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師們饒有興致地望著面前的女孩,她面具上的臉龐白皙如奶,額頭和眉角分別勾畫著青花圖案和一隻翻飛的藍蝶,嘴唇在漆白的臉龐上鮮紅如血。 面具的眼眶被鍍上了一層金色,面具下,女孩有一雙靈動的冰藍色眼眸,在夜色火光的照映下,明亮而魅惑。
年長的樂師爽快地應道:“那就趁陛下還未離席,為他獻上一支舞吧!”
另外幾位樂師都不約而同地摸摸自己的樂器,神情中難掩躍躍欲試。他們還只是平民樂師,哪一個不想借此機會,在國王面前嶄露頭角,屆時或許能平步青雲。
耳邊忽然響起雷動的掌聲,馨蘭公主一曲已落幕。
月亮塔上的奧斯國王,與其他幾位王室貴族一同起身鼓掌,廣場上眾人的目光也齊聚在星辰塔上,歡呼聲與讚美聲不絕於耳。
佇立在高台上的馨蘭,胸膛在急速地起伏,耳邊回蕩著自己粗重的呼吸聲,這聲音更勝過塔下雷動的掌聲。
馨蘭的頭腦仍在眩暈,最後的極速旋轉讓她有些精疲力竭,她眼前的景致仿佛還在不停地旋轉,而她自己正竭盡所能,保持著身體上的平衡,她從未像此刻這般,迫切渴望赤裸的雙足能緊緊粘在冰冷的舞池地板上。
有那麽一瞬間,她心底又湧出無比的苦澀與悲傷,她甚至想歇斯底裡地大喊!
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我就要過這樣的生活?
為什麽我不能像兩位姐姐那樣,得以安逸地生活在一潭貝斯宮,做一位真正的神族公主?
一滴晶瑩的淚珠,悄然懸在馨蘭公主的臉頰上。
她目光如輕柔的羽毛,在不遠處賽恩的臉頰上拂過,片刻後,又悄然垂下眼簾。
只要她願意,眼淚會在下一刻發泄而出。
但是,她不能!
也就在此時,漫兒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金娜兒,然後運用意念,將自己的靈珠在篝火堆中來回移動。
與此同時,金娜兒也立刻心領神會,同樣將自己的靈珠在篝火中來回移動。
奇異的一幕發生了,居中的那處篝火舞池,因溫度的急劇降低,火光倏然間就暗淡了下去。
月亮踏上,奧斯國王隨即微眯著眼眸,表情依舊是熟悉的陰沉冷漠,他總能將自己的情緒隱藏得很好。
站立在國王身後的潘森將軍,身軀更似一尊銅鑄的雕像般筆直挺拔,他神色間是一如既往的嚴肅拘謹,眼眸銳利,充滿專注。
反倒是賽恩,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看向篝火舞池的眼眸正若有所思。
太妃儀態端然地坐回了位置,她微微側頭,正傾聽王妃在她耳邊低語著什麽。
馨蘭公主亦將視線放在了對面這處篝火舞池上,眉宇間暗含著疑惑。
與此同時,在場的洛伊萊民眾無不發覺了這一變化,都茫然地望向這處篝火舞池。
漫兒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是的,她的目的達到了!
墨藍色的長袍鬥篷被倏然掀起,漫兒與金娜兒也趁著這個空檔,將靈珠悄然收回。
長袍成了最好的遮掩屏障,再加上這眨眼間的速度,恐怕不會有人看出門道。
沒有了靈珠的壓製,火光倏然熱烈地燃燒起來,再次將眾人的視線照亮。
跳躍燃燒的篝火竟成了漫兒最好的背景,她一襲海藍色鏤花長裙,將冰雪出塵的肌膚巧妙地展露在鏤花之上,若隱若現。
她纖細的頸上亦束著海藍色鏤花頸飾,
上身絲滑的面料緊貼於玲瓏曼妙的身體上,只露出右邊的鎖骨和肩胛。 鏤花長裙的下擺綻放如藍色妖姬般,錯落有致、重疊繁複的裙緋。
她臂腕間纏繞著幾條金黃色飄帶,如同長長的鳳凰尾翎般,夜風襲來,金色飄帶如同流火之雨,輕如薄翼,淡淡飛揚。
漫兒的一襲海藍色裝束,恰好與面上的青花面具遙相呼應,再加上金色飄帶的裝點,竟給人一種驚豔的妖冶之美。
奧斯準備離去的腳步忽然一頓,皺眉問道:“怎麽回事?”
潘森將軍的言語簡短而低沉,“回稟陛下,有平民要求起舞。”
不遠處,賽恩臉上忽然揚起一抹俊逸舒朗的笑容,他用修長的手指在半月長桌上輕輕一點,側首促狹道:“表演既然精彩紛呈,王兄何不留步一賞?”
奧斯挑一挑劍眉,“像這樣的場合,一向是臣弟代勞,為何今夜……”他忽然一頓,意味深長地望向他。
賽恩唇邊滑過一抹神秘的笑意,輕輕籲了口氣道:“看來王兄並不似臣弟這般用心。”
奧斯眉心一蹙,不覺有些疑惑,遂沉聲道:“也罷,倘若僅僅是在浪費朕的時間,那麽星辰之翼……朕怕是更要多考慮考慮了!”
賽恩臉上微微現出一抹不自然,隨即疏懶地聳了聳肩,輕描淡寫道:“萬事皆是一種緣分,臣弟等的,不過是一個緣字。”
王妃心思玲瓏,一雙秀美明眸悄然自潘森與賽恩之間掠過,潘森仍舊神色冷酷端肅,再望一眼賽恩,一副漫不經心的儒雅姿態,禁不住盈盈淺笑道:“政相大人素愛風雅, 如今怎的對一柄寶劍情有獨鍾?”
賽恩如和煦春風般清淺一笑,卻也不欲多說,隻道:“讓娘娘見笑了。”
王妃用絹帕掩唇,眸光含笑嫵媚,然而絹帕下的唇角,卻是一縷冷笑。
想來,昔日他們三兄弟間的明爭暗鬥,也是不容人小覷的。
銀河宮雪陽殿外
準備傳信的衛兵先是一愣,隨即轉身就跑。
露澤手中的匕首轉瞬間飛出,從衛兵精壯的背部深深刺入,直抵心臟,鮮血立時自他的傷口處噴濺而出,一聲戛然而止的悶哼,那衛兵也已氣絕身亡。
另外兩名衛兵,他們瞪大恐懼的雙眼,身體顫抖得如同篩糠,這只是片刻的功夫,已經有五人殞命。
接連兩聲“當啷”的脆響,只見兩名衛兵將手中的兵刃扔掉,跪地求饒道:“大、大人饒命!求大人饒命!”
右手的那名衛兵磕頭更如搗蒜般,“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小的只是在軍中當值,混一口全家老小的飯吃,還請兩位大人饒命,請大人饒命!”
一旁的衛兵隊長微眯起眼眸,啐了口口水罵道:“兩個吃屎的東西,倘若將軍看到你們今日這番模樣,非將你們扒皮不可!”
兩人伏地的身形立時有些瑟縮,聲淚俱下道:“蒙德隊長,小的們胸無大志,隻想留條小命,還望隊長……”
衛兵隊長再也忍無可忍,手中巨劍一揮一帶,兩人的頭顱應聲掉在地上,翻落了幾個滾,鮮血濺的到處都是。
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