在離州西風谷的,在三天前調往這裡駐扎……但是……我們沒想到真的要打仗啊!剛剛站穩濟源縣,就看到百姓撤離,那時候我們也問禁軍是不是要打仗,但是……那群王八蛋卻說是軍演……
這不是坑我們麽?等到百姓們都撤離完了,連禁軍也撤離了。還沒過一天,夜魔叛逆就殺來了。一開始我們還以為是軍演……誰知道他們來真格的?然後我們就被俘虜了……
這位大人,你們不知道啊!夜魔叛逆不是人啊……我們好歹以前一起吃過軍糧,以前還是友軍,別說善待俘虜,簡直把我們當豬狗使喚!好在你們來了,要是再晚了幾天,你們就只能替我們收屍了……”
聽著他們的哭訴,寧月的眉頭不經意的再一次皺起。不是因為對守軍的同情,而是到了現在他們竟然連覺悟都沒有?寧月沒有說話,輕輕的抬起手指著他懷中的東西。
“哦!明白明白!這些戰利品我們只要三成就行了,其他的都是天幕府諸位弟兄的。夜魔叛逆帶來的物資不少,也夠各位弟兄快活十年了……”
“第一,這是戰略軍需,不是戰利品!第二,別說三成,你們半成都沒有!”寧月沒有說話,一邊的殘刀卻已經臉色漆黑的一字一頓喝道。
對面的守軍臉色一跨,剛要嚷嚷,聲音還沒發出卻瞬間收聲。因為在殘刀話音落下的瞬間,上萬天幕府捕快整齊劃一的扶上了蓮柄刀。那一瞬間,
氣勢直衝雲霄激蕩天地。“放下——”齊聲暴喝仿佛天空響起的巨雷,數萬守軍被這一聲嚇得渾身一哆嗦。更有不少人哐當一下抓不住手中的東西落下了地。
僅僅猶豫了一瞬間,守軍們紛紛將手裡的東西放下。雖然臉上掛滿了不岔,但一個個卻是敢怒不敢言。
寧月緩緩的踱到守軍的面前,投去一個蔑視的眼神,“別覺得委屈,從你們被夜魔軍俘虜的那一刻,你們已經不是我大周的軍人了。你們的番號已經撤銷,你們已經全軍覆沒。現在的你們……只是普通的百姓。”
“什麽?”話音剛落,守軍們紛紛傻眼了。番號撤消了?他們心底也知道,他們守軍在軍部已經不受重視了,軍部的高層想裁處守軍也不是一兩天了。
他們之所以在此耗著,就是希望能在朝廷裁軍的時候撈一筆豐厚的遣散費。但現在……竟然連一點撫恤都沒有就裁軍了?守軍們無法接受,更不能接受。
“怎麽可以這樣?我們的軍餉呢?我們的遣散費呢?我們當了十幾年的兵,按照年限計算……”
“沒了!”寧月冷冷的道出了對他們來說可怕的現實,“從你們俘虜的那一刻,朝廷承諾的一切都沒有了。你們沒有戰死而選擇了投降,朝廷沒有對你們進行軍法處置已經仁至義盡了還想要撫恤?
你們現在是普通的百姓,而濟源縣此刻是軍事要地。閑雜等人不可逗留,給我滾!”
“大人,你們不能這樣……我們……”
“滾!”天幕府齊聲暴喝,仿佛一記響雷炸在眾人的心底。紛紛一顫,一個個不甘的眼神化為恐懼。終於,在天幕府氣勢的逼迫下,數萬守軍開始撤離,他們沒有帶走一片甲片,更沒有帶走一件兵器。
看著數萬守軍離開,寧月的眼神中閃爍著道道精芒。守軍是隱患,如果他們就此不甘而落草為寇,對於朝廷和百姓來說也是莫大的威脅。
但是,濟源縣馬上就要發生大戰,這群不安定的因素必須立刻清除。就算將來這群人也許會給朝廷帶來麻煩,但寧月此刻卻不得不這麽做。
收回了心神,寧月大手一揮身後的天幕府捕快瞬間分散各自行動起來。收攏物資,接掌各處的哨崗防衛,僅僅不到一個時辰,整個濟源縣再一次陷入了死寂。但是,此刻的濟源縣與之前的濟源縣不可比擬,在天幕府捕快駐守下的濟源縣,已經變成了堅固的堡壘。
大雪依舊在紛飛,遠處的豐都城的城門口正在進行著一場慘烈的廝殺。二十萬夜魔軍對著豐都府進行著猛烈的轟擊,而豐都府上面的火炮,也毫不示弱的對著夜魔軍進行轟擊。
這是離州進入中州的最後關卡,只要打破豐都城,中州就像一個被剝光的黃花大閨女任由夜魔軍長驅直入。
天漸漸的黑下,大雪似乎還沒有停下的意思。下雪的時候不冷,但一旦雪停了之後,氣溫會再一次的驟降。所以這一場雪幾乎阻斷了夜魔軍的退路。
只有攻破豐都城,也只能攻破豐都城。夜魔軍不能在雪地中休整,更不能在冰天雪地中安營扎寨。攻入豐都,他們可以勝也可以生,打不進豐都城,夜魔軍就只能退回去等到大雪化開之後再打。
等到了這個時候,一切都晚了。莫君邪不會允許給朝廷喘息的時間,更不會允許勝利在望卻生生的從指間溜走。但是,豐都城之中的反抗如此的激烈,夜魔軍和豐都城都在彼此的射程之內。
現在比拚的,唯有誰先撐不住!
玄陰教主冷冷的望著眼前高大的城牆,緊緊握緊的拳頭在不住的顫抖。因為他看到了城牆上的兩人,一身白衣勝雪的千暮雪,還有一身紫色道袍的紫玉真人。
有他們在豐都城,玄陰教主就無法再像以前那樣一拳轟碎豐都城的防禦。 而更讓他的忌憚的是,寧月竟然沒有出現。不過以他對寧月的了解,千暮雪在此,寧月一定也在此。
自己和水月宮主兩人對抗三個武道高手,雖然有些吃力但應該還不至於不是對手。但是,自己缺的是時間,朝廷更加缺時間。玄陰教主默默的抬起頭,看著天色臉上再一次掛起了焦急。
天快黑了,必須在天黑之前拿下豐都城!玄陰教主的念頭剛剛流過心底,緩緩的轉過臉看向身邊的水月宮主。
“師妹,這是我們經歷的第一次惡戰,也將是最後一次!你想盡法辦拖住千暮雪和紫玉老道,給我爭取一點時間,哪怕一息也好!”
“知道了,師兄放心吧!”
話音落地,兩人突然間衝上天空。仿佛雪中的仙人一般飛舞。雪花飛灑,不知道那是天空在哭泣還是千暮雪引動的天地異象。當玄陰教主和水月宮主向豐都城門衝來的時候。城牆之上的千暮雪和紫玉真人也瞬間衝天而起迎著玄陰教主和水月宮主而來。
“轟——”毫無征兆的,兩道頂天立地的神魂虛影突然間出現。紫玉真人的神魂虛影寶相端重內斂星辰,仿佛包容了天地萬物。
雖然紫玉真人的神魂虛影如此的華麗神聖,但和玄陰教主的比起來卻小了很多。玄陰教主的神魂虛影散發著濃濃的黑氣,仿佛遮蔽了整個天空。
兩道神魂虛影出現的瞬間,猛烈的交鋒驟然間升騰。七星劍氣,狠狠的和玄陰教主的拳頭交匯在一起。刹那間,無盡的余波仿佛大地升起的汽包一般向四周急速的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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