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海神洗禮會很恐怖嗎?”馨蘭怯生生地問道,她依舊不想放棄。 羅蘭公主絕美陰柔的臉龐,終究還是忍不住,流出兩行冰涼的淚珠,“……馨兒,長姐希望你能堅強地活下來。”
“長姐,馨兒……不想接受海神洗禮。”馨蘭哀傷地懇求道,蒼白的小臉上,淚水四溢地流下。
仿佛有一種悲痛,可以瞬間從腳底直達頭頂,羅蘭從未有過這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她憤憤地轉頭望向身後的十幾名侍女,“放開她,現在就放開她,她不要接受什麽海神的洗禮,快放開她!”羅蘭公主大聲呵斥道。
剛剛還對羅蘭公主畢恭畢敬的侍女們,此刻都變得無動於衷,對剛剛羅蘭公主的命令,也恍若未聞。
須臾,從t望台的方向,匆匆趕來一位神族的使者。人魚是何等機警的靈類,她謹慎地將身體沒入了海中
那位急匆匆趕來的使者率先發話,打破了僵局:“羅蘭公主,海神很快就會降臨,還請您即刻返回船艙。”說罷,他又故意使了個眼色,周圍的幾位神族侍女會意後,一同向羅蘭公主圍了上來。
羅蘭公主緊咬住下唇,知道他們在無視她的命令,她用眼神無比憤恨地盯著她們。
馨蘭朱紅色的嘴唇微動,似乎還想對羅蘭公主說些什麽……隻是侍女們力氣出奇的大,禁錮著羅蘭公主的雙臂,半推半就地將她扶進了船艙。
羅蘭公主眼含熱淚,在入口處強自停了下來,她轉頭望向那蜷縮在船舷邊,孱弱無助的身影,心中悲痛萬分。
“你們都給本公主聽著,倘若今日馨蘭有何不測,本公主日後定不會饒恕你們!”羅蘭公主的眸中陡然閃過嗜血的寒芒,她義正言辭地說道。
一滴淚水從馨蘭的眼角滑落,它徑直滑過頰邊,流在了她朱紅色的櫻唇上。馨蘭緩緩展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她淒美的眼波與羅蘭公主對視在一處。
‘妹妹莫要怪罪長姐,長姐……已是無能為力。’羅蘭公主在心中含淚說道。
直到羅蘭公主的身影消失在船艙的入口時,馨蘭臉上的笑容才漸漸消失,如同黑暗裡,漸漸燃盡的燭火。
哀怨的琥珀色眸光陡然一變,從那雙眼眸中浮起一抹凌厲的寒光,那強烈的恐懼和恨意交織在一起,讓她瞬間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洶湧的巨浪重重拍打在船身上,船帆被緊急降了下來。狂風巨浪中,即使是再大的船,也隻如滄海一粟,孤零零地在海面上劇烈飄搖。
所有人都退回到甲板下的船艙裡,隻有一個女孩,被無情地留在了甲板上,她跌坐在船舷的一邊,手臂緊緊抓住船舷上的繩索,極力不讓搖晃不定的船板,將她重重甩進波濤洶湧的海裡。
忽然,閃電帶著刺目的紫紅色光束,自暮空而下一路霹進海中,漫兒嚇得急忙擺動魚尾,潛遊到了海水中,與大船的底部保持著一段安全的距離。
隨後,雷聲便轟隆隆響起,這雷聲在海中亦能被聽得清清楚楚。
暴風雨呼嘯而至,瞬間將馨蘭的全身都打濕了,馨蘭的手指早已被海風吹得僵硬麻痹,濕滑的掌心再也攥不住繩索。海浪重重一擊船身,破碎的巨浪滑過甲板,女孩就在這一瞬間,從甲板上滑離,待海浪從船板上洶湧四散,消退滑回大海的時候,女孩卻早已不在甲板上了。
人魚更敏感海上天氣的變幻,原本打算躲到海底深處的我,在聽到剛剛船上的對話時,我一咬牙關,
憤憤地改變了主意。我一直艱難地浮遊在船下十幾米遠的地方,極費力地擺動著魚尾,阻止沉重的海浪將我推離得更遠。 巨大的風浪果真如我所料,它將船上的女孩,從甲板上‘噗通’一聲,打進了海裡。我在驚駭之余,便如同疾矢之箭一般,向著聲音的來處遊去。
這樣的暴風驟雨,即使是海中的人魚,尚且不能輕松應對,更何況是這位身形纖瘦的神族少女!
女孩經受了從甲板被甩進大海的巨大重創,早已昏迷不醒了。我情急之下,便將體內的靈珠吐進了她的口中,然後帶著她,迅速向海底深處遊去。
深海中亦是一片混沌不堪,海水仿佛被翻攪成不斷湧動著泡沫的沸水一般。值得慶幸的是,人魚的視力和聽力均是極好的,所以我能在暗淡的海底視物。
海中不斷有洶湧的暗流形成,因此我需要費很大的力氣去擺動魚尾,急速轉變著遊行的路線,艱難地避開了暗流的強大吸力。我一路帶著早已失去意識的神族女孩,向著海底溝谷的方向遊去。
大概有一個時辰之久,我攬著懷中的神族女孩,艱難而疲憊至極地遊到了海底深處。我將懷中的女孩,藏身於一座巨大的淡黃色珊瑚山隙之中,而我則並沒有急著躲進去。我有些孤單無助地抬頭向上望去,心中一陣憂愁苦澀,‘這片晦暗幽深的萬丈海水,不知何時才能恢復它原有的深邃與湛藍?’
我暗暗咬了咬下唇,魚尾一劃,便筆直地遊進了那條並不十分寬敞的縫隙之中。我擔憂地望了望女孩蒼白如紙的臉,眉峰輕輕蹙起,‘但願你能活著挺過這場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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