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伸出手緩緩的張開五指,不老神仙的眼中一片淡然。沒有殺意,也沒有一點的情感。無論是普通百姓還是武林高手,無論是武道高手還是問道之境。在不老神仙的眼中都沒有什麽差別。
都是螻蟻無非是一隻強一點,一隻弱一點的區別。膽敢冒犯他的螻蟻,不老神仙根本不會在乎是誰,無非隨手殺死而已。
可怕的威壓仿佛天地閉合,芍藥吃力的站起身,卻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不老神仙的一個精神衝擊,直接將芍藥震得五髒六腑移位。雖然對於像芍藥這樣的高手,這樣的傷勢並不算什麽。但是此刻的芍藥,卻是已經沒有了抵擋還擊的可能。
周圍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門口,不是他們要眼睜睜的看著,也不是他們不想出手救芍藥。而是此刻面對不老神仙可怕的威壓,他們連動一下都做不到如何出手?
正在不老神仙要出手的一瞬間,突然間不老神仙手中的太始劍綻放出絢麗的光芒,光芒四射,仿佛舞廳中的聚光燈一般眩美。這是寧月留在太始劍之中最後的底牌,也是太始劍最後的掙扎。
五彩的劍光驟然間升起,突然間爆碎出無窮細密的劍氣。劍氣席卷,狠狠的切割著不老神仙的身體。而不老神仙,仿佛是一道虛影一般朦朧。任憑劍氣肆虐,偏偏傷不到他分毫。
不老神仙的嘴角微微的勾起,緩緩的抬起頭,仿佛們望盡虛空。在視線射去的一瞬間,虛空突然間爆碎,寧月和千暮雪的身影仿佛跨越了時空一般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輕輕踏出一步,寧月便來到芍藥的身邊。輕輕的扶起芍藥,一道精純的內力傳導入芍藥的身體。原本慘白的臉色,驟然間出現了一絲紅潤。
但是,寧月的目光之中卻是一片死寂。因為自己爆發的一劍,絲毫沒有收到成效,甚至在那一瞬間,寧月徹底失去了對太始劍的掌控。
要不是和太始劍冥冥之中的聯系還在,寧月甚至以為早已和自己融為一體的太始劍已經徹底的投入了別人的懷抱。面對寧月的到來,不老神仙似乎沒有絲毫的意外。但是僅僅如此,別說一個寧月,就是十個寧月,不老神仙都不會放在眼裡。
“你知不知道,其實我並不想殺你,畢竟師徒一場你何必自尋死路?你爹如此,你也如此,活著難道不好?天長地久的活著哪裡不好?你們為什麽一個個的都要自尋死路?”
仙帝仿佛在質問寧月,更是在問自己。仙帝一直不明白,為什麽有些人寧可死,也不願意好好的活著逍遙的活著。他的兒子是這樣,他最器重的弟子是這樣,現在他最小的關門弟子還是這樣。
“呵呵呵……像你這樣的人……會顧念情分麽?”寧月輕笑的問道,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寧月此刻的氣度也徹底的放開。沒必要苦大仇深,也沒必要戰戰兢兢。既然結局已經注定,那麽就快樂的唱完這一出戲。
“是啊,像我這樣的人,早已經沒有了情分。但是,你是不一樣的。你爹和你,是為師這一千多年來見過的天分最高的人,甚至在你們兩的身上,看到了當年我兒子的模樣。
無論才情,性格,還是天賦,都是如此的相像。我對你們的期望,僅僅是只要你們不和我作對。這很難麽?你是我教出來的,從蘇州府開始,我就像扶著你走路一般,每一次你遇到危險,我都在暗處替你捏出一把汗。
這個天地,對你們有什麽重要?難道你們不明白,世間沒有什麽是永恆的,你們所在意的親情,友情,愛情,你們的認知,憐憫,知識,無時無刻的都在變化。
天地輪回,就是一個無休止的圓,從哪裡開始,又從哪裡結束,然後又出現生機,而後又陷入毀滅。一劫生,一劫滅,原本就是天道輪轉。你掙扎也好,不甘也好,事實就是那樣。
你們看到的是世界毀滅,是無量量劫,你們以為,當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就永遠不會再有。但是我看到的卻是新生,當所有的東西都歸於原點,原點之中有迸射出新的生機。
我只是想跳出這個無止境的輪回,然後讓一切的遺憾都可以避免,我會親自主導這個世界的發展,讓世界變得完美,一個沒有悲劇和遺憾的世界!”
“但可惜,這只是你畫的大餅而已!你心底真正的目的真的是這樣麽?你僅僅是想成為掌控者,你隻想為所欲為的操縱所有的一切,你無非是想擺弄所有人的命運供你娛樂,你無非想挽回的,僅僅是自己的遺憾。”
寧月話音落地,和千暮雪的手掌相對,法決掐動,渺渺的仙樂傳遍天地。天空突然變得眩美了起來,五彩的霞光灑滿世界。
白色的祥雲,自天際垂下,一道頂天立地的神女法相,在眾人的面前浮現。神女微微的閉著眼眸,但任誰看到這一尊神像都能產生由衷的敬畏。
神女的眼眸緩緩的睜開,寧月和千暮雪的身形出現在神女的雙眸之中。兩道天劍衝天而起,合並為一狠狠的向不老神仙的頭頂斬下。
縱然是螻蟻,也要反抗一下命運,縱然是棋子,也要勝天半子!如果此刻的不老神仙是神,那麽寧月不妨斬神一刀!
不老神仙微微抬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戲謔。他一眼就能看穿寧月的虛實,也一樣能斷定寧月的極限。擁有定魂珠的一念仙佛都死在了自己的手中,一個沒有上古神器的寧月算得了什麽?
但是僅僅一瞬間,不老神仙的臉色猛然間一變。因為在那一刹那,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眼神仿佛跨越了虛空望斷的命運的彼岸。
寧月祭起的神女法相,雖然看似實力比上次的都不如,但是神女法相的修為極限,卻變得模糊了起來。這是仙帝這一千年來從未遇到過的現象。換句話說,此刻的神女法相竟然有了無限的可能。
而這,原本就是不可能。仙帝已經觸摸到了天地的法則,縱然再離奇的事,必須要遵從法則。寧月,千暮雪,芍藥三人的實力擺在那邊,縱然再強,也不可能超出界限。而現在,神女法相的極限已經變得模糊,那麽一定超出了他預料的變故出現。
猛然間,不老神仙抬頭,抬頭的一瞬間便看到時刻籠罩在自己頭頂的陰雲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看著明亮的頭頂,不老神仙的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冷笑。
“你終於忍不住強行介入了麽?”不老神仙喃喃自語,但卻並沒有過多重視。已經觸摸天道的他已經了解天道是什麽,在沒有無量天碑合道的天道,也僅僅是看著嚇人的老虎。
天道縱然有掌控命運的能力,但是他卻並沒有法則可依。縱然想要改變天地改變運轉,但它卻無法強行介入只能通過巧合的安排形成所謂的命運。
但是,現在他還有時間安排麽?沒有了,無量天碑在自己的手中,他才是最終和無量天碑合道的人,而最後注定的,將是自己歸合天道,從此以後,天地萬物都在自己的一念之間。
在不老神仙察覺到異常的時候,寧月也察覺到了異常。突然之間,感覺自己的體內湧現出了無窮的信念。這並不是實力,僅僅是必勝的信念而已。
當信念湧出之後,仿佛是潛意識的催眠一般。一個聲音在心底不斷的告訴自己,你是最強的,天地間沒有你做不到的事。
這一種感覺……其實很不爽,非但沒有讓寧月感覺到興奮高興,反而感覺自己就是被操控的傀儡。就仿佛一個遊戲玩家在給自己奶了一波,然後一聲令下,衝啊——
腦袋之中一片混沌,理智和熱血在腦海之中掙扎不休。但是,天劍已成,此刻不得不發。驟然間,神女的雙劍狠狠的斬下,天劍斬斷了空間,切斷了歲月。
這一次就連千暮雪也感覺到了異常,因為這一劍的威力,正在不斷的變強。隨著斬落,劍意無盡的升華。但是,這並不是千暮雪和寧月所領悟的劍意,而強行提升劍意,無疑是透支自己的潛能。
世上不可能有無緣無故得到的力量,一旦達到必定會失去什麽。千暮雪閉上眼睛,自己的輸出的功力並沒有變化。那麽唯一的解釋是寧月,主導這一劍的是寧月,所以透支潛能的一定也是寧月。
無心觀花,也是尋常,有心感應,卻也發現了其中的異常。寧月周身燃燒的氣勢太過於激烈,就仿佛火上澆油的劇烈燃燒。寧月現在展露出來的氣勢,早已超出了千暮雪的境界很多。
但是千暮雪知道,寧月以前之所以凌駕自己,無非是因為太始劍的加持。沒有太始劍,寧月未必比自己強。但是現在,沒有了太始劍的寧月散發出來的氣勢甚至遠遠超出擁有太始劍的時候。這不合理!
連千暮雪都知道不合理,寧月何嘗不知。雖然寧月明白,現在的確到了拚命的時候,但是自己願意拚命,和被逼著拚命根本就是兩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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