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族長,方才我說過的是經過打磨加工的星辰石,坦白的說,星辰石有多堅硬你們應該知道,有多難打磨你們應該也知道。這加工的難度,可是比找星辰石難多了。
就像這塊沒經過加工的,在中原市面上根本賣不出去。所以啊,雷族長,你可不能坐地起價獅子大開口啊——”
“這哪能啊,咱們進去談?大家還擠在這裡做什麽?還不趕緊散開,吳兄弟裡面請——”
“雷族長裡面請,對了,不知雷族長能否給我們一口水喝?”
“有有有,管夠!”雷烈回頭,卻看到一雙雙不懷好意的眼神正直勾勾的盯著寧月等人,頓時臉色拉下,“你們還圍著做什麽,趕緊散開,快散開,別擋了貴客的路。
雷行,快收拾出一間房間給貴客們休息,貴客車馬勞頓,一定早就乏了。還有,拿點麵包過來,還有打點清水……”
一通話語說出來,仿佛一個店小二一般拔著嗓門吆喝。整個雷部,也在這一瞬間徹底混亂了起來。躲開的躲開,跑去幹活的乾活,好奇的人還對著寧月不老神仙兩人指指點點。雷部對寧月等人的態度,前後完全不同。
在雷烈的帶領下,寧月等人安排到了一處石屋之中。石屋雖然很舊,看起來也像是很久沒人居住了。但是石屋卻也完好無損,而在石屋的邊上,像這種破舊的,大門緊閉的石屋還有很多。
寧月好奇的打量著石屋和部落的規模,也漸漸地意識到雷部曾經的輝煌和如今的蕭條。寧月牽著駱駝走進了院子,將駱駝車停下便接著千暮雪下車。
而千暮雪和傻姑頭上都帶著面紗,所以也沒有引起雷烈的過分驚奇。只是隨意的瞅了眼千暮雪好奇的問了句,“怎麽吳兄弟出遠門做生意還帶著弟妹啊?”
“長途跋涉,路途寂寞啊!”寧月長長一歎,對著雷烈露出一個你懂的眼神。
雷烈頓時心領神會,悄悄的對著寧月豎了一根拇指,“高明,懂省錢。”
石屋已經被雷烈安排的人收拾妥當,雷烈引領著寧月走進石屋。石屋很簡陋,也沒有什麽家具裝飾,唯一一張石桌和幾個石凳。
“這裡是客堂,東邊和西邊的兩間都是臥室。還有對門的那一間也是臥室。每一間裡面都有石床,只需鋪上被褥就可以住人。房舍簡陋,還請各位貴客見諒。
不過幾位貴客,因為我們部落已經好幾十年沒有外人來了,所以部落的族人比較排外,故而幾位住下後還請不要亂走。有什麽需要,只需叫一聲就好,我會派人隨時招呼幾位的。”
“雷族長有心了!”寧月淡然的一笑,隨意的示意這雷族長到這邊的石桌邊上坐下,而千暮雪則帶著傻姑走向了東屋的房間。所有的一切,都如此的隨意自然。
寧月也仿佛成了此間的主人,無論神態還是動作都那麽的貼合身份。看到寧月如此表現,雷烈的眼中再次放光。因為寧月和千暮雪這樣的氣度和習慣,顯然不是一般人家所能培養的。
沒有三代大富的底蘊,絕對做不出那種仿佛發自骨髓的高貴。雷烈坐在寧月對面,而不老神仙則一聲不吭的坐在寧月的身邊。
“這位老先生是……”雷烈好奇的看向不老神仙,而不老神仙卻微微的別過臉。說真的,讓不老神仙搭理雷烈這種人也挺為難的。看著不老神仙的傲慢,雷烈的心底卻沒有多少的羞惱。反而有些好奇的望著對面的寧月。
頓時,雷烈的目光又一次被寧月手中的東西吸引。兩個雞蛋一般大的夜明珠,在寧月的手中仿佛只是一件隨手的玩物。既然要裝扮成商人,那最好裝扮的土豪一點。
“雷族長見笑了,他是我家裡的長輩,論輩份,我需稱他一聲爺爺。其他的不多說,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在下想和雷部做這個星辰石的生意,不知雷族長可有意向?”
“意向我自然有,但是……雷某心底有一個疑惑卻需要吳兄弟給在下解惑啊。”
“雷族長但說無妨。”寧月輕笑的說道。
“我看吳兄的舉手投足身上的穿著,還有你和夫人展現出來的氣質來看,吳兄的家中應該是非富即貴。如此顯赫的家族,為何才區區三四人前來荒漠做生意?要知道,這荒漠商道雖然一直有人行走,但其中的凶險不能一言道盡。
你們還算好運遇到了我們雷部,但是要是遇到其他的部落。別說賺的錢財,說不準就要客死他鄉。難道你們家裡,就這麽放心讓吳兄這樣的公子少爺隻身遠赴千裡?”
看著雷烈似笑非笑的眼神,寧月心底不屑的冷笑一聲。要不是自己激靈,這個時候恐怕雷部都已經動手了吧?寧月臉上再一次掛起那如沐春風的笑容。
“家家都有難念的經,家家都有難處。我家雖然家大業大,但我卻非嫡出。所以,除了自己拚搏一把還有退路麽?死在哪裡,不都一樣?算了,不說這些喪氣的話,還是談生意吧。”
“原來如此——”雷烈眼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看向寧月的眼神都多了無盡的認同,“不是嫡出,就是罪孽,何嘗只是你啊。既然吳兄有破釜沉舟的膽氣,那雷某自然也不能讓吳兄失望。
星辰石,我們能幫忙找到,但是如何分帳,我們卻要好好說定。畢竟我們雷部能找到星辰石,但星辰石極其稀少,而且我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沒有了。所以……吳兄還請不要獅子大開口。”
“星辰石的價格,是根據它的大小而定,而大小的價格差異也是極其巨大。如果以中原的價格定價,顯然不合理也很難給出一個合適的估價。所以,我打算以五百兩一斤的價格購買星辰石,無論大小,五百兩一斤。”
“吳兄這樣就不實誠了,五十兩一斤?你可知道一斤星辰石需要多大麽?像我手裡的這一顆,需要兩個才夠。而多數的星辰石,還不滿指甲那麽大,這樣的價格實在太少了。”
“不少了,要知道你們出售的是原石,你要知道,星辰石是需要打磨,需要加工才能出售,而其中的工藝之繁瑣,加工之艱難非你所能想象。五十兩,已經是極其公道的價格了。”
“三百兩,至少三百兩!”雷烈猛然間收起笑容,眼神冷冷的望著寧月。
“一百兩,不能再多了。如果你還和我講價,這個生意我寧願不做。要知道,我們從中原來到雷部,需要經過多麽漫長的跋涉,需要消耗多少財力麽?這些成本和風險,我不能不考慮。如果你非要堅持,我們就好聚好散。”
看著寧月認真堅定的表情,雷烈的眼神猛然間陰沉了下來。冷冷的盯了寧月很久,看到寧月沒有一絲一毫退縮之後突然間笑了起來。
“哈哈哈……吳兄果然是做生意的料子,一百兩就一百兩,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寧月好奇的問道。
“第一筆交易,我們不要錢。”
“不要錢?那你們要什麽?”寧月眼中閃爍著精芒急忙好奇的問道。
“糧食,清水,衣服,生活的必須品,第一筆交易,用等價值的這些東西換!”雷烈神情激動的說道,看著寧月眼中的疑惑,雷烈的表情突然變得柔和了下來變得充滿了哀傷。
“以前,我們雷部是那麽的繁榮,雖然中原的商人比較少,但在沙漠上行走的人卻多數會經過我們雷部,他們會帶來我們需要的一切生活用品。
但是這一切,在二十年前卻徹底的改變了。那一天,大地發生了震蕩,原本在我們雷部的邊上有一個生命之泉的湖泊,千百年來養育了無數的人。
但是在那一次突然的震蕩之後,生命之泉一夜之間就乾枯了。沒有了水,我們就失去了水源。唯一取水的方式,只有我們部落中間的那一口水井。周圍的部落離開了,但我們卻礙於祖訓留了下來。
水井每天湧出的水有限,根本無法支持我們部落生存。而因為沒有了生命之泉,漸漸的,路過我們部落的人越來越少,直到再也沒有人路過。
當時我還年幼,當時我的父親還是族長。我們雷部,世代居住在這裡,守護著雷山守護著雷刀。但是,我們守護雷山做什麽?守護雷刀做什麽?沒用!族人需要生存,需要活著。
我曾經提議我父親,盡快將我們部落搬遷,搬到哪裡都行,只要能夠生存就行。但是……你知道的,人有時候就是這麽無奈。無論我說的多麽有道理,在頑固不化的人面前,都是廢話。
就這樣拖了一年是一年,終於,我們再也無法離開雷部離開這個囚籠。我們就像一隻牲口,被牽在水井的邊上,哪裡都去不了。沒有未來,沒有希望。
吳兄弟,我們雷部曾經有上千人口,而這短短二十年,卻只剩下現在不到三百人。其他的人,都死了,長埋於黃沙之中。”
說道動情之處,雷烈的眼角淌下了兩滴晶瑩的淚珠。也許,他身為族長的確為自己的部落掏心掏肺,也許他也真的努力過但卻無奈的敗給了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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