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芍藥突然捂著嘴巴笑了起來,“寧公子,暮雪劍仙美則美矣,但可惜她不懂什麽溫柔體貼賢惠淑良,你若是在桂月宮受了委屈,也可以來尋我。”
芍藥唯恐天下不斷的調笑道,身形一晃向旁邊躲閃。而恰在此時,一道劍光呼嘯而過幾乎擦著芍藥的衣袖。
“芍藥,以後離我夫君遠點,否則別怪我不念往日的情分。”
“咯咯咯……暮雪劍仙別生氣嘛,人家只是隨便說說而已……”芍藥說著,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收起,眼神也緩緩的變得犀利了起來。與千暮雪對視的目光,寧月看不懂,但他知道千暮雪和芍藥都懂。
“事情已了,我們也該回去了。草原的子民們,我們回草原——”
“草原胡虜既然來了,現在卻想拍屁股走人?”沈誠之上的主將蕭雲長突然竭斯底裡的喝道,“皇上,藍田郡王爺,你們可不能放他們走啊……公子羽將軍,李奇峰將軍,他們都戰死沙場。皇上,您要替將軍報仇啊——”
蕭雲長撲通一聲跪倒在莫無痕的面前,隨著蕭雲長的跪下,沈誠之內的十萬禁軍也紛紛跪倒在地,“請皇上,藍天郡王為將軍報仇——”
隨著禁軍將士的請命,一瞬間草原和大周的局勢瞬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遠處的寧月回頭看著再次凝聚起來升起氣勢的草原狼騎,還有一邊默默站起身蕩漾起無邊氣勢的草原天尊。額頭上,頓時緩緩滴下了一滴冷汗。
“這……這下尷尬了……”
站在城牆之上的莫無痕臉色已經變得鐵青,他和寧月一樣,並不想此時發動戰爭。甚至,在莫無痕心底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就是用自己有限的時間為莫天涯上位鋪路。
但是,沈城禁軍的請命也是無可厚非。草原突然來襲,發動了戰爭。雖然沒有來得及打入中原,雖然沒有對中原九州造成傷害,但對於大周的軍隊,卻是痛徹心扉的傷害。
一位玉柱上將戰死,十五萬大周軍士陣亡。這些損失,別說給大周十年,也許二十年都難以恢復。但是,戰爭真的能讓死者得到解脫麽?莫無痕搖了搖頭,戰爭唯一的價值是破壞。無論是對草原,還是對中原都是傷害。
莫無痕的心底湧出無數個念頭,但呵斥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他不能讓舍生忘死的將士們心寒,他不能讓這麽多舍身取義的戰士們白死。
突然,莫無痕眼前一花,一道雪白的聲音仿佛鬼魅一般出現在莫無痕的面前虛空懸浮。芍藥默默的望著莫無痕,沒有說話,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
但是,看到這一幕的寧月卻是亡魂大冒。身形一閃,來不及思考人已經化作流光向莫無痕趕去,“芍藥,不要——”
但好在,芍藥似乎也沒有出手的意思。否則別說在寧月趕到之前,就是在寧月呼喊的時候,她都可以殺莫無痕好幾次了。
“周天子,這一戰你還要打?”芍藥默默的盯著莫無痕,轉過臉看著急忙衝上前將莫無痕護在身後的蕭雲長與一眾禁軍將士。
“周朝的將軍,身為將軍你可以敗,可以輸,可以犯錯,但是你不能看不清眼前的局勢。以為你們勝券在握?你以為我們離開是因為你們贏了?
不是我看不起你們,你問問你的皇帝,你們這麽多人加起來,能否擋得住我?我告訴你們,不行!就算中原的天榜高手全來了都不行。
我退去,不是因為我不能打,而是因為我不想打。要不是我和你們的藍田郡王有交情,這一戰到現在你們還是輸。你們死了一個玉柱上將和十五萬將士?我們草原死了一個汗還有五十萬精銳狼騎!
要是想打,
我們長生天的子民樂意奉陪,你要想打,我能在半刻之中打破沈誠,你要想打,我草原子民今日就能馬踏九州,你要想打,我立刻就能斬下你們皇帝的頭顱。你,還想不想打?”被芍藥一番霸氣的搶白,蕭雲長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茫然的眼睛,看著一邊默不作聲的寧月還有身後臉色發黑的莫無痕。瞬間,他似乎明白了,明白了為什麽方才皇上,寧月,還有九州的那麽多高手就在一邊看著。
“咳咳——”寧月輕咳一聲,淡淡的抬起頭看著芍藥,“芍藥,話別說的這麽難聽。要是想打,我們中原九州必定一寸山河一寸血,草原敢馬踏九州,我敢保證沒有一個草原胡虜能活著離開九州地界。
我們不想打,不是不敢打。這一戰,本來就是被有心人挑起的戰爭,這一戰,本來就應該避免。這一戰,一旦我們繼續只會兩敗俱傷而讓真正的陰謀者得逞。
皇上,草原聖女,我們既然已經明白了一切,何不坐下來好好談談?有什麽矛盾,可以在談判桌上解決的為何要在戰場解決?我誠懇的邀請兩位進行商談以解決草原和我大周皇朝的矛盾紛爭。”
寧月的話,頓時緩解了雙方的氣氛,莫無痕緩緩的踏出人群,眼神淡淡的掃過身邊的一眾禁軍將士,“在羊頭堡一役,朕失去了十五萬英勇的戰士,朕還失去了最為倚重的心腹大將公子羽。
朕的心,難道不痛麽?朕難道不想讓我的將士們在九泉之下能夠安息?我到現在還清晰的記得,夜魔軍在最終一戰的時候發出的誓言。
以吾之血,鑄我軍魂。夜魔軍死的壯烈,十萬禁軍死的壯烈,我玉柱上將公子羽死的壯烈。但是,戰爭繼續下去的意義在什麽?是添加更多的傷亡?讓更多的將士們戰死沙場?讓更多的孩子失去父親讓更多的女人失去丈夫讓更多的老人失去孩子?
戰爭,一定要能獲得更大的利益才會發動開啟。我們大周皇朝的軍隊,為了國家而戰,為了守護九州而戰,但決不能為了義氣仇恨而戰。這些話,你們能明白麽?”
“臣……臣……臣明白,臣遵旨——”終於,蕭雲長在臉色變幻之中默默的躬下了身體默默的跪倒在莫無痕的面前。
“臣等明白,臣等謹遵皇上教誨,臣等願遵守皇上旨意——”
聲浪滔滔,聽到禁軍將士的齊聲回答,所有人都不由的松了一口氣。就是在虛空之中,透過捕神令牌看著前線一切的滿朝文武,都不由的松了一口氣。
莫無痕輕輕的招手,天空的捕神令牌化作流光飛回到莫無痕的手中。莫無痕輕輕的張開手臂,寬大的長袍迎風招展,“草原的聖女殿下,如今戰爭已經結束,我可以同意停止這一場沒有意義的戰爭。但是,朕還是希望能和你簽訂停戰協約,兩國之交以盟約為上。”
芍藥眼珠微微一動,默默的看了眼寧月最終緩緩的點了點頭,“可以——”
說著芍藥緩緩的轉過身,“草原子民們,撤出大周境內駐扎,等候我的消息。長生天宮駐扎此地,不可與大周產生衝突。”
“聖女裡面請——”
“周天子裡面請!”
在蕭雲長的安排下,莫無痕芍藥還有寧月來到了沈誠的軍務總指揮所。原本寧月還想讓千暮雪一起進來,但千暮雪以女人不插手男人大事為由拒絕了,而是跑去來到了水月宮主身邊陪著水月宮主。
抱著莫君邪屍體的水月宮主說了很多話,喃喃低語也只有她自己能聽得見。而千暮雪,也不懂如何安慰人只是默默的站在水月宮主的身邊。
三人分坐兩旁,莫無痕這才有空好好的打量著寧月,從頭到腳,幾乎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被莫無痕這麽盯著,寧月感覺渾身都不自在了。默默的抬起頭,露出了一臉疑惑的笑容。
“皇上,臣身上有什麽不妥麽?為什麽這麽看著臣?”寧月露出尷尬的笑容,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
“朕之前聽草原天尊說你死了, 朕以為草原天尊不會撒謊也不屑於撒謊,但現在看來,朕還是被他們騙了。你沒事就好,你沒事比什麽都好。”
“皇上,臣也的確是九死一生,要不是最後芍藥將我救起,也許我是真的死了。”寧月臉上也是露出一抹後怕。
“好了,既然已經塵埃落定,朕也不問那些無關緊要的了,你先說說對這件事看法,你之前說這一場戰爭是被別人有心挑起的?那人是誰?”
“那人是誰臣還真的不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還要從十三年前說起……”寧月接下來滔滔不絕的向莫無痕講述了十三年來草原發生的一切,包括聖女失蹤之後,神秘勢力佔據長生天宮。
而後如何和安拉可汗狼狽為奸,挑起中原和草原的全面戰爭。更為此不惜赤膊上陣全面參戰。直到聽完寧月的解說,莫無痕的眉頭已經凝結成了一個川。
“寧月,朕在上次九天玄女和祁連王離開之後,就去請教了靠山王。從靠山王的口中得知,五十年前的戰亂中,似乎背後也有一個神秘勢力的影子。
而那個幕後黑手,似乎就是仙宮。現在結合你所說的幕後黑手,讓朕很容易的聯想到五十年前的那群人……又要出手了。但是,他們的目的為了什麽?
引動天下大亂皇朝崩塌,對他們有什麽好處?如果說他們為了竊據皇位為了主宰天下,那還情有可原。但仙宮超脫世外幾乎從不介入紅塵,卻又如此熱衷於和我大周皇朝作對?難道我們大周皇朝什麽時候得罪了仙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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