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青的手觸碰到毛發時,突然驚醒,一把抽出自己的手。
太過用力,反而將劉然帶進了自己懷裡,順勢坐在他的腿上,輕輕扭動腰肢,發出若有若無的呻吟。
將他身上的床單掀開,湊上去親吻讓她已經快要瘋狂的身軀。
張青覺得自己的身體和精神快要將自己撕裂了。
生理的欲望渴望她繼續,而精神上卻讓他心中作嘔,什麽原因來不及深究,就已經發作了。
劉然的動作僵直而尷尬,聲音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你就這麽惡心我嗎?”
張青嘔得臉色通紅,青筋直冒,除了搖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直到劉然從他身上起來,慢慢撿起地上的衣服開始穿戴,他才稍微恢復正常。
“抱歉,不是你的原因,酒喝多了。”張青的解釋讓劉然內心稍微好受了些,畢竟晚上喝醉酒是事實。
劉然沒有多說,穿好內衣褲,冷冷的看著他。
張青自己走過去倒了杯水喝下去,腸胃裡的翻騰恢復正常,臉色才好看了些。
“兒子很擔心,我過去看一下。”張青喝完,放下杯子準備拉門出去。
卻不防,被劉然直接從背後抱住,“老張,我錯了,你別不要我好嗎?”
張青溫柔卻堅定的掰開她,“咱們現在不是一家人在一起嗎?說什麽要不要的?”
拉開門,出去了。
留下劉然,站在黑漆漆的房間,月亮不懂什麽時候也悄悄躲進了雲層。
張逸擔心隔壁房間的動靜,卻又不方便過去,只能半躺在床頭,拿著一本書隨意翻著,實際上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爸~你好點沒?”張逸聽見門外的腳步越來越近,趕緊趿著鞋子去開門。
“沒事兒,今晚是真喝多了。”張青進來,坐在兒子的床邊,看著張逸忙活著給自己倒水,心裡著實不是滋味兒。
身為妻子,她一心想著就是如何讓自己不要離開她。
卻從未想過為自己做點兒什麽,哪怕是酒醉後,給自己倒杯水都從未做過。
張青想到這裡,對之前的堅持,也有些迷茫。
畢竟,他將劉然再次接回來,除了想彌補自己的內疚,也希望這個家能在經歷如此之多後,能重新找回那樣一份溫暖。
“喝點兒水吧,她怎麽去你房間了?”張逸將水遞給父親後,再次爬回床上,然後拿被子幫他把膝蓋蓋上。
張青抿了一口,搖搖頭。
“兒子,你是不是內心很怨爸爸,兩個人明明過的很好,硬是要把她接回來啊?”張青抱著水杯,看著床頭兒子清亮的眼睛問道。
張逸沒有想欺騙他,直接點點頭。
但是,很快又補充道,“父親的決定總歸是為了家好,我一直都是支持的。但是,當兒子的內心,其實更希望你能再找一個妻子,一個能照顧好你,也能讓我尊敬的母親。”
這是張逸第一次如此坦誠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張青聽完,瞪著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兒子,像是從未認識過他一樣。
“那你之前為什麽不說?”
張青一問完,裡面低下頭去。
前段時間的自己,其實就像魔怔了一樣,估計兒子也被嚇壞了吧?
“對不起,前段時間是我想象的太美好了。”張青突然的懺悔,讓張逸仿佛看到了明天的太陽。
“父親也是討厭她的,對嗎?”張逸迫不及待想從父親口中,得到確實的答案。
“怎麽說話呢?無論她做了什麽,是你母親這個事實永遠無法改變,咱們不能讓別人戳脊梁骨,明白嗎?”張青這話說的很嚴厲。
張逸明智的沒有去辯解,
只是聽進去幾分,就難說了。“父親打算怎麽辦?”張逸的話,張青沒聽懂,眼中的疑惑讓他不得不硬著頭皮解釋。
“以後又發生她晚上偷偷你房間怎麽辦?”當然,後面那句“偷偷去外面找別人怎麽辦”沒說出口。
其實,他內心異常憤怒,為什麽母親竟如此不知廉恥?
但這些話無非是讓父親的顏面更加掃地,僅剩的自尊再次被碾碎,甚至被自己的親生兒子踩在腳底下。
張逸做不出來,他寧願希望父親帶著不切實際的幻想,驕傲的活著。
即便兒子說的如此委婉,張青也覺得很尷尬,“不會了,以後不會了。”
可這個保證,就是他自己都覺得脆弱到不堪一擊。
談話到了這裡,實在不懂該怎麽繼續,父子倆都覺得尷尬。
“那個,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張青有些局促的站起來,衝兒子擺擺手,逃也似的出去了。
“爸早點休息。”張逸在他背後叮囑道。
點點頭,幫他關上房門,卻徑直去了客廳。
因為,他不確定劉然還在不在他房間,兩個房間的燈都是關著的。
這一夜,他蜷縮在沙發上,凍得瑟瑟發抖。
不懂是不是喜兒的靈泉水太厲害,即便這樣,第二天都沒感冒。
一大早,張逸起來,看到沙發上的父親,氣得直接衝進劉然的房間,看著她睡眼朦朧的看著自己。
沒等她明白狀況,又折身出去了。
倒是張青被張逸起來的聲音吵醒,扭頭見他怒氣衝衝的樣子,趕緊將他喊住。
張逸眼中的恨鐵不成鋼,張青不是看不明白,卻還是替自己解釋,“我昨晚睡不著,想著在這兒看會兒書再回去睡,哪想就直接睡著了。”
劉然披著衣服出來,剛好聽見張青的話,撇撇嘴沒做聲,又回去了。
至於早飯,誰愛做誰做。
昨晚,她在張青房間等了許久,都不見他進來,還以為跟兒子睡了。
結果,他寧願在沙發上挨凍,都不願碰自己一下,想到這裡,劉然就憤怒的想殺人。
丫丫剛好睡醒,哭著喊媽媽要尿尿。
其實,這只是她每天的日常,但今天在劉然的眼裡,就尤其的暴躁,衝著她就是一頓大吼。
結局自然是丫丫哭得更厲害,尿濕了衣裳和床單。
劉然狠狠地撈起她,在屁股上甩了三巴掌,紅色的指痕清晰可見,疼得丫丫嚎啕大哭,幾度哭到失聲。
張逸和張青只是在廚房商量著早上吃什麽,對裡面發生的事情視若無睹。
丫丫是她的親生骨肉,當母親的管教孩子,誰插手誰惹一身騷,尤其知曉她不過是在借機發泄昨晚的怒火。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就在張逸父子倆吃完出去溜達回來,劉然披頭散發的衝著張青嚎哭
“丫丫不見了,丫丫不見了,嗷嗚~~張青,怎麽辦?我把丫丫弄丟了。”
早上丫丫尿床,劉然雖然氣急,卻還是要燒水洗床單,畢竟晚上自己還要睡。
可沒想,就在她燒水的功夫,丫丫就不見了。
張青和張逸面面相覷,這又是整的哪一出啊?
“她什麽時候不見的?你都在附近找過嗎?”張青簡直不懂該怎麽形容此時的心情,自己的兒子被她弄丟過,她自己的女兒又弄丟了。
“我找了,到處都找了。”劉然抓著張青的衣袖不放手。
“你去她父親那裡找過嗎?孩子受委屈了,都會去找爸爸。”張逸的話,讓他們倆先是一愣,然後劉然瞬間放開手,衝向屋外。
張青的胸口被狠狠撞了一下,那句孩子委屈了會找爸爸,讓他立馬想起張逸小時候自己藏起來的故事。
他應該受了很大的委屈吧?
“兒子,你小時候藏起來的那次,到底是為什麽?”張逸沒想到父親會突然想起這件事來。
“沒什麽。”想要繼續敷衍,畢竟都發生這麽久,而且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再說出來除了徒增煩惱,有什麽用處?
“張逸,你說給爸爸聽聽,爸爸想知道。”張逸沒想今天的父親會如此執著。
“我看到張林和她,在你們睡的床上。”再醜陋的事實都已經知曉,又何必在乎這點兒遮羞布呢?
這是張逸的真是想法,卻沒意料到父親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緊緊抓住張逸的肩頭,想從他眼中得到答案,“那一刻,你也是想著去找爸爸嗎?”
張逸點點頭,“可等我下樓以後,卻根本不懂該去哪裡找你,後來就一個人躲在你上次站著的那顆石榴樹下面。”
“那時候,花壇對於我來說,還很高,下面的位置足夠我藏起來。”張逸想起那時候,竟然能笑出聲來。
可張青卻直接落下淚來,“那時候,你母親就已經有別人了嗎?而且,而且你那時候還在家裡,她就,她就如此的迫不及待嗎?”
這話讓張逸只能沉默!
那是他發現的一次,他沒發現的時候呢?
所以,張逸也不懂她到底是什麽時候跟張林廝混在一起的。
難道,從張奇母親開始大聲在家裡質問他,每個月的收入去哪裡了?或者,更早?
事實的真相,唯有劉然和張林兩個當事人知曉。
張逸的肩膀估計已經淤青了,卻連掙脫都不敢,因為父親的臉色又再度變得難看,甚至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來了。
他嚇壞了,試圖喚醒他。
“爸爸,爸爸,你看著我,你別嚇我啊!”張逸反手抓住張青的手臂,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睛。
張青仿佛什麽都聽不見,呆呆的陷入自己的思想,面目猙獰,牙關緊閉,牙齒與牙齒之間的咬合聲,咯吱咯吱響。
“爸爸~~爸爸~~”張逸喊了許久,始終無法搖醒他。
最後,隻得狠心甩了他一巴掌,這是喜兒曾經跟他講過的急救知識,就是擔心有一天張青突然哪天不對勁兒。
這一巴掌使足了勁兒,甚至嘴角都滲出血來。
反應過來的張青,愣愣的看著兒子,“我怎麽了?”
張逸的眼淚刷地,就流下來了。
抱著他,生怕他突然又變得陌生,變得開始傷害自己。
張青知道自己最近的想法很容易偏激,甚至有時候,連自己都覺得那一刻的想法很不可思議。
就像昨晚,生理和精神就像撕裂了一樣,他完全無法控制。
尤其是在劉然這件事情上。
“咱們先進去,別哭,別怕......”張青手足無措的安慰著情緒失控的張逸,嘴裡就像哄小孩子一樣,零碎的語言,笨拙的拍著兒子的後背,自己也跟著哭得稀裡嘩啦的。
“別拍了,再拍我要吐血了。”張逸突然從他的肩頭探出腦袋。
張青憨憨一笑,“呵呵,力度沒控制好。”
“疼嗎?”張逸指指的嘴角,看著他嘴角都血跡問道。
“不疼,但是很冷。”兩個人站在門口吹了半天的北風,早就渾身凍得毛孔都結冰了。
回到屋內,張逸把昨晚父親沒喝完的半瓶水拿出來,一人倒了一大杯。
咕嚕咕嚕喝下去,感覺人才回過神來。
“我剛才是不是失態了?”張青的話一說出來,張逸頓時又開始緊張。
“爸爸,咱們不要去想她的事情了好不好?她願意跟著誰就跟著誰,跟我們沒有多大的關系,以前咱們的生活不是挺好的嗎?你還年輕,咱們再找一個好不好?”張逸的眼中,滿是祈求。
以前,他的想法太天真了,以為只要不違逆父親的想法,他就不會有事。
現實是,把隨時可以觸動父親的雷區搬到了家裡,而且動不動就會鬧出么蛾子,甚至隔壁都會擾的雞飛狗跳。
這種日子,絕對不是自己想要的。
“我最近也感覺到自己身體很不好,腦子裡兩個聲音老在吵架,在鬧分家,很難過。”張青這句話說出來,讓張逸心中反倒輕松些。
只要能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就能想辦法解決。
“那您更需要靜養啊,家裡天天這樣鬧著,您不是更糟心嗎?”
“兒子,你就真的無法再喊她一聲媽了嗎?”張青其實說出這句話,自己也不懂自己到底想要什麽。
“爸,您先問問自己,要跟她一起生活三十年,四十年,甚至更久的時間嗎?您難道不喜歡下班回家有人噓寒問暖,一家人熱熱鬧鬧吃飯過節,甚至像田叔叔和李阿姨那樣,再給我生個弟弟妹妹,這樣的生活,您難道不想嗎?”張逸覺得,自己簡直都要耗盡全部的智慧了。
可看著沉默的父親,他實在筋疲力盡,不知如何是好。
難道,真要像喜兒他們所說的那樣,給她再找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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