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一笑,眼眸卻是凝在她的臉上,細細端詳著她的神色,“娘娘若是有事,漫兒這就告退。” 王妃揚一揚臉,身旁的妮慧立刻會意,恭敬而來:“微臣送公主殿下回去。”
帶人魚公主和她的侍女行出西暖閣,婉月的臉色立時變得陰沉仇恨,“長得美又能如何,出身低微,不過是個廢物!”
王妃旋即冷笑一聲,視線充滿輕蔑地望向她們離開的方向,慢調私語道:“本宮的確不能殺她……但本宮卻可以做除了殺你之外的其他許多事情!”
★★★★羊皮書之人魚傳說★★★
再次走回回廊,妮慧依舊在前方引路,我心中狐疑更甚,不禁以羽扇掩唇,壓低聲音問身邊的娜兒,“你覺得,王妃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麽藥?”
金娜兒的眼眸筆直凝視在鳳凰羽扇上,“我建議公主,還是將這柄羽扇放回去?”
我神色一怔,望一望手中羽扇,“可是她並未給我盒子?”
也就在這時,寂寂長空突然劃過一道尖銳的啼鳴,我心中寒意陡升,仿佛有什麽東西正以極快的速度向我們俯衝而來!
金娜兒驚呼一聲,“公主小心!”
我隻覺手中羽扇被她拋飛出去,緊接著是一團巨大的金影向我撲面而來……
我還來不及驚呼,臉上立時傳來火辣辣的刺痛,絲毫沒有躲閃的余地,我唯有慌忙無措地用雙臂護住頭和臉。
那黑影十分巨大,不似尋常鳥類,當它剛硬如尖刺的爪子迎面向我抓來的刹那,我才驚覺,是金雕!
天哪,這宮廷之中怎麽會有這樣的猛禽?
金娜兒的魚骨劍在下一刻便揮刺而出,金雕的反應異常靈敏,它巨大的金翅一陣,倏然間飛離我的身上,筆直向著金娜兒撲擊而去。
金娜兒仿若女戰士般果敢勇猛,她手中的魚骨利刃如同靈蛇一般迅捷刁鑽,次次都直指金雕的要害,又一次,魚骨刃閃電般地朝著對方的胸口刺去,速度之快、力道之大,仿佛能在下一秒洞穿金雕的胸口。
金雕顯然感知到這種致命的威脅,它龐大的身體狼狽一轉,振翅飛回空中。
“嗷——”一道刺耳的尖聲啼鳴在刹那間劃破整個雲霄。
“公主你沒事吧?”金娜兒再無暇顧及其他,一把拉過我,急切看我傷到了哪裡。
金雕的眼瞳突然炯炯發光,它似乎並不打算善罷甘休,它機敏地轉動著面盤,測定好金娜兒的位置,趁她注意力轉向別處,它盤旋一轉,再次悄聲且急速地滑翔而下。
金娜兒急迫問道:“公主,你的精靈軟刃可還帶著。”
我隻覺金娜兒的身子明顯一顫,忙道:“一直帶著。”
“那我們需要一次配合,現在,閉上眼睛。”金娜兒不再多說,與我同時閉上了眼睛。
在陸地上,人魚的感知會受到很大的限制,然而對於直撲向我們的金雕而言,我只需鎖定一個方向就足夠了。
就在與我半米遠的身後,一陣勁風極衝而來。
森寒如鋼針的鷹爪,早已做好刺穿獵物頭顱的準備。
穩住,再近一點,再近一點……
我默默在心中重複,緊張與恐懼如同冰冷的手指,仿佛會在下一刻從身後撰住我的咽喉。
我們只有一次機會,一擊必殺的機會,倘若再讓它飛回天際,我們便會失去所有優勢。
眼前的陽光倏然間被身後龐大的黑影遮住,我甚至能聞到它身上獨有的金雕氣味,
以及那種透著冰寒的死亡抓擊。 對,就是現在!
我身體急速下蹲,金娜兒則在下一刻刺出手中魚骨利刃。
這隻金雕異乎尋常的聰明,它仿佛早有防備,金色暗影一斜,企圖飛掠而過。
我唇角微微揚起一抹得意,我等的就是這次機會!
精靈軟刃倏然祭出,直指它身下就是一斬。
神族的精靈軟刃乃是水中神刃,利刃至陽至剛,極克陰寒邪祟,然而在陸地上,它能發揮的作用就微乎其微了。
有道是萬物皆有破綻,唯要懂得權衡之道。
一滴、兩滴、三滴……鮮血滴答落在長廊的石板地上,金雕仿佛感受到了某種疼痛,“嘎嘎”的聲音一陣亂叫,比之烏鴉的啼鳴更加駭人,直震得人耳膜疼痛。
就在此時,一道清脆的哨聲在遠方密林間響起,金雕如同受到了召喚一般,巨大羽翼一展,便以極快的速度朝那處密林中俯衝而去,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一片綠意之中。
妮慧不知在什麽時候,早已消失在長廊的轉角。如今寂寂的長廊上,唯有我與金娜兒一身狼狽地站立。
冷風吹來,我的手足皆是一陣冰冷,這宮廷的生存亦猶如戰場,拚搶廝殺都在不見光的暗處,稍不留神就是萬劫不複……
金娜兒急切地轉過我的身子,認真查看我臉上的傷,“公主,您還好嗎?”
我驚魂甫定,身體止不住地發抖,臉上火辣辣的疼痛猶在,血珠自傷處緩緩滲透而出。
我下意識用手撫上臉頰,聲音也氣得有些發抖:“我臉上的傷嚴重嗎?”
金娜兒立刻抓住我的手, “公主先別碰……您臉上被抓出三道血痕。”
我咬一咬牙關,心中的怒火猶如烈火烹油一般,“好一個心腸歹毒、心機叵測的王妃,如今竟敢算計到本公主頭上!”
金娜兒眼中盛滿極深的怒意,她握緊我的雙手,很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公主,接下來我們要怎麽做?”
我冷哼了一聲,“本公主可從來沒有挨打不還手的習慣!”
就在這時,有清亮得意的笑聲自長廊彼端傳來,“呦,公主殿下這臉……究竟是怎麽了?難不成是剛才被雕兒抓傷了?”
她聲音剛落,就引起圍觀侍女們的竊竊嬉笑聲。
那笑聲仿佛能刺入我心中一般,我微眯起眼眸,心中恨意升騰而起,寒聲道:“怎麽了還用問麽,恐怕你比我還清楚!”
金娜兒佇立在側,眼神更是比任何利刃都要銳利。
婉月蓮步姍姍而來,臉上盡是幸災樂禍的嬌笑。
她悠悠在長廊中站定,故意放緩了聲音道:“公主殿下這是說的哪裡話,奴婢不過是碰巧看見了那一幕,不過那金雕真是不長眼睛,公主殿下長得如此貌若天仙,它若是抓爛了您的容貌,那可如何是好呢?”
婉月自上次從景園宮中回來,便一直對人魚公主耿耿於懷,頸上的傷疤任她如何遮掩,依舊能透出一道暗紅傷痕來。
我雙眼仿佛燃燒著怒火,遂側過臉望向金娜兒,“待會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許你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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