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暮雪喃喃的說著,望著外面的漆黑的夜幕。緩緩的站起身,濃鬱的殺意迸現。素手輕輕一揚,一邊的羲和劍化作一道流光落入千暮雪的手中。
還沒跨出一步,寧月的手輕輕地放在千暮雪的肩膀,“你要去做什麽?那些只是我的猜測,我還沒有證據……”
“江湖中人,何須證據?”
“羅天成不是江湖中人,更何況,涉及到玄陰教主,難道你打算提著劍殺上九幽嶺為父報仇麽?關系大周皇朝九州百姓,這事不能衝動。”
“你打算怎麽做?”一瞬間的怒火被寧月三言兩語打消,千暮雪的心再一次回歸平靜。以前千暮雪是一個人,了卻恩怨僅憑手中三尺青峰。但現在,她有寧月,所以一刹那千暮雪安心的將一切交給寧月。因為千暮雪知道,寧月一定不會讓她失望。
“快到子時了吧?”寧月抬頭望天淡淡的說道,寧月對時辰把控,似乎一直沒有其他人那麽精準,他只能猜出個大概。
“再過兩刻鍾就是子時!”
“走吧!”寧月輕輕說道,手掌一招太始劍飛回到了寧月的手中。兩道身影突然間消失在房間之內,仿佛跨越了時空一般,刹那之間出現在九天之上。
銀月如鉤,當空搖曳。千暮雪疑惑的跟著寧月踏空禦風,兩道身形仿佛仙人起舞一般略過月牙,但前行的方向卻直取東部。顯然,寧月要去的地方不是涼州羅天成軍營。
“我們要去哪裡?”千暮雪來到寧月身邊與他齊平。
“羅天成事關重大,輕易不可動,沒有足夠的證據更不能出手,一旦殺錯了我們就是千古罪人,所以必須從一個人那裡打開缺口。”
“誰?”
“左突!”
涼州與玄州荒州交界處,左突的軍營坐落於此。黑凰已經率軍前往和主力會和,但左突的軍隊卻依舊駐扎在此遲遲沒有動身。
寧月和千暮雪身為武道高手,要無聲無息的潛入左突的軍營可謂易如反掌。半夜三更,也沒有戰事更沒有警戒,所以除了職守的將士,其他的官兵也早已進入了夢鄉。
身為武道高手,潛入他人房間實行綁架是很掉份的,而讓兩個武道高手一起動手綁架,對左突來說可以算是殊榮了,當然左突也不想擁有這樣的殊榮。
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寧月就點住了左突,連一陣風都沒有吹起,寧月兩人帶著左突消失在夜色之中。自始至終,夜魔大軍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警覺,也自始至終,夜魔軍都風平浪靜。
昏暗的地牢,暗黃色的火苗。火盆之中,不時的響起一聲炸響。左突被牢牢的銬在審問椅上微微掙扎,眼前蒙著黑布使他陷入了黑暗。黑暗,能給人帶來恐懼。所以左突劇烈的掙扎,奮力的想要擺脫恐懼。
“這裡是哪裡?你們是誰?綁架當朝軍官該是什麽罪行你們應該清楚,還不快把老子放了……否則……夜魔軍上下定將你們殺的片甲不留……”
“左突將軍就別費力氣了,我們既然敢請你過來,自然想到了所有後果。放心吧,你無法將我們怎麽樣,更不能將我們殺的片甲不留!”
“你們是誰?為什麽要劫持本將軍?求財還是尋仇?求財的話,抱歉,老子都餓著肚子呢。如果尋仇……那就更好了,老子殺敵無數,仇家太多更記不住各位。是爺們的,給老子一個痛快,老子親自去地府問。”
“別裝模作樣了!”寧月的聲音戲謔的響起,“你左突將軍可不是什麽粗鄙的武夫,內有錦繡智計過人,這麽轟轟烈烈的叫囂可不像你的風格?”
“閣下到底是誰?”聽了寧月的話,
左突的咆哮嘎然而止,臉色瞬間也陰沉了下來,“在千軍萬馬中,取敵級如探囊取物。將我擄走而能不驚動手下兒郎,有這份本事的人也絕非常人。”“左突將軍的警戒松松垮垮,既沒有升起戰陣,也沒有升起感應結界,無聲無息的潛入這樣的軍營……很難麽?”寧月輕笑的不屑說道。
“不錯!看來本將軍承平已久,失去了警惕之心才給了你可乘之機。不過,等到了明天,我的部下就會現我失蹤。他們都是精銳中的精銳,順著蛛絲馬跡定然能找到爾等。到時候……就是爾等覆滅之時!”
“左將軍還在跟我裝糊塗啊……”寧月輕聲笑道,“我保證你的部下不會找到你,而且你覺得你還能等到天亮之前?”
“你要殺我?”左突的動作突然停下,聲音低沉驚詫的問道。突然,左突大笑了起來,“哈哈哈……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們敢殺我?我是誰?當朝三品大將夜魔軍領兵大將。
你們要是敢殺我,朝野震動,皇上震怒,別說我軍部上下絞殺,就是天幕府的手段也非爾等所能想象,上天入地你們休想有一寸容身之地!”
看著左突的瘋狂咆哮,寧月的嘴角突然掛起一絲淡淡的笑容。而一邊的千暮雪眼中,卻露出了疑惑之色,“夫君,為何要和他廢話這麽多?難道天幕府的審訊是這樣的麽?”
“左突是軍部三品大將,一生歷經戰場廝殺。像這樣的軍人,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尋常的嚴刑拷打對他沒用。要想撬開他的嘴巴,必須先瓦解他的心理防線。暮雪……你過來!”
寧月輕輕的的湊到千暮雪耳邊,對著千暮雪微微低語。過了一會兒,千暮雪才驀然的點了點頭。
左突的耳朵微微抽動,連忙轉過臉望向鐵門之處。吱嘎一生,鐵門被緩緩的打開。一縷幽香仿佛煙霧一般緩緩的飄進左突的鼻息,左突微微一愣。他可以肯定來的是女人,但他也沒有想到會是女人。
眼睛上的黑布被解開,雖然燭火如此的昏暗但左突卻依舊感覺有一些刺眼。過了一會兒,眼前的視線才變得清晰,看到千暮雪的一刹那,左突的心房仿佛被人用重錘敲擊了一般,整個身體劇烈的一顫。
左突不是沒見過女人,也不是沒見過美女,他的家裡有十二房小妾,每一個都是花容月貌人間絕色。但是,左突從來沒見過像千暮雪這麽美的女人。作為老色鬼的左突,用他專業的目光也挑不出千暮雪一點瑕疵。
但僅僅一瞬之間,左突從震撼中掙脫。眼神再一次恢復了清明,正如寧月所料,左突是色鬼但他同樣是意志堅定的軍人。
家裡這麽多嬌妻美妾,但左突可以忍住不將她們接來,僅僅是三個月一次的休沐才回家兩天。左突如此熱衷享受,但他可以在軍營中同吃同住,可以和將士們吃一樣的口糧一樣的訓練。所以,左突身上雖然有這麽多缺點破綻,但在他的意志下,這些都不再是破綻。
“你是……千暮雪?是你將我綁來的?難怪……難怪可以無聲無息的將我綁走,入夜魔軍如無人之境的也只有像暮雪劍仙這樣的高手了……但不知……暮雪劍仙請在下來所謂何事?”
“我爹是怎麽死的?”千暮雪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既不像尋仇的憤怒,也不想質問的迫切。風輕雲淡的話語,就像在詢問一個無關緊要人的死活。
“千太守?”左突微微一愣,但轉瞬間又露出了然的神情。當初千暮雪一劍破夜魔左突也在場,當時的他還沒被羅天成調往此地駐守。
身為羅天成最信賴的大將,那一夜他自然跟隨羅天成左右。所以千暮雪質問父親的死因,自然理所當然。但是,他左突在二十年前還是一個小兵,你要知道千崇山死因幹嘛問我?
想到此處, 左突的臉上露出一臉悲憤,“暮雪劍仙,這是二十年前的事,二十年前本將軍還沒在羅將軍面前聽令,甚至羅將軍他……他還沒調往涼州。我怎麽會知道?”
“我爹怎麽死的?”千暮雪依舊冷冷的問道。
“暮雪劍仙,你講點道理好不?我怎麽可能知道千太守是怎麽死的?你丈夫是天幕府封號神捕,這事應該他查才對。
再說了,你將我綁來是什麽意思?難道你不知道到這樣的行為以謀逆論處麽?鬼狐神捕深受帝恩前程似錦,你這是要毀了鬼狐神捕的仕途麽?”
要不是對方是大名鼎鼎的月下劍仙,左突早就罵娘了。要不是見過千暮雪一劍破軍陣的風采,他也早就拿官威威壓了。左突不是沒想過這是不是寧月的手筆,但這個念頭從心底流過就瞬間被排除。
劫持綁架,這不是天幕府的作風。寧月要查他,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找他問話,而且左突自問自己沒什麽把柄更和千太守之死無關。所以寧月絕對不會找上他,也絕對沒這個膽子無視朝廷法度的綁架他。
“當初羅天成說我爹是冤枉的,他怎麽知道?”千暮雪淡漠的說道,“如果不是知道內情,他又如何知道我爹是冤枉的?”
“滿朝上下帶點腦子的都知道千太守當年是無辜的,當年的案子也是疑點重重,還需要知道內情麽?暮雪劍仙,你是江湖中人,但你現在嫁給了鬼狐大人請不要用江湖的思維行事行麽?你現在把我放了,我可以當什麽都沒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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