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天微微亮,喜兒他們三個就被李瑞的敲門聲驚醒。
“快開門,喜兒,你今天要參加比賽!”
喜兒在被子裡先是一怔,腦子有些懵,“啥?比賽?什麽比賽?”
田誠和張逸也有些蒙圈,沒睡醒,腦回路有點兒長。
等反應過來,腦子齊齊轉向依舊蒙圈的喜兒,“什麽比賽?”
暈乎乎地搖搖頭,不懂啊。
今年過年來,陳鋒從頭到尾都沒說自己要參加比賽啊,甚至一天訓練都沒參加。
雖然自己每天堅持晨跑。
但這時候,所有人都沒起床,所以應該也不算是訓練吧?
雖然疑惑,但還是起床去開門。
揉著眼睛,看向鼻頭被凍得通紅的李瑞,“李教練,你沒睡醒麽?夢遊?”
李瑞被她睡眼惺忪的樣子,看得心柔一軟,蓬松地長發有些微卷地披在肩頭,眼睛因為還沒睡醒,水漾漾地,像一隻精致地洋娃娃,讓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揉。
喜兒被揉的更加莫名其妙,“李教練,到底怎麽回事兒啊?”
李瑞猛然驚醒,想起今天要來解釋的烏龍事件,“咳咳,那個,陳鋒教練幫你報了一萬米和三級跳遠的項目,他以為我跟你說了,我以為他跟你說了,最後是兩個人都沒說。”
說完,自己都覺得有些臉紅。
逮著一個小姑娘幫忙十來天不說,讓人家代表省隊去參加比賽,還是參賽當天才知曉。
按理說,這事兒應該跟當事人商量,但是搞了這個烏龍後,他今天簡直都不懂該怎麽來敲這個門。
“我沒見表格上有我的名字啊,而且我的年紀也不夠。”喜兒覺得他肯定搞錯了。
“有,田星星,14歲。”李瑞越說,聲音越小。
喜兒徹底被驚醒了。
什麽?年紀被改了不說,連名字都給改了?
“你們這不是欺騙麽?”喜兒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鼻頭也被凍得通紅,倒春寒倒春寒,早上的溫度還是很低的。
張逸跟著走出來,給她披上外套,身上才稍稍恢復一點暖氣。
“那個,這個.....”李瑞也不懂該怎麽解釋,這事兒的確是省隊這邊做的不對。
“一定要去比賽嗎?不去不行麽?”張逸幫喜兒問出口,這樣虛假報上去,就算取得成績又如何?
“其實,陳鋒教練也是沒有辦法了。來這段時間,你們也知道,咱們省隊的女運動本來就少,更別說成績。而且還有很多項目,也需要她們。若是跑完一萬米,別的項目甚至都不用參加。這次,咱們又是主人,陳鋒教練也是不想輸的太難看。”
喜兒抱著手臂沒說話,腦子還沒理出個所以然來。
“李教練,一萬米不是在下午麽?晚點兒再回復您,一大早肯定還有事情忙,我也要跟廚房那邊打招呼。”喜兒這是在送客。
李瑞沒有得到準確的答覆,卻也知道這事兒不能怪她。
畢竟,喜兒來這裡,根本就沒跟省隊簽約,不參加比賽也正常。
更何況,還是在這種情況下,就是放在自己身上,也不一定能接受啊!
可現實是,這場聯誼賽是自家發起的,當時打定主意就是希望通過這次聯誼賽能得到上面的關注,從而能爭取一定的資源。
可喜兒要是不參加,這個項目,自家就是空缺。
連比賽項目都無法齊全參賽,這不是活生生自己打自己的臉麽?
“他們太過分了,咱們回家吧。”田誠穿好衣服,就四處尋摸著找行李箱。
張逸也是一臉擔憂的看著她,“喜兒,我看你最近經常走神,如果不喜歡,咱就不參加了唄。”
喜兒扭頭詫異地看著他,“我經常走神?”
這次不光張逸點頭,田誠也走到床邊,看著喜兒開始小雞啄米。
喜兒低著頭,掰弄一番手指頭,這是她前世就有的小習慣,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
“我最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富足卻又平淡的生活,刺激而又險境叢生的生活,你們會怎麽選?”喜兒抬頭看向張逸和哥哥。
“第二種。”田誠毫不猶豫。
“不是說險zhong求富貴麽?既然想要富足的生活,又怎麽可能平淡呢?”張逸也是選的第二種。
喜兒驚愕地問道,“為什麽?”
她以為,經歷過前面的家庭變故,大家都會像她一樣,選擇平安。
“妹妹,我們才十來歲,未來還好長好長,可有時我卻覺得你比爺爺還年長。”田誠思考一下,決定還是說出來。
喜兒再次側目,真的嗎?
再看向張逸,他也點點頭。
“嗯,很多時候,你都好成熟,都沒有同齡孩子應該有的活力和激情。”張逸補充道。
喜兒低著頭,我都二十好幾的人了,兩輪加起來都快三十了,哪裡來的活力啊?
“你們都是選第二種生活嗎?即便有可能會危及生命?”喜兒沒有接過張逸的話頭,再次問道。
兩個人繼續點頭。
喜兒不禁再次陷入沉思,難道自己真的想錯了?
“妹妹,我一定會努力成長,有保護你的能力。所以,你要開心,要快樂!”田誠說著話的時候,眼zhong閃著淚花。
哥哥是個看似大大咧咧,實則心思細膩的人。
他一定是早就感知到了自己心底的恐懼,才會有如此堅定的想法。
喜兒眼圈也跟著紅了,內心被哥哥這番話,塞得滿滿地,熱熱漲漲地。
“對,我和田誠都會努力長大,然後變得有力量。所以,喜兒你不要想太多,天性如此,不要去壓抑,太累。”
張逸這番話讓喜兒眼zhong的淚,徹底奔騰。
捂臉痛哭。
是啊~~她的確一直在壓抑內心的冒險因子,因為這個年代不像前世那樣和平。
說不定,因為自己魯莽的性子,說錯一句話,就會連累家人,而身首異處。
所以,一句話總是想了又想。
做事情更是如此,謹慎,平安是這三年來的行事準則。
這段時間之所以一直盯著日歷,就是算著wen結束的日子,然後她就不用活得這麽憋屈了。
看著嚎啕大哭的喜兒,張逸和田誠都不知所措,惹得原本躊躇不敢前的陳鋒也衝了進來。
李瑞一回去,將喜兒的說辭轉述給他聽後,就唉聲歎氣的走了。
陳鋒知道喜兒的脾氣,她不願的事情,是絕不會受人脅迫,反而會引起更大的反彈。
這姑奶奶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就是哭兩聲,嚎兩嗓子就好了,後果可不堪設想啊。
而且,又是他千求萬求才把人弄到這裡來的,這要是一氣之下跑回去,這不是打自己的臉麽?
不說她家人會不會原諒,就是關集鎮的毛校長都會拎著菜刀追殺自己。
拐走他的得意弟子,本就是在他心口剜肉啊~~
所以,在他們宿舍門口來回琢磨,構思著如何解釋以取得她的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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