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聽說周大夫的外甥娶親,好像是去喝喜酒了……” “不對不對,他外甥娶親是真,但周大夫並沒有去,只是讓她女兒去了,好像要走一百多裡地太遠了。前幾天我還在門口和周大夫說話呢他親口跟我說的……”
“哦?是麽?那可能我記錯了!”
“那幾位知道周大夫的店幾天沒開了?”寧月再次問道。
“三天!”最後一個說話的人很肯定的說道,“我記得很清楚,這幾天我每天會來抓藥,三天前開始,我每次過來他的店都關著門。這不,今天我過來還是關著。”
“三天?”寧月默默低語,正好是將霍劍鋒他們一夥乞丐拿下的日子。寧月讓圍觀的街坊都散去,自己一人在藥鋪中查找了起來。
要確定誰是幕後的黑手,只需要確定誰從周濟這裡拿的丹藥最多。丹藥有限,而且價格不菲就算三大門派包下了所有的丹藥並不代表他們會一次拿個幾十顆上百顆的。赤炎丹的作用除了強筋健骨之外他們最為看重的還是能驅除暗傷的功效。
但習武中人誰又會沒事給自己弄得一身暗傷呢?所以周濟帳本上拿藥量最多的那個就一定是暗中指使霍劍鋒的那個。
在翻找了兩遍都沒有找到藥鋪帳本之後,寧月才猛然察覺到事情嚴重了。周濟可能不是自己離開而是被人抓走了。哪怕屋裡沒有一點打鬥的痕跡,但周濟畢竟不會武功要擄走他根本是舉手之勞。
帳本是關系到翻出幕後黑手的唯一線索,如果連這個都沒有了,那麽這個案子再無可能破獲。寧月的心突然間很難受,那種壓著仿佛要窒息一般。
寧月不知道怎麽走回去的,腦海中不斷的浮現著周濟的樣子和可能是凶手的形象。不知不覺,寧月竟然已經回到了天幕府。
“怎麽樣?有沒有什麽進展?”徐帆見到寧月剛剛他進來就急切的上前問道。
寧月呆呆的搖了搖頭,他的心中還在忍受著自責的折磨。周大叔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夫,在同裡鎮也是略有名望。一個救死扶傷的大夫,一般人是不會想著加害的。
如果不是自己的到來,如果不是赤炎丹。周大叔又怎麽可能進入那群豺狼的視線,又怎麽可能遇到一次又一次的危險?如今周大叔突然失蹤,定然是那群眼熱赤炎丹的人所為。與其說那群心懷叵測的對周大叔下手,還不如說自己將周大叔推到那群人的眼中。
“寧月,徐大人在問你話呢,就算沒有也該應一聲啊!”魯達一邊喝道,似乎沒有看出來寧月此刻的心情多麽的糟糕。
“沒有,沒有一點線索,這個案子查不下去了,我現在沒有一點辦法。因為這個案子,周大夫已經失蹤了。在沒找到周大夫之前,我不會再查這個案子!”寧月有脾氣,而且脾氣很大。
寧月的暴怒讓魯達為之一愣,他從來沒想過寧月敢這麽和他說話。他也不會理解寧月經歷過自由平等的社會對嚴苛的社會等級並沒有多大的認知。在寧月的思想裡,惹火了老子老子不幹了,上級可以讓下級滾蛋,下級也可以把上級炒魷魚!
所以寧月一甩手徑直的踏進天幕府向宿舍方向走去留下徐帆魯達兩人面面相覷。
“他他他……他反了天了?”魯達顫抖的叫道,瞪大的眼睛看著寧月的背影恨不得抽刀砍了……
“算了!”徐帆臉色也不太好看,但徐帆想的卻是更多。寧月憑什麽敢這麽和自己大呼小叫?僅僅是因為立了功或者於百裡的看重?顯然不可能,
所以徐帆的心中不斷的冒出新的可能不斷的補足寧月不為人知的身份…… “難道,寧月是於俯捕的私生子?”徐帆不禁腦補的想到。除了私生子之外,沒理由讓於百裡這麽的對他照顧。而且還讓自己兩個銅牌捕頭替他鋪路。
身為捕快,有時候腦補起來根本停不下來。於百裡要知道他被屬下腦補了一段蕩氣回腸可歌可泣的情史的話,一定會氣得吐血三升不止。在徐帆腦補寧月身世的時候,遠在京城皇宮的尚書房中,也進行著一場對寧月身世的討論。
尚書房中,陳設異常的簡單。沒有富麗堂皇的裝飾,全部的格調都呈暗黑色。大周以武立國,五行屬水!水為玄,玄為黑。所以大周皇朝上至天子下至九品縣令,其朝服都以黑色為主。
但在書房下首位置,那個靜靜坐在天子跟前的中年人卻穿著一身暗金色的飛魚服。而普天之下穿這種朝服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天幕府三百年來唯一一個登上天榜位列天地十二絕的絕世高手——捕神楚源。
身為十二絕高手,他有自己的驕傲。但身為大周皇朝的臣子,他又必須奉上自己的忠誠。好在當今天子甚是英明,不僅給了他天下獨一無二的禮遇,更是給了他天下獨一無二的身份。
“楚卿家,你對這個案子怎麽看?”皇帝看上去年紀不大,約莫三十,但又有五十歲人的沉穩。僅僅坐在那裡,一身威儀就已經不下於十二絕的高手。聲音中自帶法規之力,讓人忍不住生出敬畏之心。
“此案是天幕府的疏忽,案情其實很簡單。所犯之人罪惡滔天,臣以為該斬草除根。”楚源微微低頭輕聲回道。
“朕不是責問天幕府,但此案的確關系重大,一旦處理不好就會舉國嘩然。大周皇朝歷經五十年前大亂,如今剛剛有了中興之態切不可再生事端。對了,你對這一舉破獲案件的寧月怎麽看?”
“回陛下,案子至今未破,而且臣得到最新消息,蘇州天幕府那邊進展出現了問題,幾條有利的線索都被斬斷了。至於這寧月……臣不甚了解,只知道幾個月前他還不是天幕府捕快。”
“如果他們不出手反擊,那就沒資格在暗中行事十年而不被發現,這些都在意料之中而已。只不過這個寧月的名字,卻給了我不少親切的感覺。相比於案子,我更在乎這個小捕快。
你可曾注意這寧月的身份,江南道蘇州府吳縣易水鄉人!十八年前一個書生抱著還在繈褓裡的寧月來到了易水鄉,從此落葉生根……”
“寧缺!寧大學士?”楚源竟然驚疑的叫了起來,要不是努力控制,他恨不得直接站起,一直維持的宗師氣度竟然蕩然無存。
“是啊,我想來想去,也只有他了!十八年前,寧缺心灰意冷,再加上皇妹病逝終於使得他掛印而去。先皇苦尋三年不知所蹤,唯有你這個知己好友才收到了一封來自江南的信。但這一封信,竟然已是絕筆,可惜,可歎!”
楚源的手指緊緊的握拳,額頭上青筋糾纏交錯可見他此刻的心情何等的不平靜。過了很久,楚源才緩緩的平複了呼吸再次升起一陣若有若無的氣場。
“既然寧月有可能是寧大學士的孩子,你就調他入京吧!”榮光帝淡淡的說道。
“不可!”
“為何?”
“既然是寧缺的兒子,就該一步一步腳踏實地的走到我的面前,此時還不宜調他入京。”
“那我想見見他呢?”
“也不行!”楚源絲毫不給皇帝的面子。
“為什麽?”這下子輪到皇帝不淡定了,一拍桌子彈身站起,帝皇的威嚴傾灑而出壓的楚源不得不用武功來抵禦。
“因為寧缺的死很蹊蹺!皇上,以你對寧缺的了解,他會死在風寒之下麽?”楚源毫不退讓盯著的皇帝的眼睛。過了許久,榮光帝才漸漸恢復了冷靜緩緩的坐了回去。
“你說的對,但這次的嘉獎一定不能少!”
“臣,領旨!”
寧月枕著手臂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看著房梁發呆。已經回想了所有的細節和可能遺漏的線索。但是,一無所獲。別說是線索,就連懷疑的對象都沒有一個。
房門被輕輕的推開,魯達有些遲疑的走進房間, “兩位大人要離開了。”
“嗯?為什麽?”寧月一挺身翻了起來問道:“案子沒有破他們也沒法交差,離開去哪裡?”
“蘇州府的線索斷了,其他府的線索也差不多,每一個府的手法都一樣但又各呈體系。金陵府和我們一樣,在他們還沒行動之前關鍵人就已被全部滅口。揚州府,泰興府更是連線索的尾巴都沒有抓到。唯有寒江府的線索未斷,兩位大人打算去寒江府協作。”
“呵呵呵……恐怕不是沒斷吧,而是他們秘而不宣!我們行動最快,行動最快的都被他們掐斷了線索。他們幾個慢了我們一步的州府又怎麽可能幸免呢?對了捕頭,剛才我心情不好,對不起了。”
寧月有些尷尬的說道。自從他來天幕府,魯達對他一直很照顧,不僅指點他修煉,還提點他辦案的規矩。雖然很多寧月不喜歡,但魯達的心意寧月卻是受用的。
“都是自家兄弟說什麽呢?”魯達很大度的拍了拍寧月的肩膀,“對了,你怎麽心情不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周大叔失蹤了,失蹤了三天!”寧月長長一歎的說道:“原本我從霍劍鋒和他幾個屬下的身上聞到了赤炎丹的味道所以想從周大叔那邊的帳本上入手查查是誰大批量購進了丹藥。
可沒想還是晚了他們一步,周大叔早已失蹤了三天,就連帳本也不見了。三天時間杳無音訊,我想是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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