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以您當前的身份,那些鹽商應該怕我們才對!”
劉錚說完這話又道:“那些大鹽商為什麽能把控一縣一州甚至是一省的官鹽、私鹽的買賣,一是因為他們有錢,二是因為他們有後台,三是因為他們有人!”
“我們有錢嗎?有,但是沒他們多!我們有後台嗎?也有,不過有我們的後台還比他們猛,我們的後台不光比他們的猛還比他們更不要臉!我們有人嗎?有,非常有!那些鹽商最多能養個四五百打手或者支持些綠林草莽,以供他們驅使!可我們呢?我們有萬余精兵,甚至馬上就會有兩萬、三萬的精兵!”
“等我們的私鹽運到地頭,我們唯一不如他們的,也將超過他們,小小鹽商何懼之有?”
魏博元還是覺得那裡不太對勁,可他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出那裡不對,索性便不想了,又與劉錚說起了其他方面的事情。
一直到半夜的時候,魏博元才回了自己的營帳中,他的營帳就在劉錚帥帳的旁邊,回到營帳睡下,可還未等天亮,便被人急急的叫了起來。
穿好衣服來到劉錚的帥帳中,一眼便看到了一個身染血跡的士卒半跪在地上給劉錚說著什麽,看劉錚的臉色,魏博元便知道絕對出事兒了。
因著士卒在側,魏博元並沒有喊劉錚賢侄,而是叫了一聲主公,隨後才詢問道:“出了何事?”
劉錚陰沉著臉道:“昨夜亥時三刻,十七營遭遇夜襲,若不是周營長及時趕到,甚至田宏達的命都得丟了!”
魏博元大吃一驚,竟如此嚴重,隨之他心裡便升起了幾分疑惑和不解:“怎麽會事兒?壽光城裡的巡檢司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
劉錚眯了眯眼睛道:“老爺子,襲營的,可不是什麽巡檢司!”
“哦?”魏博元詫異的看著劉錚,劉錚沒答話而是看了那傳訊兵一眼,傳訊兵會意立刻抱拳對魏博元道:“魏將軍,昨夜來襲營的人身上穿的是衛所樣式的甲胄,用的也是衛所士卒所用的兵器!”
“衛所?”魏博元呢喃了一句之後忽然道:“樂安,是樂安千戶所的人?為什麽樂安千戶所的士卒會出現在壽光城中?”
說到這裡,魏博元忽然又想到了什麽急急的問道:“昨夜有多少人來襲營,領兵的是何人?我軍傷亡如何?”
傳訊兵立刻答道:“昨夜來襲營的有五百人,皆是步卒,不過有百余弓箭手,領兵之人叫蔣三兒,我軍傷二百七十五人,亡一百二十三人!”
什麽!魏博元徹底的驚了,攻打壽光縣的一共才兩個營六百四十八人,加上運送輜重的輔兵以及打造工程器械的工匠不過九百余人,好家夥,一個襲營,傷了二百七十余,死了一百二十余,這豈不是說,把十七營有一個算一個加起來,還不夠這傷亡數的,怪不得劉錚的臉色這麽難看。
“等等!”魏博元忽然想起了什麽,問道:“你說昨夜領兵之人叫蔣三兒?”
傳訊兵點了點頭道:“確實是叫蔣三兒,他與周營長拚殺時互相通報了姓名!”
“居然是他!”魏博元呢喃了一句。
劉錚見魏博元神色似是知道這人,便問道:“老爺子,您認識這叫蔣三兒的人?”
魏博元搖了搖頭道:“並不認識,不過我聽過他父親的名號,對了,這人主公你應該有印象的,那夜刺殺你的人中就有這人!”
劉錚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稍一回想便想起了曾開宇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
那夜刺殺他的高手有六個人,報過姓名的只有兩人,其中一人是河北十二形拳周聰,另外一人便是這蔣三兒! “是他?這蔣三兒是六扇門中人吧?如果他在壽光,是不是代表六扇門的人也在壽光?”
劉錚說完這話後緊接著又道:“若是六扇門的人在壽光,那麽樂安千戶所的人出現在壽光就沒什麽好奇怪的了!”
魏博元搖了搖頭道:“主公未必如此,上次刺殺過後,褚元忠專門找我談過,這蔣三兒的父親是江湖上很有名的一位人物,三槍將蔣明達,這人武藝奇高,羅家槍、楊家槍、嶽家槍三種槍法用的出神入化,江湖中幾無敵手,他得三槍將這名,並非是他會使三種槍法,而是他行走江湖時必是手中握一杆長槍,背後背著兩杆用布包裹全身的長槍,相傳他背後所背的兩杆長槍中有一杆槍乃是嶽武穆所用的那杆瀝泉神槍,而另一杆乃是隋唐第七好漢羅成所用五虎斷魂槍,而他手中所拿的也不是什麽普通的槍,通體镔鐵打造,只不過沒人知道這槍叫什麽名字罷了。”
說到這裡魏博元微微頓了頓才又道:“據傳此人跟六扇門總捕頭老狗有生死大仇,若傳言屬實,那麽他兒子蔣三兒就絕對不可能是六扇門的人!”
聽到這裡劉錚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若傳言屬於,蔣三兒是不可能是六扇門的人。可若傳言僅僅是傳言呢?尤其是蔣三兒還參與過對他的刺殺,這更讓他難以相信蔣三兒不是六扇門的人。
“若傳言是真的,那蔣三兒怎麽還會參與對我的刺殺?想必這傳言並不屬實!”
魏博元再次搖了搖頭道:“主公,褚元忠從未跟你提起過他的身世,所以一些事兒你不了解,大約八年前,褚元忠得罪了六扇門的人,慘遭六扇門的人圍殺,救了他的人就是這三槍將蔣明達,當時蔣明達可是殺了六扇門三十多人!還有,主公,當時褚元忠知道蔣三兒是蔣明達的兒子後,便問他為何要幫朝廷鷹犬做事,蔣三兒說刺殺主公並非是幫朝廷做事,而是因這青州府百姓遭主公迫害,這才出手刺殺!”
什麽?劉錚眼睛都快登出來了!這青州府百姓遭我迫害?我合適迫害這青州府百姓了?若不是我,這青州府百姓還不知道得死多少!
就在劉錚吐槽的時候,忽然又聽魏博元道:“看來這必是六扇門的人對蔣三兒說了什麽讒言,所以蔣三兒才誤會了主公!若這其中誤會解開,或可將此人收入帳下!”
聽到這話,劉錚也不吐槽了,眼睛冒出了好幾道亮光,是了,如果這誤會解開了,是不是可以把這人收入帳下?他爹這麽厲害,是不是也能弄過來?若他爹真如江湖傳言那麽厲害,不弄到自己手裡,豈不是太可惜了?
想到這兒,劉錚忽然想到了什麽,急急的道:“老爺子,褚元忠可曾對你說過,這蔣明達此時身在何處?”
魏博元搖了搖頭道:“未曾說起!”
劉錚又想了想道:“那褚元忠可曾說過這蔣明達是哪裡人?”
魏博元點了點頭道:“這點老夫是知道的,蔣明達就是這青州府人!”
“哦?居然這麽巧?”劉錚眼睛一下子亮起來了道:“那老爺子可知具體是青州府何處?”
“臨淄縣城東三裡外的蔣家村!”
“咦?是臨淄?當真的巧!可知他家中還有什麽親人?”
魏博元曉得劉錚心中所想,不過他並不同意劉錚的想法,道:“主公最好不要如此,莫要再增加誤會!主公與蔣三兒之間只需將誤會解開,老夫就有把握將其招攬過來!”
劉錚想了想也是,就算能利用他的親人將其招來,他心中難免也會有芥蒂!
被魏博元的‘江湖事兒’分了分神,劉錚這心裡的怒氣漸消,隨手示意那還跪著的傳訊兵下去治傷, 隨之起身來到沙盤前道:“老爺子,此時已天光亮了,大半個時辰前十一營以及隨營的糧草都已出發!你看,是否還需加派人手?”
魏博元盯著沙盤看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樂安千戶所(已改武定千戶所,這裡本書繼續沿用樂安千戶所)有士卒約千人,雖是屯軍,可因其緊挨著高家崗的鹽場,所以其軍餉、糧草都由鹽場提供,這些年來被大鹽商們腐蝕的差不多了,多數時間都充作鹽商的打手,應該沒什麽戰鬥力的,怎的會如此的凶狠?”
劉錚很想翻個白眼,你問我,我問誰去?這也是他的一大失誤,當初他就沒把這個千戶所放在眼裡,沒有城牆保護的千戶所,隨便打打就能滅了他們,卻沒想到這能隨便打打的兵居然出現在了壽光縣城中!
“老爺子咱們先不說這個,昨夜襲營的士卒中有百余弓箭手,這是最麻煩的事兒,若攻城時有弓箭手在城牆,我等傷亡必不會小了!若久攻不下,我生怕有變!”
魏博元心中也是如此想的,久攻不下,不僅容易生變,還容易折損士氣,所以沉吟了片刻之後,魏博元很正式的一抱拳道:“主公,老夫願親提十二、十三營前往壽光!”
魏博元要親自去,劉錚一下子沉默了,自打知道六扇門要對付他以來,從沒讓魏博元離開過他的身邊,就是去找李潤兒劉錚都讓魏博元跟在身邊當電燈泡。
劉錚不是一個多麽怕死的人,他只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更不想死的毫無價值。
過了好一會兒劉錚才開口道:“老爺子,你我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