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話鋒一轉,巧妙地問道:“對了……不知漫兒公主心中可有心儀的人選了?” 太妃的話都說得這般通透,漫兒若再不抓住時機,那真是蠢到家了!
“不瞞太妃娘娘,自然是有的。”漫兒如實以告。
太妃試探地問道:“哦?哀家甚是好奇,自古才子配佳人,會是什麽樣的帝王將相,才能獲得美豔公主的青睞?”
、“太妃娘娘您有所不知,我在火把盛典上跳的舞蹈,乃是靈族的《蝶戀花》,它的曲意大概是:
花落,片片皆愁殤;花飛,羽翼卻輕揚。
蝶舞翩翩,意在追隨;只可惜漫天飛花,迷亂了追隨的腳步。
蝶戀纏綿,柔情似水;只可惜舞姿曼妙,卻獨留孤寂與思念。
抖動美麗的翅膀,縈繞淡淡清香,固守初衷,等待含苞綻放。
漫兒的心中一直深愛著一個人,而這個人……正是我的哥哥露澤王子。”她娓娓道來,言語中有著真摯和淡淡的憂愁。
太妃揣摩著漫兒話中的虛實,其言語情真意切,並不像在說假話。
太妃心中的大石被豁然放下,剛剛的戒備和審視也就無從說起了。太妃忽然覺得,心中竟陡然升起對人魚公主的好感來。
“哀家與露澤王子有過幾面之緣,露澤王子確實談吐不凡、溫文爾雅,給人一種如水般的溫柔。倘若他日,靈族的王子和公主結為連理,想必又是一段不可多得的佳話!”太妃會心地笑了,由衷地讚賞道。
漫兒雖有些猶豫,但還是開口說道:“太妃娘娘,漫兒有一事相求……
太妃爽快道:“公主但說無妨。”
漫兒言辭懇切道:“漫兒來醫族之時,適逢父王身體不適,如今漫兒思鄉心切,想早日回到靈島與父王團聚,能否請太妃娘娘費心安排,讓漫兒早日回到靈島,以便在父王膝前盡孝。”
“這……”太妃面上頓失笑意,正色道:“哀家雖貴為太妃,卻早已不理朝政多年,哀家現下隻虔心禮佛……至於這朝堂之事,哀家也愛莫能助,還請人魚公主見諒。”太妃是個極明白的人,如今已弄清事態原委,倘若陛下刻意留下人魚公主,那定是做人質用的,她又怎能擅自將她釋放了。
“……”漫兒精致清靈的臉上有著難掩的悵然和失落。
芭蕉亭一時沉默下來,太妃旋即提起笑意,婉轉地問道:“不知人魚公主今日……還有什麽要緊的事嗎?”
漫兒心中雖失落,但仍恭敬回道:“回稟娘娘,不曾有別的事情。”
太妃遂慈藹道:“哀家覺得與人魚公主甚是投緣,公主可願意和哀家一起到宗祠裡念幾句經文呢?”
漫兒禮數周全道:“漫兒自幼便與佛教結緣,如今太妃娘娘又如此厚愛漫兒,漫兒又豈有不遵從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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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依舊淅淅瀝瀝地飄著小雨,寂靜清幽的宗祠沐浴在細雨中更顯其纖塵不染。
飄渺的鍾鼓聲悠然從宗祠中傳來,回蕩在幽寂山川之間,別有種說不出的蒼涼和悠遠,帶著蕩滌靈魂的空靈之感,霎時讓人有種想要俯身膜拜的虔誠。
漫兒孤寂地佇立在宗祠外,她手中撐著一把油紙傘,細雨中朦朧可見那傘面上勾畫著一朵純美的睡蓮。
漫兒面色平靜而安然,她默默地仰望著一棵挺拔的菩提樹,若有所思……
奧斯國王和賽恩政相匆匆趕來宗祠,這便是他們第一眼所看到的。
那肅穆莊嚴的宗祠宛然成了清幽的背景,漫兒佇立在一顆菩提樹前,悵然仰望的深情,儼然成了一幅世間最唯美孤寂的畫卷。 奧斯深邃的紫眸焦灼在雨中清麗的人兒身上,心中湧動著莫名的情愫。
站在奧斯身邊的賽恩,亦深深地凝視著不遠處的漫兒。
他俊美的眼中閃過一絲動容,漫兒站在那裡到底在想些什麽,為何她的背影會是那樣的孤獨?他想知道。
賽恩在一旁輕聲提醒道:“陛下……確定要進去嗎?”
“……不了,帶她回去吧。”奧斯冷漠地說道,然後轉身離開。
“是,陛下。”賽恩恭敬施禮相送。
深沉而悠遠的鍾聲不絕於耳,賽恩風姿卓然的身影也仿佛走進了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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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麽?”賽恩清朗的聲音豁然劃破寂靜。
“啊!”漫兒捂著胸口,著實被嚇了一跳,她顯然是沒有料到賽恩竟會出現在這裡。
賽恩擔心地問道:“聽說太妃請你來了宗祠,為何這麽久了還不曾回去?”
漫兒嘟著臉腮,意有所指道:“我當然也想回去, 怎奈太妃娘娘硬是留我在這裡,我又能有什麽辦法?”
賽恩笑看著漫兒可愛的表情,興致盎然地說道:“醫族的宗祠,可不是誰想來都能來的!”
漫兒輕哼了一聲,“誰稀罕!太妃讓我來這裡,無非是想讓我悔過自新。”
“悔過自新?你有什麽好悔過自新的?”賽恩好笑地問道。
“讓我不要輕易勾引她的兒子!”漫兒酸溜溜地說著,誇張的表情寫滿了不屑。
賽恩突然不再笑了,他一臉認真地輕聲問道:“……你會有這樣的想法嗎?”
“我……”漫兒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她看著賽恩,不明白他話裡的弦外之音。
賽恩剛要開口再說些什麽,太妃溫和悠緩的聲音卻從佛堂裡傳了出來,“哀家道是誰在說話,原來是我的恩兒來了!”
“兒臣給母妃請安!剛剛兒臣見母妃正在念誦經文,不便打擾,於是便在這裡等著了。”賽恩的神色迅速恢復如常,恭敬地施以一禮。
太妃在侍女湘黎的攙扶下,從朱紅色的祠堂裡緩步而出。她滿臉帶著慈愛的笑容,可見她對三子是極疼愛的。
漫兒尷尬地站在一邊,成了一道最無關緊要的風景,她不鹹不淡地陪著笑臉,只希望能趕緊回到景園宮去。俗話說,獨在異鄉為異客,她越發覺得自己還是很難融入到這片異域的國度。
太妃假意嗔怪道:“吾兒朝政幾時這般清閑了,竟有時間來探望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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