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樞抬頭看了眼太陽,銀色的面具上微微勾起一絲淡淡的弧度。身形緩緩的升起仿佛脫離了地心引力一般,輕輕的飄到鶴蘭山的面前。
“我真替你感到可悲,大名鼎鼎的蕩魔山莊少莊主,年紀輕輕已經半隻腳踏入武道。如果不是遇人不淑的話,你的未來可以說前程似錦。
看來寧月是不打算來救你了,你真可憐。因為認識了他,你被無辜牽連,而現在你命在旦夕但你的朋友卻貪生怕死的做一個縮頭烏龜!
你現在是不是很後悔,後悔當初為什麽要認識寧月?你只要說一句後悔,我可以放了你。真的!”
中樞的話是如此的輕柔,如此的富有滄桑的魅力。但是,話語的內容卻是如此的惡毒。就連身後的朱雀,聽了都感覺一陣惡寒。因為朱雀折磨人,喜歡折磨肉體。而中樞,卻更喜歡誅心。
如果鶴蘭山經受不住誘惑而選擇了求饒,中樞非但不會放過他,還會變本加厲的瓦解鶴蘭山的心房,一點一點的將一個正人君子武林少俠變成一個魔,一個鬼。
鶴蘭山的雙手被吊著,在空中微微的晃蕩著。低著頭,雜亂的發絲遮蔽了鶴蘭山的臉讓人看不清他的臉色,更看不清鶴蘭山此刻是昏厥著還是清醒著。
但是中樞卻無所謂,因為他知道,鶴蘭山一定聽得見。就算昏厥了,在魔音灌腦之下也能清晰的聽到。
“哼!”鶴蘭山不屑的發出一聲輕哼,而事實上,鶴蘭山的確清醒著。雖然被俘虜,雖然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牢之中。但鶴蘭山畢竟也沒有受到什麽危機生命的嚴刑拷打。
一個有著先天巔峰實力的人,無非是七八天沒有吃東西受了點皮外傷,這點嘴鶴蘭山還撐得住。
“怎麽,你似乎很不服氣?”中樞眉毛微微挑起,眼神戲謔的望著鶴蘭山淡淡的一笑。
“寧月如果真的為了我而來赴死,那我才會後悔當初和他成為朋友。一個沒有腦子的笨蛋,自然沒資格成為我的朋友。
他應該躲起來,能躲多久就是多久,哪怕我,余浪,沈青他們都死了,他也必須給我躲著。因為我們這麽多朋友是為了他而死的。他,也該時刻記得替我們報仇。
寧月的天賦,曠古絕今。千山暮雪的天賦,空前絕後。他們夫婦本來就是這個世界最大的不可理喻。你們這麽急著要對付寧月,這麽急著逼他們出來,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們怕了!”
話音落地,鶴蘭山猛的抬起頭,戲謔的眼神冷冷的盯著中樞。嘴角微微勾起的笑容,竟然比中樞還要帶有諷刺意味。而鶴蘭山的話,卻讓中樞的眼神微微冷了下來。
“怕?我們會怕什麽?我們有什麽好怕的?”不知為何,中樞此刻的心底竟然湧起了一絲的憤怒。但是連他都沒意識到,自己為什麽要憤怒。
“你們當然怕,你們怕寧月和千暮雪的天賦。因為你們心底很清楚,如果這一次不能殺死寧月,那麽只要再給他幾年,他就會成長成令你們仰望的存在。
他是個妖孽,從認識他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他是個會超越任何人的絕世天才。你們今天可以殺我,殺盡寧月的所有親朋好友。但是……不久的將來,他會殺盡你們所有。”
鶴蘭山的眼神是那麽的堅信,他的語氣是那麽的平靜,眼中的神采是如此的璀璨。甚至鶴蘭山在說這些的時候,其實他的心底就是這麽想的並且從來沒有動搖過。
看著鶴蘭山的眼神,中樞的眼中有了一絲迷茫,還有一些隱晦的恐懼。但是僅僅瞬間,中樞卻淡淡的笑了起來,“呵呵呵——你說的也許不錯,寧月的天賦,也許並不比他爹差。但是,他終究只是凡人。既然你如此的確定,那麽就在幽冥地府好好等著。不要這麽早的投胎,你等著看是我們下去,還是寧月下去。烈虎,不用玩了,送他上路。”
“等等!”正在中樞轉過身去正要離開的時候,鶴蘭山突然叫住了中樞。
中樞頓住腳步,緩緩的回頭側過臉,“怎麽?後悔了?但可惜,在你說出那番話的時候,你已經死了。無論你說什麽都遲了!”
“不,我只是好奇,有一個問題憋在心裡很難受。不好意思,我心底藏不住話。”
“看你這麽有骨氣,我不介意回答你一個問題。說吧!”中樞的表現超出了仙宮所有人的想象,就連搖光的眼神中都露出那濃濃的不可思議。
“你說話的聲音不男不女,我很好奇,你是男人還是女人?”鶴蘭山的嘴角突然裂開一絲快意的笑容,他很欣賞中樞那種惱羞成怒的樣子。哪怕自己如此的無力,但能讓敵人不開心,就是他最大的開心。
果然,中樞的眼神冷了下來。看向鶴蘭山的眼眸中充滿著殺意。輕輕的轉過身,緩緩的來到鶴蘭山的面前,一把抓著鶴蘭山的衣領拉到面前。
“看來你真的不怕死,而且你不僅不怕死,還很想死。我突然改變主意了,我不該讓烈虎送你上路。”中樞的臉上雖然笑得很好看,但語氣,卻能凍徹心扉。緩緩的松開鶴蘭山,再次轉過身,“朱雀,你親自伺候他,就用你最拿手的那一套。”
“大師兄,我那些手段是用來對付女人的。”朱雀有些不爽,因為他喜歡聽女人撕心裂肺的慘叫因為這很悅耳,但男人的慘叫卻如此的難聽。而且,他在男人身上找不到絲毫的成就感。
“我讓你做你就做,再有一句廢話,我殺了你!”中樞的話,讓朱雀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眼神中露出了濃濃的恐懼。雖然不情願,但朱雀還是輕輕地上前,仿佛變魔術一般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細長的木箱。
輕輕地把木箱放在鶴蘭山的面前,打開之後裡面如抽屜一般出現了很多小格,而每一個小格之中卻放著一把把造型奇特卻寒光閃閃的小刀。
“我還第一次對男人用刑,真是有點不習慣。先說好,過會兒屎尿直流的話,可別濺到我身上。先向你介紹一下我自創的儀式,這可是我獨有的藝術。
首先我會一點點的剝掉你的皮,不過你放心,在這過程中我會替你止血還有度給你真氣不會讓你昏厥更不或讓你死。然後我會小心的從你的肌肉裡挑出筋骨,這個過程有點長,不過你也別擔心,你會很清醒更不會死……”
朱雀用他特別的語調解說著行刑的過程。而要是換了常人,光聽這些解說就足以嚇尿。但是鶴蘭山的眼神竟然沒有絲毫的變化,甚至臉色都沒有白一分。
解說了一炷香時間,朱雀輕輕地抽起最上面的一般帶著鐮刀弧度的小刀輕輕的放到鶴蘭山的臉頰之上。眼神從開始的淡然,漸漸的變得癲狂。就像一個狂信徒,看到自己信仰的那一種癲狂。
鶴蘭山閉上了眼睛,微微的側過臉。但是等了很久,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鶴蘭山絕對不相信這樣的刑法會不疼,就算不疼他們也會加大疼痛的感受來達到折磨自己的目的。
但是,等了很久卻沒有疼痛傳來。鶴蘭山好奇的睜開眼睛,那一刻,他突然感覺到天地變得不一樣了起來。仿佛整個世界變得安靜了下來,風停了雲靜了,就連水流,也失去了聲音。
而朱雀中樞等一眾仙宮弟子,竟然齊齊的轉過身向山道的盡頭望去。山道的盡頭之中,突然出現了一道身影,一身白衣勝雪,一道背影斜陽。
看到這個身影,鶴蘭山的眼睛猛然間瞪得渾圓。雖然無數次祈求禱告,但是寧月最後還是來了,“你為什麽要來?為什麽?難道以你的腦子想不到麽?你來了不僅救不了我們,連你都會死……你還來做什麽?你該為我們報仇,你要是也死了,誰替我們報仇?回去……你給我回去……”
鶴蘭山可以捫心自問,自從十三歲之後,自己從來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因為他一直相信,強者,英豪是不會哭的。掉眼淚是弱者的行為,他鶴蘭山是頂天立地的錚錚鐵骨。
但是,這一刻十幾年不曾出現的淚水,卻像止不住的洪水一般崩潰。在鶴蘭山心底的不是歡喜,不是激動,而是濃濃的感動和無盡的痛心。
“我為什麽要來,你還需要問我麽?如果今天綁在那裡的是我……你會不會來?我的朋友不多,但卻被人一個不剩的抓了,如果我不來,我如何有顏面在天地間多活一天?”
寧月的語氣如此的尋常,甚至在寧月的臉上還能看到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但是,鶴蘭山卻只能搖頭,又輕輕的點了點頭。寧月不該來,但他還是來了。正如他說的,如果綁在這裡的是寧月,是沈青,是余浪,是葉尋花,鶴蘭山哪怕明知道會死,也一定回到。
寧月輕輕的來到斷天涯的不遠處停下了腳步,眼神犀利的掃過一個個戲謔的笑臉。寧月知道,在仙宮弟子的心底,此刻的自己就是甕中之鱉。但是,那又怎麽樣?他寧月雖然貪生怕死,但他也會為兄弟兩肋插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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