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出乎預料的,瑤池竟然沒有多少憤然,反而一副完全在預料之中的樣子。閃動著目光,從水月宮主掃到玄陰教主身上,看到兩人都沒空理自己,瑤池只要盈盈一禮,“那……爹,娘,女兒告退了!”
渺渺身姿緩緩的離開,而玄陰教主依舊一動不動的愣在原地。過了許久,玄陰教主悠悠一歎,“現在時機未到啊,如果此刻舉事,成功的幾率不到三成,他前天我和他也說過。他也直言,此刻發兵,我們必敗無疑。”
“師兄,瑤池的話你也聽到了。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勝利的幾率就越渺茫。瑤池雖然不讀兵書也從未掌兵。但是,她推測的話從來沒有錯過。我們是不是……”水月宮主斟酌著字眼淡淡的問道。
“正因為瑤池從未失言過,所以我才如此的糾結。但是,正如她所言,水無常形,兵無常勢,用兵之道她不是內行啊。無月,你說……瑤池真的沒辦法了麽?”玄陰教主突然抬頭眼中蘊含精芒的問道。
“她是我們的女兒,脾氣性格皆我們之長。她不願意做的事,沒人能夠逼迫她。她說不會幫我們出謀劃策,那麽我們再怎麽逼迫都沒用。
辦法我相信她有,否則也不會這時候過來。但是,她不說我們能怎麽樣?難道嚴刑逼供麽?”水月宮主幽幽一歎,轉而審視的看著玄陰教主。
“如果這次舉事失敗,你是不是會就此甘心?是不是願意放下稱霸的念頭而歸隱江湖?女兒之所以不願意出手相助,最大的緣由還是我們將它扔在水月宮十三年不管不問。這是我們欠她的,我不想再繼續欠下去。”
第一次,水月宮主如此直接的說出她內心的想法。因為換做以前,就算說了也沒用。不到最後的關頭,玄陰教主絕對不會為自己考慮退路。她害怕,害怕再不說他們連退路都沒有了。
玄陰教主緩緩的轉過頭,認真的看著水月宮主的臉。而水月宮主也絲毫不退讓的看著玄陰教主。過了許久,玄陰教主的臉上綻放出一絲笑意,眼神漸漸的變得柔和,輕輕的來到水月宮主身前將她摟入懷中。
“這一次……我傾盡了所有。如果不能奪下天下皇位,我也失去了傲立天下的資本。我玄陰教主之名,將成為一個笑話。既然如此,還不多躲在一個無人的角落苟活一生!”玄陰教主有些失落的說道,但是,他卻沒有告訴水月宮主他真實的想法。
他一生充滿傳奇,他一生縱橫無敵。玄陰教主,這是一個讓天地震蕩,讓天下人變色的名字。他不會失敗,也不允許失敗,不成功,便成仁!
斜陽夕照,天邊的薄霧有些朦朧。沒有金色的火燒雲,也沒有明朗的天空。只有那暮暮的,死氣沉沉的陰鬱。雖然是晴天,但對於福來村的人來說,這個天氣一點都不好。
自殺了德池縣令金康已經過去三天,發訊向總舵求援的訊息依舊沒有回復。每過一天,對於他們來說就是煎熬。因為德池縣令已經失蹤了三天,一個朝廷命官的失蹤絕對不會是小事。
“堂主……堂主……有回復了,總舵有回復了……”正在韓英心底萬分不安,甚至忍不住想要擅自撤離的時候,屬下的回報仿佛悅耳的歌聲一般傳入他的腦海。
“好,快,快快遞來!”韓英臉上頓時露出笑顏,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屬下面前,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紙條展開一看,臉上頓時掛滿了笑容。
“傳令下去,所有人立刻收拾好行裝,我們馬上撤離。”韓英看到總舵指示之後,立刻急切的下令道。
“堂主,
我們撤離?撤離到哪裡啊?”屬下瞪著茫然的眼睛疑惑的問道。“涼州,我們回涼州。”
“那荒州呢?不要了?”屬下有些不解,他們從八年前就來到的荒州,漸漸的融入荒州。平時他們就是普通的百姓,和其他的村莊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有到夜深人靜,躺在床上的時候才想起,他們不是普通人。
他們為了在荒州落根付出了太多,原本個個身懷絕技,但卻甘願在農田裡勞作,甚至娶那些在他們看來歪瓜裂棗的農村女人為妻,生下一堆連他們都看不上眼的孩子。
付出了這麽多只為了建功立業,只為了能有所抱負。但是,什麽都沒做,什麽功勞都沒有就要回去?他們有點不甘,但卻又有點慶幸。因為比起那些被滅掉的分堂,他們的運氣好太多了。
“是啊,都不要了!”韓英看著屬下眼底的一絲不甘,瞬間了然他們再想什麽,輕輕的拍了拍屬下的肩膀淡淡的一笑,“建功立業回去有的是機會,留在荒州早晚也是一個死……”
“不是早晚一個死,而是現在一個死!”話音還沒落地,一個冷酷的聲音突然間響起。聲音仿佛就在耳邊輕訴,但身邊卻沒有一個人影。韓英刹那間臉色大變,連忙向後退去,環顧四周,但卻沒見到一個人影。
“誰?藏頭露尾的算什麽英雄好漢……”韓英用顫抖的聲線喝道,此刻的臉色早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但是,無論韓英怎麽尋找周圍依舊空蕩蕩的連個鬼影都沒有。
“我原本就不是什麽英雄好漢,但我也沒有藏頭露尾……”
這一次,韓英清晰的聽出了聲音的方位,猛然間抬起頭,便看到房梁上一雙戲謔的綠豆眼睛。來人的身材短小,面容也不好看,尤其是那一雙渾圓的綠豆眼睛完全破壞了他的風采形象。
但看到來人身披的飛魚服,韓英的心頓時跌到了谷底。天幕府,天幕府竟然來了。而且,還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竟然能在無聲無息之間進入房間跳到房梁之上,這樣的輕功實在超出了韓英的想象。
“你是……你是……天幕府的追月?”韓英面若死灰的喝道,雖然是詢問,但心底已經無比的確信。除了追月,還有誰能有這麽出神入化的輕功,除了追月,還有誰有這麽一雙綠豆眼睛。
“你們好大的膽子,既然敢殺官,就該想到我們會來。德池縣令為官清廉深受百姓愛戴,你們既然下了手還想著跑?要讓你們跑了,我們如何面對德池縣十萬百姓?”追月緩緩的飄落,臉上的笑容被盡數收起,一雙眼睛閃動著寒芒。
“轟——”突然間,門房被猛烈的撞擊轟碎,在轟碎的瞬間,十數道人影衝進房門。一個個身穿黑色飛魚服,一個個面帶紫色面具,而且一個個冷冽的仿佛死神。
“啟稟追月大人,玄陰教余孽共計三百三十三人,盡數伏法無一落網!”
“很好!”追月默默的抬起頭冷笑的看著韓英,突然間身形一晃,仿佛蝴蝶穿花一般帶著一道殘影與韓英擦肩而過。
“原本我們蕩平各地玄陰教分堂,能留活口的盡量不殺。但是,對於你們,老子不殺難平心頭之恨。像金康老爺子這樣的好官你們都下的去手?死不足惜!”
“滴答——”一聲輕響,一滴滴鮮血從追月的映月蓮柄之上緩緩滴落。輕輕一甩蕩出一道血連,歸刀入鞘,追月輕輕一甩身後的披風大步向著門外走去。
茫然的韓英瞪大了眼睛,喉嚨口仿佛堵著一塊鉛塊。發出嘎嘎嘎無意義的聲響之後, 最終無力的跪倒,無力的倒下。
天幕府的行動還在繼續,但收效卻越來越少。從各地鄉村收攏過來的情報越來越多的是人去樓空。
有些村子,突然間失蹤了三四戶,而有些村子,甚至一半突然間消失不見。那些留下了的村民也很順從的配合官府登記造冊,經過天幕法陣的過濾篩選也沒什麽問題。
“啟稟大人,已經有三天沒有發現玄陰教余孽的藏匿了。荒州的十面埋伏行動是不是可以宣告完成?”荒七四七五躬身來帶寧月面前。自從感受到寧月對自己的疏遠之後,荒七四七五也熄滅了心頭的小心思而恢復到原本幹練的模樣。
“十面埋伏是可以結束,但四面楚歌才剛剛開始!這些天,失蹤的鄉民約計有五百余人。荒州的九成百姓都已完成了造冊,那些玄陰教余孽應該就是那些失蹤的人。”寧月抱著手,嘴角掛著冷笑的淡淡說道,眼底深處,一陣陣寒芒令人不寒而栗。
“大人,他們這是躲了起來?”荒七四七五猶豫的問道。
“不,他們這是想跑!傳令讓封鎖荒州各個關卡的人給我瞪大了眼睛,不許放過任何一個漏網之魚,只要沒有身份證明的一律攔下,如有反抗,就地擒拿,如有拒捕,格殺勿論!”
“是——”荒七四七五領命之後立刻轉身對著天機法陣輸送指令。通過天機法陣,可以將寧月的最新指令快速的送到各個天幕府分部,再由分部向每一個天幕府捕快進行傳達。在寧月居中指揮之後,整個天幕府爆發出了令人驚歎的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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