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咬了咬牙,勉強坐回桌邊。
李沛渝識趣的給他倒了杯茶,他一飲而盡,然後長長的歎了口氣,道:“陳宮此人,比我想的要狡猾的多呀!”
“你倒是說說看。”李沛渝側耳傾聽,眼睛眨也不眨的望著他。
他接著道:“我們此刻無疑成了犧牲品。”
“此話怎講?”李沛渝很有耐心的笑著問。
“或許你還不知道,東阿縣雖屬兗州,但一直沒有歸順,他把我們這個燙手的山芋送過去,實在是一舉兩得的連環計。”荀道。
李沛渝一愣,問道:“連環計?”
荀道:“不錯,一旦我們到了東阿縣,那他就把戰火成功的轉到了東阿縣,我主定會找程昱要人,之後程昱不敵我主公,必會請陳宮相救,那麽,陳宮一旦出兵擊退我主,東阿縣就像一隻煮熟的鴨子,再想從陳宮手中飛走,那就難如登天了。”
李沛渝聽得雲裡霧裡,不是太懂,眨眼笑道:“雖然我聽得不是很明白,但聽你這一麽說,覺得陳宮可真是個奇才,能想出這麽聰明的連環計。”
聽她誇陳宮,荀一臉不快,又不能表現的太明顯,所以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笑道:“他的確是個奇才,聰明絕頂,但這件事,他始終瞞不過我。”
李沛渝看他面有不悅,故意視而不見,氣死人不償命的說:“瞞不過你又怎麽樣,你還不是要逆來順受?”
“逆來順受?”荀帶著一臉神秘反問她,然後笑道:“這話,隻怕言之過早。”
李沛渝摸了摸眉頭,若有所思的眨眨眼,凝視著他,問:“難道。。。。。。你有破解之法?”
“破解之法談不上。”荀站起身來,望著門,沉默半天,才眼睛放光的轉過身來,接著道:“至少我覺得,此次我們去東阿縣,危險與機會同在。”
“怎麽說?”李沛渝眉頭皺了起來,用一種期待的眼神望著他,十分關切的問。
荀眼睛變得深邃了,半晌,他才不置不否的說:“程昱此人,我對他了解甚少,但是他既然不肯歸順呂布,必定是暗藏心志,我想用我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他投降我主。”
李沛渝很快冷笑一聲,泊冷水道:“你是想效仿諸葛亮舌戰群儒嗎?”
說完這句話,她立馬傻眼,心想,媽蛋的,忘了,這時候諸葛亮應該在南陽當村夫種地。
“諸葛亮?”荀果然皺眉,思索半天,又接著問:“他是何人,很利害嗎?”
“嗯。。。。。。”李沛渝支吾著,眼神晃動著撓頭道:“還。。。。。。還可以吧,據說是紫微星下凡。”
荀聽得像個丈二和尚,眉毛扭曲著問:“世上真有此人?我怎麽沒聽過?”
李沛渝汗顏半天,知道解釋無用,乾脆故意轉變話題:“你就當我編的吧,但是,到了東阿縣,你真有把握說服程昱?”
荀看她不願說諸葛亮,也就猶豫著收了收神,回答她此刻的問話:“沒有把握,但是我們有賭注。”
“賭注,是什麽?”李沛渝眼睛放光的問。
“賭注就是,程昱不喜歡呂布,確切的說,是他覺得呂布不是明主。”
。。。。。。
第二天,天已蒙蒙亮。
荀趴在桌上睡了一夜,這一夜他睡睡醒醒,醒醒睡睡,連他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睡著,李沛渝倒是睡得很香,因為她躺在了舒服的床上。
吃過早飯後。
陳宮及時的出現在了他們的房間。
“哎呀,文若兄,今天天氣不錯,看來適合出遊,這是天意呀。”陳宮帶著一臉討厭的假笑,也不管有沒有人理他,反正他臉皮總是這麽厚。
荀的眸光並沒有在他臉上多停留片刻,特意的望了望屋外,果然,陽光四灑,天高風輕,他兀自點了點頭,既然東阿縣非去不可,他乾脆也抬頭衝陳宮笑了笑,半天,才神秘兮兮的道:“這次還真要感謝公台兄呀,實不相瞞,我對東阿縣可是望眼欲穿哪!”
陳宮的笑突然僵硬了,心想,他這葫蘆裡,又在賣什麽藥?莫非又正中下懷?不不,不可能,他是故布疑陣,想擾亂我的判斷,不能上當。
想到這裡,他滿臉僵硬的笑又動了動,凝視著他,道:“即是如此,那我們速速啟程吧!”
“當然速速,我早已迫不及待了。”荀說著,又把眸光轉移到李沛渝臉上,看她是否準備就緒。
李沛渝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想到這麽多天,頭髮都是披著肩的,也怪不舒服,不如及笄算了,但她又不會,於是望著陳宮,道:“陳大人,能否叫個人來,幫我弄弄頭髮,打扮打扮。”
陳宮眨了眨眼,若有所思的凝視著她,不懷好意的笑道:“嫂夫人就不用急在一時了,你在這裡,來日方長,我會派兩個婢女好好伺候你的。”
荀聽陳宮此言,登時一怔,馬上察覺到他話裡的端倪,星步走到他跟前,瞪著他,板臉問道:“來日方長是何意?”
陳宮仍帶著那一臉假笑,不緊不慢的說:“是這樣的,計劃有變,昨夜我與奉先商量過了, 為防嫂夫人族途不適,所以決定暫將她留在此處,你到東阿縣遊過水,玩過山之後,回來講與她聽,不也一樣嗎?”
“哼!”荀登時咬牙,不知所措,這一招顯是他始料未及的,但他馬上就想通了陳宮的用意。
他是想利用李沛渝來牽製荀,那樣荀除了說服程昱歸順呂布,再不能有別的動作,一旦造反,那麽,李沛渝性命堪憂。
李沛渝聽到此處,額上已經滲出豆大的汗珠,她心裡明白,一旦離開荀,那她可是命如懸卵,指不定要被陳宮怎麽處置,想到三國女人的命運都十分淒慘,她更是焦慮萬分。
荀定定的怔在原地,思索半天,終於重重的歎了口氣,又將眼光盯回到陳宮臉上,沉聲道:“好,即是如此,公台兄請先到門外等候,我與夫人話別後,馬上啟程。”
“別怪我沒提醒你,從古至今都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你們縱有千言萬語,也終須一別,最好別太久了。”陳宮冷冷的說,然後果斷轉身,走了出去,順便讓士兵把門帶上。
見陳宮走出去後,李沛渝心急如焚的拉著荀,問道:“怎麽辦?媽蛋的,這人怎麽如此陰險,臨走了還帶變卦的!”
荀沉思,事出突然,他必須想到能讓李沛渝保命的方法。
看荀不語,她又恨恨的咬了咬牙,罵道:“媽蛋的!等哪天陳宮死了,老娘一定要鞭屍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