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的身姿還未倒下,狠心的郎君已經拋下她急速的向山道的一頭飛奔而去。獨孤夜一邊狂奔,口中的鮮血也在不斷的噴湧。
如果不是被逼上了絕路,他又怎麽舍得自己這個寶貝的弟子?君不見他是先自廢左手後才將燕兒但擋箭牌?可恨天幕府太過於狠絕,竟然不給留一點活路。
截脈禁術乃是消耗壽元的禁術,用的時間越長,對壽命消耗就越大。原本自己因為壯士斷腕而流失了這麽多的精血,現在又是使用截血禁術,肉眼可見下皮膚開始松弛,原本斑白的頭髮變成了雪白。
回頭望著緊追不舍的寧月,獨孤夜的眼眸深處流露出深深的恐懼。這到底是什麽樣的怪物?就算打娘胎裡開始練功,武功也沒這麽高吧?就算武功高,他也能認命。但輕功也高到了這種地步,獨孤夜有種懷疑人生的悲涼。
寧月的天涯月,咫尺天涯!每息時間便能閃爍三丈距離是當世一等一的輕功,就算獨孤夜用截血秘法消耗生命力也沒辦法短時間內甩開。
而獨孤夜,卻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如果不能在一盞茶時間內甩開寧月的追擊,不需要寧月出手他也會精血流盡,生命枯竭而死。
山腳的密林眨眼間被拋之腦後。彎曲的羊腸小道上遠遠的走來一個穿著黑色紗裙的女子。女子面容白皙,像是很久不見陽光的膚色,倒是身材曲線婀娜有致。
獨孤夜飛過密林落到小道上的時候,瞬間就被年輕的女子吸引,眼眸深處爆射出驚喜的神光。不是獨孤夜精蟲入腦在生死之際淫心突生,而是那個黑衣女子的手裡牽著一匹健碩的黑馬。
高大的骨架,健壯的四肢,神俊的眼神還有油光發亮的皮毛。這是一匹好馬,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千裡馬但對現在獨孤夜來說可謂是雪中送炭。
他的動作似乎根本不需要經過大腦,在發現黑衣女子的時候,身體已經化作餓虎向黑衣女子撲去,準確的說是向黑衣女子手中的駿馬撲去。
“姑娘小心——”寧月情急的呼喝道,他想不到在這個偏遠的山間小道竟然還會有人,竟然還這麽巧的在這個時候出現。
獨孤夜在激發截血禁術之下速度快如鬼魅,黑衣女子聽到寧月呼喝的刹那回頭,獨孤夜僅剩的手掌已經向她的胸膛按下。殺人,對獨孤夜來說只是順帶。
“嗤——”
一劍寒芒,寧月在刹那之間仿佛看到了極光升起。當視野在眼前定格的時候,寧月看到了獨孤夜不甘的眼神。
寧月也是替獨孤夜覺得倒霉,先是遇到寧月這個變態,被無量劫指三連發搞了半殘。眼看可以搶到一匹寶馬逃之夭夭,卻發現人家嬌滴滴的小姑娘竟然是劍道先天高手,被一劍秒的不要不要的。
黑衣女子的臉色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緩緩的,輕柔的抽出細劍。就像是繡花一樣的小心翼翼。乾枯暗紅的血液沿著劍刃流下滴落在碎沙的山道之中。獨孤夜的咽喉發出一陣難聽的咯咯聲音,生命隨著細劍的抽離而飛速的消散,最後不甘的轟然倒地。
“姑娘好快的劍!”寧月由心的讚道,剛才黑衣女子果決狠辣的一劍還在眼前回放,那一劍出的恰到好處,也是在獨孤夜最掉以輕心,最放松警惕的時候。
“你也要搶我的馬?”黑衣女子的聲音很冷淡,就像那種很久沒和人接觸的生澀,將任何靠近的人排斥的感覺。
“不,我想要的是他!”寧月指著倒地死去的屍體。
“哦!”黑衣女子應了一聲不再說話,
果斷的轉過身牽著他那匹黑色的駿馬沿著羊腸小道離開。 “呃——”寧月望著黑衣女子的背影,這一個畫面有些眼熟。就像九十年代的港片中描寫的武俠。一人一劍一馬,浪跡天涯。有時候遇到了會點一下頭,然後喝上一頓酒,但下一次遇上很有可能刀劍相向。
眼前的黑衣女子就是一個很純粹的江湖客,只不過如此青年才俊會是龍鳳榜的哪一個呢?寧月很快將心中的疑惑拋去,相對於思考一個陌生人的身份,他更希望將三萬經驗賺到手。
在割下獨孤夜的頭顱的時候,系統中的任務也完成了。如今寧月的人物等級三十級,先天長春神功二十七級,琴心劍魄二十五級,天涯月二十二級,無量劫指沒有等級。
自從寧月上次在天幕府發過一次彪之後,一時沒有收住手。接下來的兩天三天,寧月的脾氣變得異常的反覆無常。用前世看到一段視頻來解說就是——“你愁啥?”
“瞅你怎的?”
“劈裡啪啦……”
反正無論單挑還是群毆,寧月從來沒怕過。一有不爽,精神識海伺候。因為同是天幕捕快,真刀真槍顯然不可能。所以,寧月的精神識海在金陵總部幾乎是獨孤求敗。
很快的就達到了寧月的預想,不讓人喜,便讓人怕。至少現在在天幕府沒有人敢說寧月的閑言閑語,也沒有人敢讓寧月心情不爽。因為如果寧月不爽,他們會更不爽。
將獨孤夜的頭顱交給任務堂,任務堂很快的將關於獨孤夜的所有卷宗都搬到了一起封存了起來。接著拿出帳本將寧月獲得功勳登記到策。
當任務堂瞅了眼寧月的功勳點,也是忍不住驚的吞了一口口水。上次采花盜案引發了兩個天地十二絕決鬥,還死了一個江南大俠。這個任務早就突破了天級的界定,所以寧月的功勳多的他們也許都沒見過。
不過寧月此刻還不缺功法,地級功法,黃級功法已經夠他練了。輕功,內功,外功也都全了。寧月的原本計劃就是等功勳值夠了就去中州京城兌換天幕府的鎮府神功皇極天策。
“寧捕頭——”一個銅牌捕頭臉色煞白顫顫巍巍的來到寧月跟前。寧月也同時的認出他來,他算是比較倒霉的。在寧月沒事找茬的那段時間,他幾乎次次都撞槍口上,被寧月的無限劍裝虐的不要不要的。
寧月有些憐憫的看著眼前的銅牌捕快,而因為寧月的這個眼神,眼前的銅牌捕快差點癱倒在地。雙腿如風中擺柳一般顫栗個不停。
“什麽事?”
“是總捕……總捕讓你……您……過去……”
“知道了!”寧月冷著臉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向金余同的辦公堂走去。敲開了總捕辦公堂的門,卻發現除了金余同之外裡面還有一個年紀輕輕的青年文士。
“高公子,這位就是我替你挑選的護衛。別看他年紀輕輕,但他卻是實打實的先天高手而且還經驗十足,高公子京城一行必定一路平安無憂……”
金余同在寧月進屋後就熱情賣力的介紹到,寧月的眉頭微微一皺。如果排除高公子的武功比自己高出太多的話……這個高公子應該不懂武功。剛才聽了金余同的隻言片語也猜到,金余同似乎要自己做保鏢啊。
做保鏢也許是寧月最排斥的工作,風險系數過大。寧月寧願做一個快遞員送貨也不願意保護一個人。至少東西不會自己亂跑,也不會給自己惹麻煩。
“他?金大人,我爹遇害已經一個月了,你們遲遲沒有抓到凶手也就算了,如今我要上京請命你還指派一個銅牌甚至是鐵牌來敷衍……你就絲毫不顧我爹生前的同僚之誼麽?”
“呵呵呵……高公子你誤會了!我身邊的這一個可不是什麽無名之輩,要問近一年,我天幕府捕快中誰的名聲最響?那還非我身邊的這一位不可。寧月寧小神捕的大名,高公子不會這麽孤陋寡聞吧?”
“啊?”年輕公子明顯露出驚訝的眼神,慌忙的站起身來到寧月的跟前, “不知寧公子當面,方才多有得罪抱歉抱歉!在下高知憂,家父乃江南道巡撫衙高靜鳴,幸會!幸會!”
高知憂的姿態放的很低,這也使得寧月對他的印象大為改觀。高知憂也和寧月認知的衙內們不同。他屬於那種一根筋死腦子類型。反正剛才的話能把你氣個半死,但下一句也許還很無辜。
“寧月,高巡撫在一個月前不幸遇害,包括他家中妻兒老小數十口雞犬不留。如不是高公子外出訪友,也許那天晚上他也遇害了。
我追查此案已經一個月,但始終沒有半點線索。高知憂回到金陵之後悲痛萬分,所以準備上京告禦狀請命。我打算讓你護他一路進京。”
聽了金余同的解說,寧月早已驚歎的張大了嘴巴久久無語,眼神看著一副認真執著的高知憂仿佛在看外來物種一般。
家裡被滅滿門,你這貨還敢回金陵?換做正常人早就能跑多遠就跑多遠了。告禦狀,有這個想法還不直接上京回到金陵做什麽?就算要回來,你特麽不懂低調麽?人家連你全家都敢殺,還在乎你一個?
看著寧月的表情,金余同也是長長的一歎,“寧月,這事就委屈你了,高巡撫遇害,這事也包不住。早晚皇上會讓高公子進京問話的,早點走也無妨。
通過那天我們對死屍的排查認為應該是江湖武林所為。所以這次護送高公子進京一定要小心江湖人士……”
“哎!總捕,我現在不擔心他的命,我現在擔心我的命啊!”寧月臉上一臉莊重的點著頭,內心卻在悲憤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