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李沛渝竭力的喊出聲來,喊這一聲,她已費了好大的力氣。不得不深吸幾口氣。 荀彧急忙回過身來,望著李沛渝道:“夫人,你醒了。”
李沛渝仍在躺著,由於毒性即將發作的原故,她雙眸的光芒已經漸漸暗淡,此刻無力的望著荀彧,問:“門外醫師,可是華佗?”
她剛才只是在迷糊中聽到這名字,才盡量讓自己清醒了起來,因為她知道,世上若還有一人能救她,必是華佗,之前她竟忘了華佗是三國時期的人。
荀彧歎了口氣,道:“正是那瘋子。”
李沛渝眼睛漸漸有了光,略顯激動的說:“快讓他進來。。。。。。”
“可是。。。。。。”
李沛渝知道荀彧要說什麽,於是打斷他的話,道:“不要問為什麽。。。。。。讓。。。。。。讓他來醫我便是。”
荀彧一向摸不透李沛渝的想法,更覺得她言行舉止異於常人,於是不得不對那仆人道:“去叫華佗來吧。”
片刻後,華佗到。
他衣衫襤褸,但很乾淨,他赤足而行,足上皮厚,怕是已行遍千山萬水練成了天殘腳,頭髮蓬松,酷似雞窩,長相獐頭鼠目,臉卻洗得非常乾淨,還有身上背的那個醫箱,雖然破舊,卻是一塵不染的,可見他必天天擦拭,十分珍愛講究。
一進門他就嘿嘿一笑,急忙跪地對荀彧道:“神醫華佗,拜見荀大人。”
“神醫?”荀彧不禁冷笑一聲,反問道:“你這個瘋子,也敢自封神醫?你可真下得起嘴呀你!”
沒等荀彧發話,他自主的站了起來,將臉一仰,走到他身邊,仍是帶著一臉的笑,道:“神醫不神醫,咱們用實力說話,聽說若能醫好你夫人,你賞糧千石,錢五千,此事當真?”
李沛渝聽到這人聲音洪亮,勉強將頭抬高了些,看到他這副尊容,又深思著無力的躺了下去,不禁微蹙起眉,在心裡問:“此人生得賊眉鼠眼,難道這就是人們傳頌幾千年的神醫?不過話又說回來,奇才多面怪,我怎麽也以貌取人,實是罪過。”
荀彧聽到華佗還沒治病,就先談錢,不禁吹了吹鼻子,無奈的板臉瞪著他道:“布告上貼的,自然無半句是假,那也得有能力拿!”
華佗又是嘿嘿一笑,腳步輕盈的走到桌邊,將醫箱緩緩打開,一邊往外面拿東西,一邊對荀彧道:“不多說,用實力說話。”
荀彧急忙走了過來,道:“聽說貴神醫,醫死的人不計其數,今天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頭,你要是把我夫人醫死了,我保證讓你吃不到明天的早飯!”
“為什麽?”華佗仍笑著在拿醫用。
“因為死人是不用吃早飯的!”荀彧瞪眼道。
華佗仍在笑,但笑裡卻多了幾分真摯,然後鄭重的望著他,道:“照你這麽說,我在黃泉路上也不寂寞,但是,你只聽說我醫死的人不計其數,沒聽說我醫活的人也多不勝數嗎?世事總是這樣,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殊不知我醫死的都是將死之人,並且他們都樂意以身試藥,只有這樣,我才有把握救活更多的人!”
李沛渝聽到這裡,嘴角已經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一派胡言!”荀彧再次泊冷水給他,看他拿出了一條白色的絲線,於是問他:“你這是幹嘛?”
華佗道:“這叫懸絲診脈。”他說著,把絲線的一頭拿給荀彧,又神情嚴謹的道:“把這個綁到你夫人的手腕上,
記住,不能太緊,也不能太松,勒到脈搏就好。” 李沛渝一聽,猛皺眉頭,暗想,懸絲診脈慢的要死,等你懸完,老娘就掛了,懸你妹的絲呀!
於是她吸足了氣,急忙叫道:“神醫,我中的是毒箭傷,你過來直接把脈吧。”
華佗一聽,先是愣了愣,片刻後,又笑道:“如此甚好!這樣更快些。”
他把絲線收好,就往床邊走,也不忘望望荀彧,道:“尊夫人不拘泥於禮節,實是世間少有的奇女。”
荀彧嘴唇緊閉,一言不發,意思是,你先別急著拍馬屁,把人醫好了再說。
眨眼間華佗便診完了脈。
左手拉著自己的山羊胡須,眉頭微皺,進入深思狀態。半天才搖頭歎道:“她中的是七步斷魂草的毒,現在毒已隨經脈走遍全身,還好之前有藥抑製了毒性。。。。。。”他突然將話鋒一轉,眼神犀利的望著荀彧道:“是何人放的毒箭?”
荀彧眨眨眼,何人放的箭,和醫治毒傷有毛的關系啊,當下也顧不上那麽多,隻得無奈答道:“三姓家奴,呂布。”
華佗點了點頭,眯著眼,眼裡盡是仇恨,恨恨的咬呀罵道:“果然是這賤人小白臉,他怎麽還沒死!”
李沛渝聽他這一罵,心想,難道華佗和呂布之間也有什麽深仇大恨?
荀彧瞪眼道:“他死不死,現在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夫人不能死!”
“你夫人自然不用死。”華佗將恨意收了收,胸有成竹的說。
荀彧與李沛渝皆一陣激動,但是華佗又道:“但是只怕她活下來,也是生不如死。”
李沛渝一聽此話,心下戚戚然。
荀彧也微微一怔, 問:“此話怎講?”
華佗在屋裡來回踱著步子,別人醫治,都是把壞消息瞞著病人,而他,則是有什麽說什麽,反正早晚要知道,倒不如早些知道的好,於是他爽口道:“要解尊夫人的毒,分兩步,第一步,將毒源切斷,第二步,將余毒清除。”
“廢話,這我也知道,就這麽簡單麽?”荀彧問。
“對,就這麽簡單,但做起來卻十分困難,只不過。。。。。。”華佗引而不發,將眸光轉向了李沛渝。
李沛渝看他神情嚴肅,急忙追問:“只不過什麽?”
華佗定定的說:“只不過要丟車保帥!”
“什麽意思?”荀彧聽到這個詞,已覺事情不妙。
“就是要把有毒源的胳膊砍掉,來保住性命!”華佗說著,就以手做刀,虛砍李沛渝左臂。
雖然是假砍,李沛渝的心還是不由的抽搐了一下,此刻,額上已經冒出豆大的汗珠,對於一個女人來說,胳膊是多麽的重要,掉一隻胳膊,那她就成了殘疾人,二十一世紀尚且被人嫌棄,更何況在這封建的三國,那倒真不如死了算了,想到這裡,她的淚已不覺注滿了眼瞞,一眨眼,兩排晶瑩的淚水,已順著眼角,傾泄而下。
“這個。。。。。。”荀彧一抬眼,望見李沛渝正淚流不止的眼,當下面有難色的歎了口氣,然後又把華佗拉到外面,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替他收拾了醫箱,板臉道:“你可以走了,看來傳言非虛,你果然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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