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陽公公總算露面了。 都說春雨貴如油,延綿不絕的小雨淅瀝瀝下了半個月。
小孩上學不得不穿上厚重的蓑衣,套上粗糙的草鞋,到了學校坐在冷冰冰的教室,腳趾尖兒都痛腫了。
課間身上好不容易暖和起來,腳趾頭又開始癢。
小孩子都在咒罵這該死的天氣,可大人們卻一天比一天興奮。
馬上要春種了。
這次田老爺子沒出門,張青大長腿快步趕集,將春種需要的刀具和鋤頭全都拿去鐵匠那裡修整了一番。
“喜兒,今天老奶奶還問你啥時候送雜魚乾過去。”張青回來後,把話帶給喜兒。
對哦,這段時間光顧著學習和種菜,這賺錢的大事兒必須要提上日程了。
喜兒不得不感歎:好忙啊!
每天早上要伺候菜園子和果樹,晚上回來還要打漁賺錢。
不過這日子越過越舒心,忙也忙得興高采烈。
想著家裡人少,菜園子大,喜兒提議捉一隻小狗回來。
張青答應到處尋摸一番,包括學校的同學也答應張逸和田誠,看誰家生小狗了就通知他們。
這天正常上學,喜兒和仙兒正聊得起勁兒,突然闖出來兩隻大狼狗,嚇得倆姑娘差點兒掉下土壩。
張逸和田誠立馬蹲下來撿石頭,才把狗嚇退了幾步。
吐著長舌頭,長著大嘴巴,狂叫,汪汪汪~~~
“這是誰家的狗啊?出來咬人了。”喜兒大喊。
這段時間這戶人家都是緊閉院門,從未聽見過狗叫,難道這家人回來了?
後面的泥猴子和鴨板帶著一幫孩子趕上來。
“這是民兵營長家的狗,凶的很。”說完,一人撿了一根泡桐樹的枯枝,拚命的打。
“快跑。”張逸和田誠一人拉一個,撒開丫子拚命跑。
媽呀,肺都要喘出來了。
喜兒每天跑步倒還好,但人不能嘚瑟,剛張嘴一不小心吃了口冷空氣,咳得震天動地……
“該死的狗。”田誠氣的咬牙切齒,張逸眯著眼睛,不懂在想啥。
仙兒只能幫忙拍拍背,讓她趕緊緩過這勁兒來。
鴨板兒他們壓後,也是跑得小臉兒通紅,扶著膝蓋,不停喘粗氣。
“你剛才說是民兵營長家的狗,怎以前沒見過啊?”仙兒問道。
“他們家在鎮上有房子,過完年才回來,以前每天上學我們最怕的就是走這段路了。”鴨板兒說一句喘一句。
“這狗咬人嗎?”田誠覺得這個問題很關鍵,以後每天都要來這一出,簡直要人命啊。
“好像咬過一個人,具體誰不懂,但家裡人都讓我們小心,說這是大狼狗,賊凶。”泥猴子總算把氣兒喘勻了。
“那他們家怎不把狗栓起來啊?要真咬到人怎麽辦?”仙兒的小臉兒都快皺成一團了。
“別怕,以後咱們上學前都帶上棍子,我保護你。”泥猴子拍著雞排胸,信誓旦旦道。
仙兒沒說話,眼裡寫滿了不相信,剛才不是也被追得跟逃竄的兔子一樣麽?
這事兒就成了壓在田誠和張逸心頭的石頭。
這事兒還沒解決,學校又出了么蛾子。
開學的前一個月師生相處還算和諧,剛逃過了大狼狗,卻逃不過老師家的義務勞動。
薛石子的原話是這樣的。
“M主席說:在人的生活中最主要的是勞動訓練。沒有勞動就不可能有正常的人的生活。
所以,今天大家不上課,去田裡乾活。另外,從明天開始,每個人要帶一筐糞來,重量不達標者接受懲罰。” 喜兒先是愣了,後面是驚呆了。
這句話好像是盧梭說的吧?鬼知道他從哪裡剽竊來,安在M爺爺的話裡,狐假虎威。
不上課,下田乾活?撿糞便?
喜兒他們四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這又是什麽啥情況?
但看其它同學,一副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模樣。
難不成以前也要下田乾活,撿糞便?
不好在課堂上直接問,下課後,喜兒在仙兒耳邊耳語幾句,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喜兒他們的身份,大家都知道,所以同學對他們也一直都有敵意。
尤其是在高婉婉的帶動下,時不時會說些冷言冷語,甚至會使絆子。
估計這一個月,田誠和張逸打的架都要比出生到現在都要多。
M爺爺說的對“槍杆子裡出政權!”
在幾次絕對的武力鎮壓下,找茬的人最多也就說幾句風涼話,再也不敢惹他們了。
但同時也跟他們疏遠了,除了鴨板兒和泥猴子,為了得到仙兒的好感,跟他們保持若即若離的距離。
剛才喜兒就是讓仙兒去找他們探聽情況。
喜兒他們聽完,徹底的蒙圈了。
媽蛋,這學上的也太心塞了~~
準備春耕,薛石子家裡有幾畝自留地,前幾年一直都是學生幫忙耕種的,每天要拾五斤糞,如果誰當天不夠重量,就要接受懲罰。
關於懲罰,薛石子也開始頒布了新的條例條規。
“擦黑板”,“唱歌跳舞”,“血訴”這三項懲罰,而且還寫成大字,掛在教室裡。
具仙兒探聽來的消息,“血訴”這個懲罰是最厲害的,至於怎麽執行,鴨板兒他們都只是搖頭,說到時候就知道了。
而且千叮嚀萬囑咐,讓仙兒一定要聽老師的話。
還有那糞便,他們倆會幫忙的,讓她別擔心。
第二天,喜兒就見識了,什麽叫“擦黑板。”
隔壁村的一個小孩不懂是吃了啥東西,壞肚子了。
在家裡蹲茅坑久了些,遲到了。
薛石子在黑板上用粉筆畫了一條曲線,讓遲到的學生用鼻子擦掉。
那曲線畫得就像小河裡的波浪,彎彎曲曲~~
遲到的學生時而踮腳,忽而又蹲下身去,忙得不亦樂乎,中途被粉筆灰刺激的,還得打幾個噴嚏。
下面的學生一個個笑得東倒西歪,各種奇怪的笑聲都能聽見。
喜兒覺得一點都不好笑,甚至覺得非常的無聊,就這樣的人,怎麽能當上老師的?
他不光懲罰三四年紀,低年級他就交給劉草兒,讓她嚴格監督執行,中途甚至還會過去檢查。
剛開始的時候,劉草兒心疼孩子,被薛石子斥責了,讓她把線擦點重畫,直到他滿意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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