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的春節,就在各種蒸炸烹煮的香味中拉開了帷幕。 早上張田張家早早起床,開始房屋一天的打掃,初三以前不能掃地,不能往外扔東西,包括垃圾,更不能乾活,這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
說這一天掃地會把一年的好運財運都掃走。
還有初三以前就是吃喝玩兒,要是這幾天乾活兒了,一年都是勞苦命。
即便破除封建迷信的工作已經做了好些年,但這些傳統卻一直都沒丟。
所以前些天,張青和田玉良家裡家外,該修的修,該建的建,必須全部趕在三十之前完成,留到今天也就剩下一些掃尾的工作。
李穎讓喜兒今天什麽都不要做,自己鑽進廚房開始煎餅子,熬糊糊。
老爺子帶著孫子孫女,開始貼春聯。
張青父子也在忙活著這事兒,估計整個村子都在忙活這事兒。
昨天下午,張逸和田誠裁紅紙,老爺子負責寫對聯。
張青和田玉良被喜兒指使著在菜園子那地兒圍了一個雞屋。
今天不僅大門上貼上了紅彤彤的對聯,就是新建的雞屋也寫上了“六畜興旺”四個大字。
黑漆漆的大門上貼上門神,大門上方還掛上兩個大紅燈籠,喜兒覺得燈籠喜慶,乾脆把家門口的兩個歪脖子棗樹也掛了好幾串小燈籠。
煙囪炊煙嫋嫋,即便晨霧未散,依舊能感受到濃濃的年味。
顧莉雅和一幫年輕小夥子們,已經穿上新衣,開始過來為團年做準備了。
看著他們抱著吉他,拿著手風琴,董亮手中還有個小小的口風琴,難道今晚要開大聯歡?
此時村子另外一戶人家,也一樣歡聲笑語,喜氣一片。
“銀銅,掛歪了,朝左邊一點。”劉愛玲站在一位年輕後生的身後喊道。
劉愛玲口中的銀銅顛著腳,又朝左邊兒挪了一些。
“慢點兒,稍微一點點就好了,好好,就是那裡!”劉愛玲脆生喊道。
雖然是大冬天的早晨,不懂是因為眼前的姑娘還是因為掛燈籠累的,身上都出了一層薄汗,黝黑的臉上漲得通紅。
因為顧莉雅的身份特殊,村裡單獨給她準備有宿舍,而劉愛玲則安排在這戶人家。
這戶人家姓苗,就一個獨兒子,兩夫妻都很勤勞能乾,日子在村裡相較來說算是比較殷實的農戶家。
房東的住房是朝南三間,中間是堂屋,東西各一間,劉愛玲就住在東面一間。
屋前的庭院收拾得乾乾淨淨,幾隻母雞在悠閑地覓食,看來是比較幸運的那一群。
院子的中央種著一顆粗壯的酸棗樹,一切都顯得井井有條。
掛上燈籠,貼上對聯,映著眼前年輕男女的臉頰也紅撲撲的。
“小玲,餅烙好了,叫銀銅一起過來吃早飯啦。”前屋傳來中氣十足的婦女聲。
“走吧,吃飯去吧。”銀銅聽見娘的聲音,小心翼翼偷看了一眼眼前這個像天仙的女子。
“嗯,走吧。等會兒還要把剩下的柴火劈了,明天就不能動刀了。”劉愛玲大方的衝著銀銅甜甜一笑。
哎喲媽呀,心都化了,腿都軟了,小腹都熱了……
銀銅忍不住咕嚕咽了一大口口水,手腳都不懂該邁哪一隻了。
劉愛玲走了兩步,發現人沒跟上,轉身拉了一把,“走啊!”
“哦哦哦~~”同手同腳都沒發現,劉愛玲偷偷一笑,隨即很快抿緊嘴巴,將那一抹淺笑藏進陰影。
簡單的雜糧餅配玉米粥,一盤白豆腐,看著胃口就很好。
“咱們早上先簡單吃了,等下小玲幫我煮年飯。昨天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搭把手就行。”苗銀銅的娘手腳利落的端碗遞筷,還不忘吩咐兒子接下來要做的夥計。
“屋後面還有一堆柴,你把它劈了,晚上守歲火盆要添菜,不然凍得受不住。你老爹下午還有一截簷溝沒有挖完,今天一定要全部做完了,明天就歇下了。”
苗家男人是個沉默寡言的人,端起碗來呼啦啦就開始喝粥,田通銀的娘和小玲你一言我一語聊得倒是挺投機的。
銅銀的性格有點兒像他老爹,憨厚老實,話不多。
平時他都在20公裡外的TH縣上班,那裡有一個木工廠,他是裡面的學徒。
這在村子裡,還是頭一份,所以他們家這樣一個小戶才能很快在村裡立足。
據說他們是從縣裡搬下來的,很多人不理解,好好的縣城不住,跑來農村吃苦。
但苗家娘子會說話,三兩句就把話題岔開了。
時間久了,大家也就明白了,人家那是不願說。
平時他們夫妻人緣也挺好,幫個忙,借個工具從來二話不說,所以大家也就很自覺不去戳人家的心窩子。
當時知青沒屋子住,高書記跟苗娘子夫妻倆一說,他們立馬就點頭答應。
說自己兒子長年都在外面,家裡也就夫妻倆,多個人熱鬧。
就這樣,劉愛玲搬進了他們家。
好在劉愛玲也是個勤快人,眼裡有活兒。
再加上村裡對知青有補助,劉愛玲的那一份自然就給了苗家,這幾個月相處下來賓主皆宜。
田通銀是臘月二十五才回來的,當時一進家門, 見到院子裡有個漂亮的姑娘正在喂雞,嚇得他轉身就走。
要不是苗家娘子出來看見,連忙喊住,都不懂自家兒子會不會轉身又回縣裡了。
就是劉愛玲也愣住了,冷不伶仃的一個青年壯小夥兒闖進來,一句話不說,轉身又走了。
直到苗家娘子介紹完,劉愛玲還忍不住捂嘴偷笑。
竟然有這麽靦腆的小夥子,平時在地裡見到的,都是三句不離葷段子的男人。
怎一看到這樣的小夥兒,甚至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劉愛玲大大方方的打了個招呼,等著苗銅銀的自我介紹。
結果吭哧吭哧老半天,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倒憋了個大紅臉,惹得自家老娘都忍不住呵呵笑。
忙打趣兒,“我兒子從小性格就比較內向,這是見你害羞了。”
劉愛玲倒也沒說啥,只是覺得很新奇。
經過幾天的相處,雖然苗銅銀見到劉愛玲,依舊動不動就臉紅,但至少說話正常了些。
但只要劉愛玲離得稍微近點兒,又會開始局促不安,手腳不懂怎放。
就像剛才,不過拉了一下他的袖子,走路都同手同腳了。
劉愛玲一下子像找到了新玩具一樣,時不時逗弄他一下,惹得一個大老爺們大半夜輾轉難眠,火苗兒蹭蹭蹭的往上冒。
然後天不亮,就偷偷爬起來洗褲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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