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看到袈裟中老婦人的天魂,張禹已經能夠斷定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大和尚的這件法寶袈裟,完全是靠這個老婦人煉製而成。由老婦人的天魂在袈裟中生出怨氣,再由怨生煞,由煞生殺。
當時幸虧沒有讓他將蕭銘山的頭砍下,不然的話,七殺形成,張禹真的該絕望了。
老婦人聽了張禹的話,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那有怎麽樣。”
“阿姨,你要知道,那個陣法如果沒有破掉,後果可是十分嚴重的。包括你在內,所有的人都要死!”張禹認真地說道。
他這絕非危言聳聽,因為張禹看出來了,陣法成了之後,老太婆直接就得死。身上聚集的全部怨氣,也要歸入袈裟之中。
確切的說,這個陣法之中,大和尚不僅僅是將老婦人的本命加持在上面,甚至把她當作陣眼來用。當然,這個陣法之中,不止一個陣眼,確定的說,一共是八個,也包括蕭銘山、何帥琪等七個死人。
單純的殺掉他們,根本破不了陣,只有張禹的那種方法,徹底毀掉。張禹也是逼不得已才那麽做,結果還誤打誤撞的將陣法給破了。
作為總陣眼,老婦人在陣法破掉之後,自然元氣大傷。本來就沒有多少修為的她,直接就油盡燈枯。
然而,老婦人並沒有半點介懷,又是淡淡地說道:“死就死了,我早該死了”
對她來說,生死早已看破。
張禹清楚,老婦人的心已經死了,在蕭銘山推她下樓的那一刻,她的心應該就死了。
或許唯一讓她活在這個世上的理由就是報仇。
只要蕭銘山死了,心願一了,她就再無留戀。
看著她的樣子,張禹心中苦笑,對於這樣的人,已經沒有什麽可說的了。殺了她,也無關痛癢,甚至可以說,都不需要張禹動手,再過一會,她自己就會死掉。
張禹殺一個行將就木的人,而且還是一個苦命之人。同樣,他也下不去那個手。
他看了眼手裡的那件袈裟。這是一件極為邪門的東西,跟九尾狐的那枚戒指,性質完全不同。這是用多少人的命,多少怨氣所修煉而成。而且這種東西,張禹自己用不了,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毀掉。
如果將這件東西留在世上,那絕對是一個禍害。
可想要這件袈裟又談何容易,張禹沒有好的辦法,只能拿回去找太師叔問問。或許太師叔有什麽辦法也說不定。
張禹這就打算離開,可目光卻不自覺地落在老婦人的身上。
老婦人身上的怨氣深重,哪怕是蕭銘山已經死了,都沒有散去。
張禹看著她,片刻之後才真摯地說道:“阿姨,你還在恨著蕭銘山?”
“你說呢?”老婦人反問了一句。
“我說不上,但是我覺得,阿姨不應該將全部的責任都歸咎在他的身上。”張禹溫和地說道。
“那歸咎在誰的身上”老婦人不屑地說道。
“難道阿姨就沒想過,當年如果你在給他眼角膜之後,不離他而去,結局是什麽嗎?”張禹又是溫和地說道。
“這”老婦人遲疑起來。
“我不得不承認,您在愛情上是偉大的,但同樣自私。”張禹認真地說道。
“我自私!”一聽這話,老婦人猛地抬起頭來,憤怒地叫道:“我如果自己的話,為什麽還要把我的眼睛給他?你竟然說我自私!”
“那我問你,在給了他眼睛之後,你為什麽要選擇離開?”張禹問道。
“我”老婦人有些啞然,半晌後才道:“我是怕他嫌棄我我不想拖累他我真的愛他”
“為了你的愛,為了不拖累他,所以你選擇了離開可是你有沒有想到,當時蕭銘山的感受?”張禹正色地問道。。
“他”老婦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故事中也說了,蕭銘山在重見光明之後,一直在苦苦尋找,他想找到你!”張禹這次沉聲說道:“阿姨,既然連你都知道,蕭銘山在找你,那你為什麽不見他!難道你就想讓他永遠欠著你的,不給他任何機會償還了?”
“我我”老婦人低下頭,張禹的話,似乎直刺要害,讓她無言以對。
“如果當時,你留下來面對他,當時的結局是什麽,沒有人會知道。但是,結果只有兩個,第一個就是,你們倆相扶到老,恩恩愛愛。第二個就是,蕭銘山無情的拋棄你,讓你徹底看清他的面目!如果當時是第二個結果,你就算是將他千刀萬剮也不為過!當然,蕭銘山之後的做法,也應該被千刀萬剮只是後來你們再相遇的時候,蕭銘山已經結婚,他應該背負著很大的壓力,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償還了,仿佛根本償還不起”張禹感慨地說道。
雖然他不知道蕭銘山當時的處境如何,但通過蕭銘山對妻子的痛恨,不難看出來,蕭銘山的日子不是很好過。
而他欠老婦人的債,實在太多了,不是用錢能夠衡量的。在無限的壓力下,蕭銘山走上了極端。張禹也承認,蕭銘山的極端做法,的確該死。
老太婆沉默無聲,半晌之後才無力地說道:“我錯了麽我錯了麽”
“誰也不知道是對是錯,只是我知道,蕭銘山的心中,最愛的人一定是你因為在他的妻子死後,他沒有再找任何女人我想你對他的情況,應該很了解,金都地產集團的董事長,如果他想找女人的話,隻怕有大把大把的”張禹真摯地說道。
蕭銘山先前說過,他一直承受著良心的煎熬。這份煎熬,其實不僅僅是蕭銘山自己問心有愧,同樣也是他深愛著這個女人。
張禹不敢百分百的肯定,在蕭銘山醒來後,見到女人失明的時候,一定會娶她。但張禹相信,以蕭銘山的為人,有九成九的可能,是不會舍棄這份感情。
一個選擇,決定著人一生的命運。
人聲有很多岔路,能夠選擇的只有一條,也只會知道一個結果。另外的一個結果,沒有人能夠知道,唯有假設。
“他還一直愛著我”老婦人的聲音哽咽起來,淚水從眼眶中淌了出來。
看到老婦人流下眼淚,張禹知道,老婦人同樣也愛著蕭銘山。不僅僅是以前,哪怕是現在,恐怕也是。這就應了那句話,愛的越深,恨的也就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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