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何必想那麽多呢?你只需知道,我們做了也許是死很多人,但死去的那些人與我們非親非故。但要是我們不做,死的將是我們。師傅的大計,投入了太多的心血。他不允許失敗,更不允許因為我們而失敗。死了些不相乾的人,又有何妨?”
謝雲的眼中精芒閃爍,盯著孤紅葉的眼睛突然間感覺好陌生。以前的孤兄不是這樣的,以前和自己相互扶持肝膽相照的孤紅葉,也絕對不是眼前這個視生命如草芥的女人。但這些,謝雲很好的隱藏在了心底。默默的收回目光,看向無盡的遠處。
“如果將來,玄陰教奪得天下。這開國功臣的名單上,我不希望有我謝雲的名字。到了那時,我希望能歸隱田園做一個本分的田家翁……”
“我陪你,一輩子!”孤紅葉拿起謝雲的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臉上動情的說到。
進入玄州之後,孤紅葉等人也加快的行走速度。因為涼州饑荒爆發,現在天幕府的密探大多都盯著涼州各地,至於玄州和荒州反而少了很多。
夜深人靜,寂靜的篝火在夜空中微微搖搖。謝雲望著火光微微的出神,孤紅葉迷醉的靠在他的懷中,微微的閉上了眼睛。謝雲不知道她有沒有睡著,但無論如何,今夜必須要將情報送出去。
手輕輕的伸進懷中,在謝雲的胸口有一個如淚滴一般的玉墜。當初,當謝雲意識到孤紅葉有問題的時候,他已經開始為自己臥底而布局。那個玉墜,原本是一對。是謝雲悄悄請天幕府密線部替他打造的,一個在海棠的耳朵上,一個在謝雲的手中。
這個玉墜是定位珠,只能使用一次,而唯一的作用就是定位。如此可憐的,可有可無的功能,此刻卻成了謝雲傳遞訊息的唯一依仗。似乎感受到謝雲微微動作,孤紅葉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突然,孤紅葉的身體猛的一僵,原本疑慮的臉上卻浮現出一絲錯愕。一隻粗糙的大手,竟然不知何時伸進了她的衣領。就像一隻調皮的老鼠在孤紅葉的身上來回的遊走。
那一瞬間,所有的疑慮頃刻間煙消雲散,俏臉變得通紅,微微翻了個白眼嬌嗔的橫了謝雲一眼,“討厭——”
謝雲依舊望著眼前的篝火,眼神中依舊風平浪靜,嘴角微微的勾起一絲邪魅的笑容,“討厭麽?那還有更討厭的呢……”
說著,謝雲的手再一次向下移走,孤紅葉渾身顫栗,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四殿閻羅還在身邊,這樣的動靜定然瞞不過他們的目光,在眾目睽睽之下,就算孤紅葉出生於玄陰教也感覺受不了。
“護法,我去找點野味……”
“我……我去探查一下周圍……”
“我……我去小解……”
“我……”
幾乎眨眼之間,四殿閻羅仿佛逃命一般的慌亂離開。他們默不作聲還好,如此作為和點破紗紙有什麽區別。一瞬間,孤紅葉就感覺嬌羞的無地自容,恨不得地上有個縫直接跳下去。
但謝雲作怪的手,依舊在孤紅葉的身上來回遊走。那一浪一浪的感覺,仿佛海嘯一般將孤紅葉吞沒。一種別樣的刺激在孤紅葉的心底滋生,不自然的扭動著身體,如遊蛇一般伸出手臂纏繞著謝雲的脖子。
“謝大哥……”
一聲呼喚,仿佛一場戰役衝鋒的訊號。孤紅葉和謝雲剛剛認識的時候,她就這麽叫謝雲大哥。匆匆三年過去,似乎終於修得正果。清風吹過,身邊的篝火劇烈的搖曳,火光的照射下,兩個人仿佛搏殺一般的翻滾,撕咬……
過了許久,世界安靜了。孤紅葉如一灘爛泥一般慵懶的枕在謝雲的腿上,
臉上的紅潮還沒有退去,媚眼如絲的看著謝雲堅實的胸膛和粗獷的面容。“你就像一隻發了狂的公牛……人家第一次就被你這麽折磨……你好狠心啊……”
“是麽?剛才是誰……”謝雲的話還沒說完,一雙玉手閃電般的遮住了謝雲的嘴唇。
“不許說……”
“我去方便一下。”謝雲淡淡的一笑,緩緩的站起身向篝火的遠處行去。孤紅葉迷醉的看著謝雲漸漸走遠的背影,眼中迷離仿佛想起了剛才的瘋狂。剛剛有些退去的紅潮再一次浮上了臉頰。
隱蔽之處,謝雲連忙從腰間拿出玉墜,啟動定位之後將他埋入土中。而後撕下一片和孤紅葉廝殺時被撕破的布條,撿起周圍的石頭在指尖輕輕一劃。艱難的寫出幾個字之後埋進了土中。
做完這一切,謝雲才輕輕的輸出一口氣。緩緩的站起身故作艱難的向孤紅葉走去。那一場廝殺,可謂兩敗俱傷,就算謝雲再狂野,在孤紅葉面前也頂多算是有幾分戰力。
寂靜的夜色,一朵流星悄悄的劃過天際。涼州天幕府海棠的房間中,一雙玉臂突然間調皮的伸出被褥,慵懶的側身,無限的春光便在這個房間中悄然的綻放。
突然,戴在海棠耳朵上的耳墜仿佛閃爍的螢火蟲一般綻放出一陣陣光彩。海棠猛然間睜開眼睛,一把取下耳邊的耳環,眼神中露出了一縷淡淡的迷茫。
“定位珠?”
海棠追月雖然都負責情報,但追月的職責重在追捕追殺,而海棠才是真正掌管著整個天幕府最精銳的情報網絡。定位珠作為天幕府密諜的必備裝備,海棠自然不會陌生。
經過密線部的改進,定位珠早已在他們手中變化萬千,也早已經做到以假亂真的地步。這個耳墜,是謝雲在出事前七天左右送給海棠的,海棠也一直當它為定情信物沒有多想。但現在,耳墜散發著毫光卻讓海棠驟然警覺,這……竟然是定位珠。
刹那間,海棠的臉色猛然間變得凝重了起來。連忙翻身而起,飛速的穿好衣裳向天幕府的議事堂行去,“來人,通知其他幾位神捕,立刻來議事廳,我有話要說。”
這一個月,可謂風平浪靜。玄陰教消聲滅跡,涼州災荒也仿佛在向好的方向一天天邁進。各地的糧價,在沒有天下糧倉的壓製之下也竟然主動降價了。
雖然各個糧商賠的哭爹喊娘,但如果不降價不出貨,也許賠的更慘。眼看災荒得到了控制,手中囤積了那麽多糧食賣給誰?所以糧商降價賣糧之後,整個涼州的經濟也漸漸走向了良性的循環之上。
在這個節骨眼上,半夜三更的突然將四大神捕齊聚。不只是天幕府的各級捕快感到疑惑,就連三位封號神捕也是滿心的疑慮。海棠相邀,他們不得不重視。所以也沒有二話,連忙起床穿好衣裳迅速的趕往議事堂。
三人推門而入,海棠已經坐在議事堂中盯著眼前的定位珠默默的發呆。直到見到了三人,海棠才默默的收回眼神。
“定位珠?”眼尖的追月第一時間看到了桌上哪一個淚珠型的耳墜,綠豆一般的小眼睛微微一轉便記起這個不就是海棠耳朵上帶的麽。
“這是誰的定位珠?”殘刀看著海棠凝重的樣子,臉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海棠主管情報,有些隱秘的暗諜也只有海棠才知道身份,海棠的人,也是四大神捕手下中唯一可以打入玄陰教內部的。
海棠看著三人都已到齊,隨即收回心神。眼神平淡的掃過一眾天幕神捕,最後小心的將耳墜拿起帶回到自己的耳朵之上。
“原本我想獨自行動去定位珠指引的地方,但這一次事關重大,我覺得還是需要和你們知會一聲。發出這個定位訊號的,是謝雲!”
“什麽?”一邊的血手頓時瞪大了眼睛發出了質疑的驚呼,“謝雲?我們剛剛對他發動了九州誅殺令,你現在告訴我是謝雲給你傳來了情報?哈哈哈……海棠,你是不是瘋了?”
“你看我像在開玩笑麽?”海棠的臉色變得更加的凝重, 陰沉著臉冷冷的盯著血手,一身氣勢緩緩的升起,將這個原本陰冷的夜變得更加的陰寒。
“你和謝雲余情未了,這一點我們大家都知道。你們出生入死了這麽多次,放不下我們也可以理解。雖然謝雲背叛對你的打擊很大,但我還是希望你能認清事實。
謝雲已經叛逃了,他不可能給你傳遞情報,就算給你傳遞了,那也可能是引你上鉤的陷阱。海棠,你還是清醒一點吧……”微微的一歎,看向海棠的眼神變得柔和了起來。誰也不知道,這個冷血無情的血手,竟然會有如此飽含情感的一面。
“謝雲是打入玄陰教的臥底!”海棠不為所動淡淡的說道。
“噗嗤——”這一次,就連一邊的追月也不淡定了。看著海棠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追月的臉上竟然掛起了一絲惋惜。
坐在海棠對面的血手輕輕一歎,“當初是我和你一起去追查謝雲的,當時你的打算還是一心替謝雲洗脫嫌疑,根本不可能事先做好這一切的安排讓謝雲充當臥底。
那一天的變故如此的突然,你甚至都沒機會和謝雲說一句話。謝雲是你派出的細作?你這是在欺騙我們將我們推向萬劫不複之地。更何況,以謝雲的武功,你根本沒權利讓他去做臥底,哪怕他願意也不行。
這樣等級的計劃,必須要得到我們四人一致認可才能執行。所以就算謝雲真的是潛伏去玄陰教,他現在也是叛徒。海棠,你怎麽會變成這樣?為了保謝雲,難道你連原則和底線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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