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石市。

　張禹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相比於上次去的古玩一條街，這裡更為熱鬧。

　偌大的院子，如同高校的操場大小，裡面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石頭。這些石頭涇渭分明，基本上都是同一規格大小的擺放在一起。而且在石頭前還立著標簽，在標簽上面寫有這些石頭大概的規格，如體積、重量，但是人們看的不是這個，而是上面表明的產地。

　賭石都是從緬甸運過來的，可其中產區不一，有的產區青睞者多，有的產品，吸引力就不足了。

　在大院子裡，還有一棟九層高的大樓，這棟樓的形狀如同一隻展翅雄鷹，外觀都是玻璃，看起來檔次極高。張禹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棟樓的外觀就是按照風水構造，寓意為大鵬展翅恨天低。光看外表，都不用去看裡面，張禹都能確定，設計這個風水的人是一個高手。

　所以，張禹可以確定，這個地方不說是日進鬥金吧，估計也差不多。

　在張禹看來，這裡面應該存放更為高級賭石的地方，可看聶懷波似乎並沒有往裡面走的意思。於是，張禹順口問道:“這個大樓是坐什麽的?”

　“這是龍門酒店，專門供應餐飲、食宿、休閑的地方。”王小楠回答了這個問題。

　“這裡面沒有賭石嗎?”張禹又問。

　“也有，不過都是一些沒經過加工的蒙石，因為體積小，就是在裡面供一些無聊的人娛樂罷了。我以前在裡面喝咖啡的時候，就經常開幾塊蒙石玩。”王小楠說道。

　跟著，她又給張禹講述起蒙石和毛料的區別。

　大體上來說，毛料都是經過打磨的，讓人能夠更加容易判斷出來石頭裡面是否又翡翠。話是這麽說，其實也是三分憑眼力，七分靠運氣。而蒙石就是連打磨都沒有，一來是體積小，二來從外觀上看，出翡翠的概率就不大，所以商家就懶得打磨，價錢自然也不高。

　聶懷波的目標是位置比較靠後，賭石體積也比較大的區域。這塊區域，聚集的人不是特別多，但是一個個卻都是氣派十足。

　當然，這也是和此區域賭石的價格成正比。最小的賭石，直徑都達到四十多公分，價錢都是七八百萬起步。大一些的賭石，幾千萬的都有，其中有一塊標價兩千四百萬的賭石，邊上圍著能有十多個人。

　張禹也瞧了過去，跟著發現，這塊賭石上面有一個角是破開的，裡面呈豆綠色。對於翡翠的好壞，張禹也沒有研究，卻是聽有人說道:“這塊翡翠種老水足，雖然不能算是極品，可體積在這裡擺著，只要裡面大半是翡翠，價值絕對過億。”

　關於種水的說法，張禹仍然不懂，但是聶懷波已經被吸引了過去。

　“聶總，你也來了。”“幫著長長眼，看看這塊怎麽樣?”……馬上有人跟聶懷波打起招呼。

　大夥都是行家，經常過來，彼此都認識。聶懷波也跟他們打了招呼，客氣一番，就讓人取來強光手電，朝賭石的破口處瞧去。

　康永華也拿著強光手電在賭石的別處細看，另外還有員工在一旁輕輕的敲擊賭石，各種工具，也都一一亮了出來。

　張禹看著新奇，就是一塊石頭，用得著這麽研究麽。

　他靜靜地瞧著，王小楠也就是懂個皮毛，並沒有上去參合，而是小聲說道:“小張，你看今天我們家懷波的運氣怎麽樣?”

　“看面相是不錯的。”張禹說道。

　“那就好。”王小楠算是松了口氣。

　過了大概能有二十分鍾，蹲著研究的聶懷波看向康永華，說道:“老康，你覺得這塊怎麽樣?”

　康永華微微搖頭，說道:“感覺這塊石頭的體積恐怕不大，裂口處看起來不錯，種老水足，但也就是高品質的豆種翡翠。萬一開不出來大的，風險不小。”

　聶懷波點了點頭，心中委實有些難以抉擇。倒是王小楠，這時候走到丈夫的身邊，輕輕地捏了丈夫一下，跟著又使了個眼色。

　她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讓聶懷波買下這塊賭石。

　康永華這家夥，一直在算計丈夫，在王小楠看來，康永華的建議必須反過來聽。

　聶懷波也不是白給的，幹了這麽多年，眼光是相當不錯的。這塊賭石裡面，看的就是能夠看出來多大一塊翡翠。二千多萬，如果翡翠的體積小，肯定要賠錢，可若是石頭內三分之一是翡翠，那就有得賺。再開出來更大的，那就能大賺一筆。

　自己先前幾次失利，需要盡快將損失彌補回來。聶懷波最終點了點頭，說道:“那就這塊！”

　他一發話，康永華就微微皺眉，他的表情，沒有逃過張禹和王小楠的眼睛。

　當下，現場的工作人員過來，征求聶懷波的意見，實在這裡現場剖石，還是帶走。

　聶懷波急於瞧瞧這塊石頭的成色，當即說道:“現場切割吧。”

　這種大型賭石，雙方要先簽訂買賣合同，進行交割。手續很快辦完，錢貨兩清，工作人員這才將賭石搬到切割台上。在這過程中，葉蓉只是冷眼旁觀，一句話都沒有說。

　這塊賭石重達750公斤， 切割著實需要技術，而能在龍門石市乾這活的，水平並不遜色於大公司的切石手。

　先前圍觀這塊賭石的人，此刻全跟著聶懷波來到切石台這邊。有的人還在遺憾，自己下手晚了，先看到這塊賭石，卻讓聶懷波搶了先。有的人則是大加稱讚，認為聶懷波很有魄力。同樣也有人跟康永華一樣的語調，擔心這塊賭石裡面的翡翠不多，搞不好會虧本。

　“嗤嗤嗤嗤……”

　金剛砂輪轉動起來，開始在賭石上面摩擦，一點點的將賭石的表皮蹭開。

　王小楠的臉色登時凝重起來，緊緊地盯著上面的賭石。張禹對賭石一竅不通，只能左右張望。他隨即看了聶懷波，聶懷波的表情和妻子一樣凝重，但張禹注意的不是這個，他意外的發現，此刻聶懷波的印堂發黑，簡直是典型的衰相。早上出門的時候，聶懷波的財運正常，怎麽一下子變成這樣。

　他跟著又看到站在聶懷波身邊的康永華。康永華紅光滿面，可以說今天的運道十足。