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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星頓住了腳步,茫然的龐泰也打了一個激靈仿佛被人從沉睡中嚇醒一般滿眼殷切的看著緩緩轉身的身影。
“四蟲傷心之毒沒人知道暗星是用哪四種毒蟲,毒蟲不一樣,解毒的方法也不一樣,先後順序也不一樣,一旦出錯……神仙難救!”
瓊星的話,似乎給龐泰判了死亡判決書。如果殺手會好心告訴你哪四種毒蟲的話,又何必對你下毒?暗星身在何處也無從得知,而自己……心口已經隱隱的作痛……
“噗——”一口鮮血噴出,血液中參雜的絲絲氣泡,方才的念頭剛剛升起,頓時感覺心口絞痛,忍不住噴出了鮮血。鮮血的噴出仿佛帶走了龐泰的生命力,身體如融化的雪人一般漸漸的萎靡癱倒。
“嗯?”寧月奇怪的看著龐泰那要死不活的臉,“不對啊,毒發還沒這麽快啊,這是慢性毒素,說好的四個時辰的呢?”
隨著龐泰的倒下,沈青的臉色也漸漸的變得難看。請求的眼神射向瓊星的眼眸,只要是正常的女人都無法抵擋沈青一個眼神,可惜瓊星她就是個不正常的。
常在江湖漂,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不會有類似的遭遇。龐泰才第一次踏出師門,他的江湖歲月也才剛剛開始,所以無論如何,沈青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龐泰死在這裡。
可是,四蟲傷心之毒乃世間奇毒,非下毒之人無人可解。如果時間充裕,以他金陵絕頂沈府的實力還是能請到名醫。但此刻在荒郊野外,而且四個時辰的時間連神醫的家門都沒摸到。
“沈……沈公子……我是……我看我是……不行了……”眨眼間,龐泰臉色變得鐵青一副氣若遊絲的模樣。
沈青蹲在龐泰的身邊,看著龐泰淚眼朦朧的眼眸默默的點了點頭,“你放心,我會替你報仇的。”
“幼時……家道蒙難……父母得罪了仇家被請的殺手滿門屠盡……就余我與幼妹活了……下來。幸得……回雁門收留……原本滿腔抱負……蕩平天下不平之事……如今想來……太……太……太天真了……”
那臨終遺言的一幕看的寧月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就連冷若冰霜的瓊星,也是微微皺起了繡眉,“四蟲傷心之毒,他已經歷憤,痛,悲!若再經歷一道,就是暗星親來也回天乏術。”
“如果我知道它中的是哪四種毒蟲……你能不能解毒?”
“你知道?”瓊星詫異的瞪大了眼睛。
就連地上裝死的龐泰似乎服下了仙丹一般猛然間坐起,星目灼灼的看著從始至終都面如止水的寧月。
“我有一種本事,能分辨出天下任何藥物及其出處。毒也是藥物的一種,這四種毒蟲為赤煉蠍,鴟尾蜈蚣,紅掌蜥蜴及雪芥蛇!你若能救,姑且當成我們的交易。救他一命,我們替你查案!”
查案就算瓊星沒有要求寧月也會徹查,但瓊星出處是十二樓卻不由得讓寧月警惕。十二樓的地址,具體情報,有什麽成員,這些瓊星都一概不知。
瓊星是從小輩培養的殺手,除了殺人,她甚至都沒機會接觸陌生人。被人當成動物一般養在籠子裡,然後被人當蠱一般的廝殺,淘汰,最後成為四大金牌殺手。
這樣的人生可以說可憐可悲,雖然不是瓊星自己選擇的,但已經是不爭的事實。瓊星心懷天下蒼生,這一點寧月不僅不覺得敬佩反而覺得可笑。
從小被洗腦的殺手會叛變,還為了這種空洞的理由?如果不是十二樓洗腦的水平太差,那就是高巡撫的嘴炮太強。無論哪一點,都注定寧月不可能將瓊星帶到身邊。
當夜色降臨,一行人走到走到客棧落腳的時候。龐泰的毒早已經被解開。經歷了生死起落,龐泰身上的氣度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多了幾分灑脫,少了幾分稚氣。而看向寧月的眼神卻蘊含了濃濃的感激。【】
寧月就像是一個蒙著重重面紗的人,沒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少的底牌。但龐泰卻知道在他徹底絕望閉目等死的時候,寧月給了他活下來的機會。
四蟲傷心之毒只要有解法,解毒起來還是很快的。才花了一個時辰,天下一等一的奇毒就被寧月解開了。瓊星懂解法,寧月知道劇毒的成分,兩者合一,幾乎將暗星克的死死地。
客棧裡星火點點,這是一個開在金陵郊外的客棧,地處偏僻而且又很小所以客棧的生意看起來也不是很好。
寂寞的帳房在櫃台頭對著帳單,小二無精打采的撐著頭打著瞌睡。大堂裡只有七八張桌子,只有三張桌子上坐了人。
四人剛剛踏入,腳步齊齊的頓下,因為這個客棧實在太詭異了。詭異的仿佛這裡不是客棧,而是一處死寂的墳場!
大約十幾個人仿佛泥塑一般坐在三張桌子邊上一動不動。每個人臉上帶著月白色的面具,身上穿著銀色的披風。桌上空蕩蕩的,沒有一樣東西,但十幾個人仿佛都聚精會神的看著空無一物的桌子。
這樣的場景,擺明著告訴寧月他們,我們有問題!但寧月四人腳步一頓之後再一次的走了進去在一個沒人的桌子邊坐下。
惶恐再次寫在了龐泰的臉上,從進來之後,他就已經感覺到了幾道氣機將自己鎖定,而且這些氣機都強大的可怕,龐泰覺得如果只有自己可能活不過一息時間。
換了他真實的想法,在踏入客棧的一瞬間他就該轉身跑。但他的理智告訴他轉身跑必死無疑。所以龐泰隻好硬著頭皮的跟著寧月他們進來坐下。當然他也有自己的智慧,四人當中他武功最差,大樹底下好乘涼。
瓊星的臉上依舊是那一層冰寒,反正無論走到哪,對著誰,他的表情都一如既往。所以從她的臉上任何人都別想看出點什麽內心波動。唯有寧月與沈青,突然之間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沈兄,我說難怪這個客棧生意會這麽差!客人都進來坐下了,小二竟然還在那打瞌睡連個招呼的都沒有?要不我們換一家?”
沈青輕輕的撫摸著琴弦,“換一家?這十裡八鄉似乎沒有客棧了吧?再說了,人家開門做生意,說不準等的就是我們,你這麽一走了之辜負了人家的盛情啊!”
“這位公子說笑了……”沈青的話剛剛落下,一個慵懶沙啞,微微帶著嗲的聲音從後堂傳來。隨著聲音的落下,一個一身修身長裙的少女端著一壺酒渺渺的向四人走來。
女人很美,那種成熟嫵媚的風情給了寧月仿佛電擊一般的刺激。柔若無骨的腰肢如水波一般的扭動,整個被裙子包裹的腿仿佛是一條滑膩的蛇。潔白光華如細膩玉雕的手臂,這是一個男人見過一面就今生忘不了的女人。
“公子嫌棄沒人招待,小女子這不是來了麽?”女子輕輕的將托盤端在桌上,那一個用白玉雕琢的酒壺反射著酒光,裡面搖曳著琥珀色的美酒仿佛透過酒壺溢出了芬芳。
龐泰在看到女子身姿的時候雙眼已然放直,而當他注意到女人精美面容的時候,他卻露出了驚恐的表情身體下意識的一顫。
“你是這裡的老板娘?”寧月微笑著問道。
“我是老板的女兒,也算是店裡的夥計。”
“那是極好的,讓後廚房趕緊準備飯菜,我們趕了一天的路,早就餓了……”寧月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急忙的吩咐道。
“看到了我……客官竟然還感到肚子餓?難道秀色可餐這句話真是騙人的?”女子很哀怨的低頭看了眼自己高聳的胸脯和潔白如刀削肩膀。
“看來你的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秀色真可餐的話,世上就不會有這麽多餓死的人了。而現在,在你面前坐著的四個都是快餓死的,你要再磨蹭就真要餓死了。”寧月戲謔的打趣道,眼神卻不住的往女子深不可測的鴻溝裡瞄。
“寧公子,她是暗星!”龐泰終於顫抖著臉頰好意的提醒道。那個女人,就是他在山腰抱開的女屍。如今屍體再次活生生的出現在面前,她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了。
“就你多嘴!”寧月聽完轉過臉沒好氣的說道,臉上的笑容也瞬間被冰寒替代。從他們踏進客棧的時候就知道,這個客棧是專門為了迎接他們的。多千載難逢的機會?叛徒,舊仇,再加上一個死對頭的兒子,滅了寧月一行人簡直一勞永逸!
被道破了身份,暗星的眼波也不再如此的放蕩,換上一副異常幽怨的表情眼睛吧眨吧眨的看著瓊星。
“好姐姐……你就忍心丟下暗星離開麽?你答應過我的, 永遠要和我在一起……永遠會保護我照顧我的……為什麽?為什麽要違背當初的誓言?”
淚眼朦朧梨花帶雨,暗星就像被拋棄的孩子一般傷心的控訴。寧月臉上漸漸掛起了微笑好奇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心底已然溜過無數個念頭。
如果這是一場被導演的戲,那麽寧月只能佩服暗星,瓊星她們的演技太過於登峰造極。尤其是這個世界沒有肢體語言這種學科,寧月有更多專業辦法判斷出眼前的人有沒有撒謊,難道……瓊星真的叛出十二樓?
“我是答應過,但我答應的是以前的暗星!我雖然知道人都很善變,在我還沒有改變的時候你竟然悄悄的先改變了。
以前……你和我一樣討厭殺人,每次完成任務之後,你都會抱著我哭,我們會把身體洗十遍不止,我們討厭紅色。
但是,現在呢……你還討厭鮮血麽?你甚至開始喝血,喜歡用血液洗澡,你享受殺人的感覺,喜歡聽死者在你面前哭嚎……所以你應該早就察覺到,我們已經不再相同,道不同,不相為謀……”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