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珊卓拉欣賞著周圍一串串茂密如藤的紫藤花,坦白道:“親近大自然,會讓我使用的魔法更加得心應手,紫藤花是一種會讓力量覺醒的花束。” 而就在此時,一直沉默的金娜兒卻突然開口問道:“為什麽你會選擇做女巫?你……真的會有超自然的巫術力量嗎?”
相比我的旁敲側擊,她的話一語中的!
卡珊卓拉的眼睛忽然變得異常明亮,在她的手掌上,倏然出現無數條流動的空氣,它們一時間變得閃閃發光,充滿了難以言說的魔法能量。
“你們能看到魔法的波動嗎?”她笑著問道,神采奕奕間別有一種神秘的魅力。
我試圖找出更合適的詞語來形容,“是那種……亮晶晶的空氣嗎?”
“對,這便是超自然的能力,很多人稱它為巫術,將我稱之為女巫,這聽起來倒是貼切,但是卻並不準確。”她聳聳肩,頗有些無奈。
“為什麽?”我與金娜兒異口同聲地問道。
晶亮發光的空氣倏然消失在她掌心,就如同它們突兀出現一樣。
卡珊卓拉將手心合拳,背在身後,手心隱隱疼痛酸麻,但她卻沒有表現在臉上,只是正色說道:“巫術往往要通過一種降神儀式,將咒語施加在他人身上,從而借助超自然的能力,施加影響或是控制對方。”
“比之巫術,魔法則更加科學而嚴謹,它是對生命自然、時間空間與靈魂的一種認知規律。”
我並沒有出言否認她的說法,坦白說,聽到她這種新鮮的解釋,我幾乎有種深信不疑的欽佩。
卡珊卓拉本身,仿佛也像是施了魔法一般,讓我和金娜兒的視線都聚焦在上面,完全不想移開。
紫藤長廊的路越走越窄,到後來只能是兩人並肩而過,花香清晰地聞在鼻尖,就連衣裙也被熏染了紫藤花獨特的味道,然而眼前的路仿佛冗長得沒有盡頭一般,我與金娜兒隻得追隨著她的腳步,仔細聆聽著她的介紹。
“魔法的施展會比巫術更加複雜,它需要幾種甚至十幾種溝通時間或空間的媒介介質,然後運用一種古老的佔卜語言,來實現預言未來或是追溯往昔的目的。”
她忽然轉過身來,眉角若有似無地一挑,自豪道:“只有懂得這種佔卜語言的人,才能開啟通靈之門。”
“通靈”我暗暗在心中咀嚼著這個詞,這究竟是件好事,還是……壞事?
卡珊卓拉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魔法是天生的混亂之源,它可以轉換時間的運轉,亦可以讓靈魂交替往複地存在,總之,沒有什麽是魔法做不了的……不過,魔法的好壞在於操控者本身,它只是物,並沒有任何感情。”
我連連點頭,從卡珊卓拉這裡,也算是長了不少見識。
卡珊卓拉長久生活在密林之中,一向不是個喜愛交談的人,這點沃爾圖先知早已告知過了。然而,看著她此刻滔滔不絕的解釋,足以說明她對魔法的癡迷和熱衷。
“施展魔法最大的局限在於,尋找那些溝通時間與空間的媒介介質,它們之中的絕大多數是稀有而罕見的,甚至有一些是難以尋找的極特殊介質,因此,許多古老的魔法佔卜語言,都會受到介質的限制而無法施展。”
就在此時,我們終於從那冗長的紫藤長廊中走出來,眼前的風景豁然開朗。
平原寬廣無際,碧綠遼闊至湛藍的天際,空氣裡充滿了泥土和青草的芬芳,風起雲湧之間,長長的草葉向同一個方向疊浪而去,
如同浩瀚的綠色海洋。 看到眼前的景象,漫兒與金娜兒甚至呆立當場。
漫兒緊張地握緊金娜兒的手,喃喃問道:“我並不知道靈島上還有這樣的地方?”
卡珊卓拉轉頭看著身後的兩人,不覺失笑,“如果不是叔伯預先告知過我,恐怕你們如何跋山涉水,都是找不到我的,那條冗長的紫藤長廊正是一條能量隧道,它所連通的,是兩個不同的地域。”
火紅的長發隨風而動,她轉頭望了望漸漸向西斜去的日光,“快跟我走吧,我大概需要一個時辰的準備,日落時分正是最好的佔卜時段。”
天空一望無際,碧藍而澄澈,這裡的空氣沁涼清新,完全不似在原始密林中那般悶熱。剛剛我們立於高處,並不能望見長草的真容,如今置身其中,才吃驚發現,長草極高,早已蓋過頭頂,涉足其中,如同置身草之海洋。
漫兒挽住裙擺,露出白皙纖細的小腿,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在泥濘中,“我們……是不是已經離開靈島了?”
卡珊卓拉不再像起初那般健談,整個人都變得嚴肅起來,“這裡是一片沼澤地帶,所以一定要跟緊我!”
我們大約又走了近兩個時辰,此時我與金娜兒早已揮汗如雨、氣喘籲籲。眼前的長草中密不透風,仿佛無數道屏障,將新鮮的空氣都阻隔在外,腳下的泥濘更是讓人步履維艱,生怕一不小心,落入可怕的泥沼之中。
當夕陽低斜於天際的一角,透過長草望見頭頂有限的天空,朝霞燦爛如萬道雲錦,如同火染過一般。、
卡珊卓拉那與世隔絕的木屋,終於近在眼前,孤零零隱蔽在長草之中,給人一種莫名的神秘與威嚴。
卡珊卓拉亦是氣喘籲籲,胸前的豐盈亦隨著她的呼吸起伏著,額角布著細密的汗珠, 火紅的長發早已被挽了起來,“這裡的介質很好,可以漸漸積累匯聚一些魔法能量,只是長途跋涉的將你們帶來,確實還有些不方便。”她忽然露出促狹的微笑,朝我們吐了吐舌頭。
卡珊卓拉的手指在虛空中輕輕一劃,墨綠色木屋的正門無風自開,門上的鈴鐺叮咚作響,聽起來十分悅耳。
“這些俱是用來佔卜的東西嗎,按照方位與法則擺放,希望你們只看不碰!”她微笑著朝我們眨了眨眼睛,卻不失警告意味。
漫兒亦回給她一個理解的微笑,半開著玩笑說道:“這是主人一向的特權!”
金娜兒依然帶著幾分戒備之心,英氣的眉微微蹙著,淡淡點頭應下。
木屋的空間並不大,擺設卻是擁擠而獨特的。四面牆壁燃著一盞盞燭台,每一盞燭台上都燃著一根墨綠色的蠟燭,珠火幽幽,散發著一股松樹的本香。
室內正中擺放著一張被濃黑色幕布遮蓋的長桌,長桌的四個桌腿木質已經斑駁粗糙,下面堆滿了大小不一的陶罐。陶罐形狀特別,並不像尋常盛水的器皿,俱是密封著陶蓋。
桌邊的地上還有兩個裝滿羊皮書卷的竹籃子,長桌的另一邊還放有一個更大的竹籃,裡面放著兩個橘紅色的南瓜和幾個馬鈴薯以及一個碧綠色的大冬瓜。
卡珊卓拉一邊小心掀開黑色幕布,一邊注意到人魚公主已經在那個菜籃子前站定,不覺靦腆一笑,解釋道:“這裡比較陰涼,貯存這樣的東西比較適合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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